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被李長河用手指著的小翠也是一臉茫然。
一旁發瘋的小石則是突然頓了一下，而後繼續碎碎念，“不是，不是，不是...”
“哈哈，李郎君看起來也不過如此！”夏華嗤笑道。
李長河則是不緊不慢道︰“事實就是如此，哪怕看起來有些荒誕。”
“你們三人來自一處，我不知道你們當中發生了什麼事，但是我目前知道的是，你和小石都在為小翠打掩護。”
“小石裝瘋賣傻，看似在說自己不是凶手，但這樣情緒不穩的人會吸引大部分人的目光，攪亂視听，你說對不對，小石？還要裝嗎？”
“我不是，我是，我不是...”小石的聲音越來越小，但是他還在胡言亂語。
李長河也不急，“不得不說，你們的關系如此之好，或許你們有什麼難言之隱，甚至你們有很多冤屈，但這不是你們殺人的理由，這里是大唐長安，這里有大唐律法，這里有聖人。”
“隨意剝奪他人生命，那與禽獸何異。”
“夏華，你喜歡小翠，所以你願意用自己的生命去換她的生命，確實看起來你很高尚，若是編成話本或許還是可歌可泣的愛情故事。”
“但我想說，你這是愚蠢，愚不可及。”
“你以為的愛情，是全心全意為她赴湯蹈水，願意付出生命，哪怕包庇她的罪行。”
“但真正的愛情是超越了欲望，它包含了理解、尊重、信任、支持、犧牲、共同成長以及深厚的情感連接。”
“而你目前只有愚蠢的犧牲。”
“真正的愛情中，雙方會相互扶持，共同面對生活的挑戰和變化，創造屬于自己的幸福和美好的。”
“而你只有單純的感動自己，甚至你的愛都沒說出口，你不覺得可笑嗎？”
“不，不是這樣的，你胡說。”夏華怒了，大聲嘶吼。
“我胡說，你看看小翠的表情，結果你應該知道。”
果然如李長河所言，現在的小翠神色古井無波，似乎沒有什麼情緒能影響到她。
說完這些，李長河來到小翠跟前，仔細看著她。
“還有一點，你很聰明，善于發現，且善于利用一些人和一些事。”
“那根頭發，有點灰髒，但是你的頭發光鮮，這是你最大的破綻之一。”
“你想到了我發現了你遺留的頭發，你立馬行動，然後梳洗。”
“可，身為雜役的你，每天生活在髒亂差的環境中，若是你本性干淨，那麼我不會懷疑，但是你看看你，衣袖藏污，雖然今日整個人都很干淨，但卻顯得特別突兀。”
“這都是你的猜測。”終于小翠說話了。
她的話很冷硬，但是眼神堅定的可怕，瞬間李長河看出了很多東西。
思考片刻，李長河道︰“你殺她們是因為家庭原因吧！”
此刻小翠冰冷的眼神有了些變化，看來李長河說準了。
“我觀察過，死亡的女子都是風塵女子，年紀約二十七八。”
“你今年多少歲，不超過二十歲吧。”
“我猜你小時候發生的一些事情，讓你對風塵女子非常厭惡，這才成就了現在的你。”
“你一直把這一份心思埋藏心底。”
“但為什麼最近幾個月爆發，我看了時間，你們來此處八個月，這期間是發生了一些事情，讓你想到了一些曾經的痛苦吧！”
“于是藏在你心里的惡鬼復甦了。”
“對是不對？”
李長河的話很緩，但是說的堅定。
話落，原本還在發瘋的小石停止了瘋狂，一旁的夏華也是一臉不可置信。
“你怎麼知道。”小翠眼神中也有一絲不可置信。
“無他，犯罪心理學罷了，殺人者總有一套自洽的邏輯，而我剛好懂一點。”
“唉，可惜了，你應該本是個好人，有光明的前途，但現在...”李長河此刻內心百感。
“是時代的錯吧，你生錯時代了...”
“若是...”
听著李長河的絮叨，小翠一時間有股不知名的感覺，她知道，眼前的男子把她看透了，但她也是第一次遇到如此的男子。
他是為自己可惜嗎？
“是時代錯了，但殺人就是殺人，無論你有多完美的借口，總要付出代價。”
李長河話音一轉。
“時代會變好的，這是我的承諾。”李長河小聲低語。
小翠听到了。
走上前，李長河拍拍小翠肩膀，“坦白從寬，將你犯案經過告訴何所長吧，這一次，我救不了你，但我往後會救更多類似的你，我想你懂的。”
“何所長，剩下的交給你了，我走了。”
“恭送先生。”
至此，青樓女子連環殺人案告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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