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這些奇怪的玻璃，李長河猛地拍拍腦袋，糗大了，自己竟然忘了，透明的玻璃制造需要的是純石英，而不是一般的沙子，還要純堿、長石、白雲石、石灰石等添加劑。
而且想要不同的顏色，還需要其他金屬添加劑，果然就算是作為一個現代人，想要在古代造玻璃，也是沒有那麼簡單。
還有一點，那就是溫度，煤窯結構昨晚已經造出來了，但溫度還差點，所以還需要搞出鼓風裝置，還有優質的煤炭。
時間不等人，李長河馬上指揮進行改進，純堿短時間自然不可能，只能利用草木灰進行提取，而白色的石英比較簡單，很快就湊夠了。
這又是半天時間，所有材料湊齊，繼續開始制備。
這一次很成功，溫度，材料都比較適合，舀出一點熔融狀態的玻璃液，冷卻後大不一樣，雖然不是非常透明，但是雜質少了很多，比第一次那種黑乎乎綠油油好多了。
接下來便是塑形，李長河親自上手打個樣，拿根中空鐵棒，攪拌溶液化的玻璃液，然後進行吹化，在眾人的眼前，很快玻璃液呈現出造型，工匠們吃驚不已，原來還可以這麼做。
歷經半個小時，一個盤龍形狀的玻璃飾品被打造出來，雖然還是有瑕疵，比如有氣泡，純度不夠等，但這已經是有限時間下的最好了。
“鬼斧神工，不可思議。”工匠們也是不斷驚嘆。
而後，李長河開始指揮其他工匠進行仿造，眾人在不斷的試錯中，一個個玻璃工藝品被打造了出來。
夜很快到來，李長河此時站在一個房間內，里面擺放的都是已經完成的成品，這其中有玻璃制品，也有大筐大筐的精鹽，還有就還在皂化晾干的肥皂！
“蒙山，這肥皂還不行，抓緊讓人手動風干。”
“諾！”
一番打量下來，李長河很有滿足感，這是革新古代的初試驗，結果還是非常不錯的。
忽然他看到了一個大玻璃缸，瞬間一怔，忽然想到了什麼，趕緊招呼來蒙山，讓他去搞點酒，而他想搞點事。
大唐時期，酒的度數很低，所以才會有李白斗酒千杯不醉，而李長河想做的是蒸餾酒，當然不是他想喝酒，而是他需要一種材料，那便是酒精！
酒精對學醫的他來說可是太重要了，自己隨身帶的消毒碘伏只有一小瓶，用完了可就歇菜了，所以目前消毒酒精就是更好的選擇。
不止如此，到時候還可以利用酒精造出乙醚這種麻醉神器，這更是對大唐的醫療體系新的革新。
蒙山的效率很快，不一會就買了一大缸清酒回來。
聞了聞，酒氣不是很濃，是一種甜酒。
蒙山好奇地問︰“李郎君，聖上的任務還沒有完成，你這要喝酒不好吧！”
“喝什麼酒，我這另有大用！快，來幫忙！”
很快在李長河的指揮下，兩人搭建出了一個奇怪的裝置，蒙山道︰“這是？”
“蒸餾酒的裝置，一會你就知道了！”
開火，李長河用竹棍當導管，開始蒸餾清酒！
一段時間後，蒸餾出的酒進入玻璃瓶中，其酒香味濃厚不少！
“嗯？李郎君，酒味似乎濃厚不少！”蒙山咽了口口水道。
“要不嘗嘗？”李長河笑道。
蒙山嘗了一口，酒水入口，口感甘醇，回味悠長，好喝了很多。
“神了，李郎君，這酒比我之前喝的任何酒都要好喝，似乎味道上...”
