七月的風越發熱辣,熱得人發慌。
兩個月沒有下雨,整個長安的水資源越發缺乏,曾經的八水繞長安,現在去看河道,只能看到潺潺溪水。
長安城內,不少較淺水井已干枯,飲用水緊張的厲害,也幸虧朝廷早有準備,專門打了幾口深水井,再加上科學有限供應,堪堪能滿足百姓日常所需。
但想要肆意用水,那就不可能了,就連宮內都是限制用水,李世民更是下達了節約用水令,自己以身作則,貫徹節水。
有好消息就是氣象監已發出預告,最多十天,將會有大的降雨。
李長河表示預測的真準,因為歷史上確實也是如此。
可就是這十天也不好熬。
暑氣席卷,許多百姓紛紛患病,七月開始短短幾日便有十一人因暑熱而亡。
朝廷緊急下令,嚴禁中午太陽下工作,要求百姓非必要不要在午時出門。
中樞朝廷中,不少官員也因為這熱,紛紛中暑患病。
七月八日,一早李長河安排好家里的事,趁著清晨有點涼意,趕緊出發上值。
今日的天氣非常的悶熱,讓人覺得壓抑。
轉過平康坊的雕花門樓,馬蹄聲由遠及近卷起黃塵,有人騎馬急乎乎趕來。
“李先生,救急。”說話的是一名年輕的少年郎。
李長河一看,皺起眉頭,來找他的是杜如晦之子杜構。
“何事?”李長河問。
“叔祖父杜淹病急。”
“有何癥狀。”
“像是中暑,但又有點不同,非常口渴,但喝水又沒有作用,依舊很渴,渾身乏力,現在已陷入昏迷。”
“中暑,電解質紊亂...”李長河低語。
“走,去看看...等等,還有沒有別的癥狀,心髒。”李長河猛然發問。
杜構目露疑惑,想了一下,而後道︰“先生具體我不清楚,但是听奴僕說,叔祖父是有用手捂住左胸口。”
李長河頓時心中有了一些新的想法。
“快,先去仁醫堂,杜淹監察院長心髒也有問題,我需要拿硝酸甘油。”
跨過杜府門檻,濃重的龍腦香混著汗酸味撲面而來。
到了屋內,床榻上的一名老者面色潮紅如醉酒,胸口正在劇烈起伏,老者正是杜淹。
李長河不禁皺起眉頭,幾日前的朝會上,杜淹可不是如今模樣,雖然年齡為六十三歲,可那時候精神的很啊。
李長河三步並作兩步上前,手指剛搭上杜淹腕間便心頭一緊,這脈象浮大而空。
而後听診器放在左胸口前,沒幾秒,李長河眉頭逐漸皺起。
再捏開嘴,看向舌下,脈絡迂曲,果然不是尋常中暑。
沒有猶豫,直接拿出裝在玻璃瓶中的硝酸甘油,用手捏開杜淹的嘴唇,在其舌下滴了幾滴。
而後道︰
“這是暑氣入心包絡,兼有胸痹之癥。煩請取些陳醋或者蜂蜜,再備艾絨三斤。”
而後李長河手指一直按在杜淹腕間的內關穴。
十幾分鐘後,杜淹的眼皮忽然顫動起來。李長河迅速點燃艾絨,在老者羶中穴上懸灸。
轟隆隆...
窗外忽有驚雷滾過,而後風起。
看樣子兩個多月的大旱要結束了。
微風吹入屋內,讓渾身濕透的李長河松了口氣,而後抹了把額頭的汗,看著杜淹漸漸平穩的呼吸,李長河心想︰還好,硝酸甘油確有實效。
但就是這價格和制作流程頗為繁雜,產量也是極少。
突然,他想起了似乎在《千金要方》里記載的一句話“暑日卒心痛”,而當時孫思邈當年用的好像是硝石配丹參。
貌似這個性價比更高一些。
而後他的目光看向杜淹,似乎在思考什麼。
許久後,嘆了一口氣,心里表示杜淹年紀大了,這試驗還是算了吧。
昏迷的杜淹沒有想到,他差點就成了李長河手中的‘小白鼠’了,但目前他的命保住了,至少歷史上貞觀二年十月他不會去世了。
李長河微微一笑︰今日,又做了一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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