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當慕容順出現在慕容賀蘭眼前的瞬間,慕容賀蘭懵了,而後明白,自己這次搭台唱戲又失敗了。
他此刻內心更深刻意識到東方大唐有多可怕,竟然能將舊太子搞來。
不過他想不到的是慕容順是自己提前落子于長安。
慕容順大聲道︰“賀蘭叔伯,唐皇聖名,諒我吐谷渾知錯就改,我慕容順身為吐谷渾皇子,叩恩大唐天子。”
說著慕容順朝著皇城就是一鞠躬,而後隨手拿上錦衣暖服來到慕容賀蘭跟前披衣,而後雙手攙扶。
此刻的慕容賀蘭是起也不是,不起也不是。
起身,意味著這一次與唐交涉主導權轉移至慕容順手中,剛才慕容順的聲音可大了,他說他是皇子了。
在普通人的樸素認知中,皇子地位僅次于皇帝。
但若是慕容賀蘭不起身,意味著他對大唐不滿,畢竟,剛才可是吐谷渾皇子慕容順說的,唐皇已諒解吐谷渾,且還送來了暖服。
當然,慕容賀蘭也可以斥責慕容順法理不合,但這就意味著對外矛盾轉變成了吐谷渾的對內矛盾,他辛辛苦苦謀劃的局面會失控。
“叔伯,起來吧,地上涼。”慕容順小聲道。
“阿順,你為何會來大唐,為何會出現在這里,為何是今日,是現在!”慕容賀蘭咬緊牙關小聲道。
慕容順眼神瞬間凌厲起來,“自然是為了偉大的吐谷渾汗國。”
“叔伯,起身吧,天寒傷身,皇帝還在等你呢!”說這話的時候慕容順的語氣冷了起來。
但慕容賀蘭依舊一動不動。
“不要把事情做難看了叔伯,有台階就下,不然當台階沒了,你就要摔下去了。”
慕容賀蘭嘴角閃過一絲冷笑,“慕容順,你要清楚,我才是使團主使臣,你無詔至唐,我完全可以不認你的皇子身份。”
慕容順笑了,“巧了,叔伯,你是不是忘記從皇都拿什麼東西了?”
“什麼?”慕容賀蘭愣了一下,腦海快速思索自己沒拿什麼。
很快慕容賀蘭臉色變得難看起來。
“照函!”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神色非常陰郁。
“不過往昔大唐可從未在意照函,你怕是打錯了算盤。”
慕容順的腰更彎了,“叔伯,一切都有規矩,大唐是講規矩的地方,以前是以前,現在規矩變了,聖人說了他只看照函,所以我可以說你無詔至唐,唐庭也是很講道理的,只會關押你們,而後去皇都求證,不過給父皇的章辭我會替你好好寫。”
“你再不起來,我就只能大喊,你是敵人假扮吐谷渾使者試圖攪亂兩國關系了。”
“你...”此刻的慕容賀蘭明白自己被徹底擺了一道。
幾秒後,“唉...”
慕容順立刻感覺到雙臂一輕,然後慕容賀蘭起來了。
慕容順攙扶著慕容賀蘭,而後朝皇城再度鞠一躬,而後兩人慢慢走入皇城內。
路上,兩人的交鋒繼續展開。
慕容順︰“叔伯,你來長安也好些天了,你覺得這里怎麼樣?”
慕容賀蘭深深看了慕容順一眼,“還行,金碧輝煌,但終究不是我們的家。”
這個家字,慕容賀蘭說的很重。
慕容順一笑,“是啊,吐谷渾才是我們的家,但我整個年少時期都在這里,這里的一磚一瓦我都很熟悉,但現在變化巨大啊。”
慕容賀蘭不置可否,但還是道︰“是啊,我雖未來過長安,但是也是听說過隋末長安經歷過破敗,但現在看來恢復更甚從前。”
“這大唐皇帝還是有魄力啊,去年竟然能六人退突厥。”
慕容順︰“是啊,叔伯應該能看到大唐現在的變化,可惜我國差太遠了,不知兩國關系,你怎看?”
這又是試探。
“臣不過是個溝通使者,什麼也做不到,只能做好大汗交給我的事,平安出使便是大吉。”
慕容賀蘭不正面回復前太子慕容順的話,裝傻。
“呵呵,叔伯還真是一心為國,不計私利啊,不愧是我的榜樣,若不是叔伯在前,我也不會發現這麼努力送來照函。”
“什麼意思?這小子?”慕容賀蘭內心嘀咕。
但嘴上說的卻是︰“一切為了吐谷渾。”
“嗯,叔伯,我先前見過唐皇了,他對我們吐谷渾現在很不滿,唐皇說兩國本應世代交好,但卻因為一些佞人,導致邊境起戰火,要知戰爭都是由小及大,他都感受到了朝廷中主戰派的壓力,有官員說要派遣十萬大軍討伐我們吐谷渾。”
“什麼?”這下,慕容賀蘭心中大驚。
來到長安他自然知道現在的大唐早就不是以前的大唐,現在的大唐透露出的訊息,早就超過吐谷渾能承受的極限,所以他才會負荊請罪,減少大唐出戰的由頭,沒想到大唐內部的主戰派實力這麼強。
十萬兵馬?那不就是滅國?
在他搜集的情報中,大唐現在的軍力應該說極強。
為什麼這樣說?因為衛國軍隱藏很深,但是從蛛絲馬跡中可以猜測出衛國軍的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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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便是禁苑軍營的物資進出,大量肉類被運輸進去。
見微知著,慕容賀蘭還听說衛國軍經過了軍事改革,這一切都說明了,大唐皇帝對軍事的重視性和大投入。
就連街上的巡視人員,那精氣神都比吐谷渾軍內的一些練家子還要強橫。
若是十萬大軍,那麼明年的今天,吐谷渾墳頭草都三尺高了。
“阿順,怎麼會,大汗讓我出使就是為了兩國和平,怎會重燃戰火?”
慕容順悠悠看向慕容賀蘭。
“叔伯怕是不知道,太子和天柱王都建議這一次出使只是穩住唐皇,擠出時間讓國內整備,最後出使唐國可以給吐谷渾拉來一點利益。”
“不是說,大唐對于外邦很大方,進貢貨物,加倍返還?”
“父皇可是給我說,讓我一定要告訴你,不知叔伯怎麼看?”
慕容賀蘭不說話了,听慕容叔你的話里的話,這不就是要他老命,這段日子與唐的交鋒,他已經看到了大唐的厲害之處。
若是真的如慕容順所言所做,那麼自己距離升天也就快了。
見慕容賀蘭不說話,慕容叔知道鋪墊的差不多了。
“唉,我也覺得太子和天柱王所言不妥,但我人微言輕,父皇又...可惜,若是我為吐谷渾可汗,叔伯為天柱王,那麼我想長安現在的繁華,自然會出現在我們皇都。”
慕容賀蘭瞬間轉頭看向慕容順,但慕容順卻看向前方,沒有展露出什麼表態,只是掙扎神色溢于言表。
“原來如此。”此刻慕容賀蘭終于知道自己的這個慕容氏後輩想要做什麼了。
協令奪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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