李長河道︰“其實酒是有度數的，一般我們釀造的酒最高不過十五度左右，經過我這蒸餾可以達到三四十度，再多蒸餾幾次便叫酒精，那玩意可是好東西，不過你記住酒精千萬不要喝，會死人的！”
蒸餾一遍後，李長河繼續蒸餾，第二次蒸餾後，拿出一部分保存下來，這算是二鍋頭成型了。
儲存一定量後，剩余的酒進行了多次蒸餾，直到最後他嘗了一下，味道和手術用的酒精差不多，他才停了下來，而此時夜也深了，看時間已經凌晨五時了，不知不覺自己竟然一天一夜未休息了，但精神卻很抖擻。
三十斤原酒，經過這番蒸餾後，得到半斤酒精，還有十斤二鍋頭，或是工藝不過關，所以浪費了不少。
做完一切，李長河看到蒙山已經睡著，于是也趕緊休息，清早八點李長河被餓醒，囫圇吃了些飯，抓緊視察工作。
工人們倒是沒有停，進行輪班制造，產量也不錯，應該夠了！
時間到了中午十二點時分，李世民來了。
李長河隨即帶領李世民看了一下成果。
當看到這些神奇妙物，李世民自詡見過不少好東西，但是仍然被深深震撼，看向李長河的目光也更加熱烈了！
“好，李縣男，做的好，若是真的用這些物件換取大唐和平，你就是立了大功了！”李世民不吝夸贊。
“我只是提供圖紙，具體都是這些工匠所造！”李長河謙虛道。
“朕明白！”李世民自然听出李長河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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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就是訂立盟約的日子，能全部準備好嗎？”李世民再度問詢。
“聖上放心，絕對無誤，而且我還多準備了一個東西。”
時間過得很快，第二天一大早，李世民就派玄甲軍來押送貨物，出發渭水河畔，李長河同行。
一路上，李長河不斷觀察，他想看看那些歷史上的名臣猛將都長啥樣，可惜跟隨的人都是不咋說話，除了一個人，那家伙聲音雄渾，得，定就是程咬金。
很快到了地方，渭水河畔。
看向河水對岸，那連成一片片的營帳地，此時東突厥已經整軍完畢，站在河對岸等著大唐。
李世民看了一眼，臉色冷冽起來，然後有人牽著一匹白馬，李長河隨即把準備好的東西放在白馬之上！
“李縣男，怕不怕？”
“聖上，要說一點都不怕，我自己都不信，但更多的是恨，位卑未敢忘憂國，恨不能立馬提劍殺敵！”李長河見此景，感同身受，這是國家恥辱，無論何時，他體內的那股熱血從未涼過！
“好！好一個位卑未敢忘憂國。”李世民隨即轉過身道︰“諸位臣工，今日是我大唐之恥，更是我李世民之恥，請諸位記住今天的恥辱！來日千百倍奉還。”
大臣們臉色陰沉，然後重重的抱拳拱禮，沒有說話，但恨意十足。
“來人，把執失思力帶來！”令下，很快一個蓬頭垢面的男子出現。
“尉遲敬德，李縣男，我們走！”李世民隨之大踏步踏上已經修築好的渭河便橋。
很快雙方在便橋中央相聚，李長河牽著白馬，尉遲敬德手握著綁著執失思力的繩子。
“唐皇，等你們很久了！”一個胡子拉碴的西域模樣的男子用磕絆的唐語道。
李世民沒有給好臉色，悠悠道︰“頡利，好久不見！”
頡利心道︰“兩天前不是見過嗎？”
當然他沒這麼說。
只見李世民揮揮手，執失思力被帶到前。
“放開他！”頡利怒道。
李世民沒有說話，而是看了眼李長河，按照計劃，這個時候該是李長河出場的時候！
李長河將白馬背的東西拿下來，是一個小桌子，還有可以坐的地毯！
“請坐！”
頡利看了李長河一眼，“你，這是何意？”
“既然是訂立盟約，那我們就細細談判一下！”
“唐皇！”頡利再度看向李世民。
李世民隨即盤坐下來，李長河也坐在一邊，留給突厥也是兩個位置！
坐定，李長河展示出肥皂、玻璃、細鹽和烈酒的樣品，不過這些東西都被麻布包裹著，看不到里面是什麼。
頡利帶來的翻譯道︰“可汗問，這是何物？你們想干什麼？”
李長河一一打開介紹道︰“這清香柔膩之物乃肥皂，是極為珍貴之物，可清潔身體，使得身體散發一種清香。”
頡利不信，直接使用起來，本就舟車勞頓，手掌自然很髒，而橋邊便是河水，直接清洗。
洗完後，他臉色微動，因為李長河說的一點沒錯！
李長河繼續道︰“這透明小酒盅裝的是酒，不若嘗一下怎麼樣？”
倒下兩盅，但頡利與翻譯員沒動，似乎覺得酒里有毒。
李長河一笑，再倒兩盅，李世民和他相繼飲下！
頡利這才打消念頭，然後一飲而盡，酒下肚，頡利一驚，因為這酒比他任何時候喝的酒都要好，給人一種難以名狀的舒爽感！
“好酒！”
看頡利很滿意，李長河打開最後一樣東西，這個東西有三十厘米大小，看著不小。
揭開面紗，里面是一尊充滿威武霸氣的草原狼琉璃玻璃飾品，還有九粒七彩玻璃彈珠！
這東西剛展示出來，頡利的眼楮都要瞪出來了︰“這這這，這是何物？”
“這是琉璃寶石打造的草原之狼雕像！來自極為遙遠之所，天下只有一尊，無價之寶，無上榮耀，我大唐願意奉上！”
頡利拿起琉璃玻璃制成的草原狼，愛不釋手，但隨即又冷冷道︰“很好，但那肥皂，烈酒和這草原狼不足以彌補損失。”
“可汗不急，還請再觀！”打開最後一個物件，里面是潔如白雪的細鹽，這讓頡利更是驚喜，草原自古最缺少的便是鹽鐵之物。
嘗了一口，他驚喜異常，“唐人，說出你們的要求！”
李長河道︰“尊敬的可汗，我們是朋友，這美酒、琉璃寶石、細鹽、肥皂是招待朋友的誠意，換取兩國邊境安寧可否！”
“只要可汗願意，這樣的美酒以後每年提供千斤，這琉璃寶石，提供千顆，細鹽萬斤，肥皂千斤！”
當翻譯將李長河的話翻譯一遍後，頡利嘴角微動，忍住笑意，但嘴上還是道︰“太少，太少。”
李長河隨即反駁表示，這些東西都是極為珍貴之物，這細鹽乃是極品中的極品，就算是大唐一年也只能生產兩萬斤，其價格是普通鹽百倍，琉璃寶石更是難得，由海外進貢而來，每一粒價值百金，肥皂更是一塊便價值十貫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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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長河充分發揮博弈論的精髓，在底線之上反復橫跳。
李世民倒是沒有見過這樣的場面，竟然還能這樣論事？他認為頡利定會生氣，一時間臉色陰沉下來。
但沒有想到的是頡利嘴上罵罵咧咧，但沒有更多實際舉措。
而這就是博弈的樂趣，更是正常的外交處理方式，錙銖必較，才能使得對方重視，方可達成事情結果！
一直爭論了半個小時，李長河已經完全明晰對方的底線，看時間差不多，看了眼李世民，李世民隨即想到昨夜李長河給他的一件事。
穩了穩心神，點點頭。
李長河道︰“尊敬的草原可汗，大唐的最後底線，開放邊境互市，其賠償物品再增加二成，若是真的不成，那就開戰吧！”
李長河表現的非常決絕，頡利銳眼如鉤，看向李世民背後，旌旗飄飄，似乎早已準備好。
“已經到底線了！”頡利心想道。
“不過，那四樣東西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互市，借此可以獲取大量草原所需資源，這才是最重要的。”
“好！既然如此，我頡利也願意成此盟約，將給予大唐，馬匹三千，牛一千，羊萬口！”
李長河趕忙拿出牛皮紙張，準備訂立盟約。
但見李世民說話了，“馬，羊，牛，我都不要，頡利你將一路掠奪的大唐子民還回來。”
頡利略微一思慮便同意了，畢竟一路而來，那十萬百姓于他作用不大，帶回去也是累贅，不過如此輕易給李世民也不可能。
“好，依唐皇所言，可以還，但以金子來換，黃金三萬兩，可以就訂盟約吧！”
李世民還未說話，李長河整個人起身大聲道︰“不可能，此前我唐贈送金帛不盡其數，早已沒有如此多金，訂立盟約你怎可臨時加價。”
“那好，那十萬人就歸我突厥所有，那三萬金不要了！”頡利不客氣道。
李世民渾身顫抖，剛想說些什麼，李長河咬緊牙關道︰“最多一萬金，再加上五萬絹，這是最終底線，不然，要想戰，那便戰！”
頡利目光看向李世民，李世民道︰“是如此。”
“好吧！”頡利雖然不願意，但也知道不能把大唐逼的太狠了。
李長河快速在牛皮紙張上書寫內容，一式兩份。
寫完後，李長河來到白馬跟前，盟約最重要的一步︰殺白馬，訂盟約！
撫摸了一下白馬，白馬似乎也知道自己的命運，眼眶含淚，發出最後的嘶吼。
李長河一劍刺向要害處，白馬立死，鮮血流出。
李世民和頡利沾著白馬血，鄭重在牛皮紙上按下雙方的手印，至此渭水盟約訂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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