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前,羅浮幽囚獄。
幽囚獄並非監獄,而是鎮壓邪魔的幽冥地府。
這羅浮最最黑暗的洞天被掩藏在鱗淵海潮之下,通天建木盤曲虯枝的根系之中。
青丘月和刃被一隊全副武裝的雲騎驍衛押著向幽囚獄深處走去,她能感覺到這里不止有大批的雲騎高手,還有無數陰氣森森的氣息……大概是十王司的判官。
“刃大哥,咱們就這樣被抓了?隊內語音)”
“嗯。隊內語音)”
“不稍微做做樣子反抗一下?隊內語音)”
“不用。隊內語音)”
“哦。隊內語音)”
那些負責押送的雲騎驍衛大多御劍而行,整個空曠的回廊中只有青丘月與刃是靠雙腿走的。
不知道又走了幾個或者十幾個時辰上了多少樓梯,已經在無聊到在崩潰邊緣的青丘月終于看到了道路的盡頭。
用恢弘的建築震懾罪人的凶性,用漫長的甬道消磨犯人的意志……不得不說設計幽囚獄的人算是把建築學和心理學玩明白了。
道路的盡頭是一座高台,高台上只有方桌一座,大概是判官老爺審犯人時用的。
只不過這里沒有判官,桌上酷酷地坐著一位俊朗少年,而他身旁則站著一位威武青年,正是神策將軍景元。
“彥卿。”
“是,將軍。”
“待會兒,你看清楚這兩個人。”
景元隨即轉頭對著刃道︰“你記得我嗎?”
“記……”
與故人重逢的刃本來想咬牙切齒地說一句記得,但突然被身後略帶頑皮的聲音打斷了。
“人有六名代價有三個,景元元你不是其中之一。”青丘月光速吟唱替刃完成了這段報幕,隨後在刃與景元狠厲的眼神下吐了吐舌頭企圖萌混過關。
“大膽!”
彥師傅頓時就要拔劍教訓一下這個大逆不道之輩,“景元元”這三個字也是你區區一個通緝犯能叫的?
“彥卿。”
“哼……”被景元止住的彥卿收劍歸鞘,但隨即又抽了出來,因為被青丘月觸發關鍵詞的不僅僅是景元,還有刃。
“哈哈哈!沒錯!沒錯!景元,小狐狸說得對……你!不是其中之一!”
刃的表情突然沒了平日里的陰郁變得淒厲而瘋狂,暴涌的殺氣吹的景元的衣袍獵獵作響,逼得彥卿將劍橫擋在胸前。
“小狐狸!”
劇本的時刻到來了,青丘月心領神會。
【刃逃出幽囚獄】
青丘月尾巴一抖從中脫出一把血紅色的破碎長劍,正是刃的佩劍【支離】。
異次元尾巴實乃走私偷渡必備神器,只要有青丘月在的行動星核獵手就無需擔心隱藏裝備的問題。
尾巴靈巧地卷住支離的劍柄,而後在空中揮出一個完美的弧線直直砍向了刃的手腕。
刃的雙手齊根而斷,同時掉落在地的還有那沉重的鐐銬。
刃空空如也的袖口片刻後便生出了一雙新的手來,接住了青丘月扔來的支離劍。
青丘月自己也是雙手一扯直接掙裂了那副手銬,從尾巴中隨手抽出了一柄長劍。
第一次面對仙舟將軍,巡獵令使,她略微有些興奮。
“刃大哥你先走。”
“你……”
“沒事的,畢竟劇本上沒寫的都無關緊要。”
“好。”
刃不再猶豫提著劍向著反方向殺去,青丘月在原地斷後。
“景元元來過兩招?”
青丘月覺得景元看她的表情有些說不出的異樣,但她沒有在意。
“哼!你也配!”彥卿率先沖出,從高台上飛身而下。
景元元的弟子、截四代、不知道是崩崩崩老馬的還是蒙德摸魚怪的同位體——彥卿彥師傅打響了他成為羅浮不勝傳說的第一戰。
五把飛劍自彥卿背後的劍匣中飛出,一把落在他手中,四把呈黃金螺旋懸浮在他身後。
五把寶劍在充盈的虛數能灌輸下錚錚作響,氣勢煞是驚人。
但青丘月覺得也就一般。
青丘月早已經達到折草為劍的境界,甚至超越了這一境界可借無形的氣勢為鋒芒。
雖然似乎還是暫時比不上前世,但教育彥卿這種還要將劍心外假于物的小菜雞還是夠了。
“小弟弟,做人不要太氣盛。”
青丘月拔劍一寸隨即歸鞘,看的彥卿一愣,隨即他火冒三丈。
拔劍拔一半,約等于說不斬無名之輩,彥卿從小到大到處找人討教劍技,哪怕是天君師叔祖都沒這麼輕視過他!
作者菌︰這里其實應該是師曾叔祖,但這個說法好拗口,以後太復雜的輩分都用師祖這一檔了。)
“彥卿小心!”景元突然大喝一聲搞得彥卿一愣,隨即彥卿脖頸側旁的一縷發絲飄然落地。
彥卿僵硬地扭頭看去,一道近乎透徹無形的寸長劍氣正晃晃悠悠地在空中飄蕩,剛剛就是它從自己的脖頸邊緩緩飄過,帶下了發絲一縷。
哪怕是將軍都沒有第一時間發現這一縷劍氣,能放出這等劍氣的人自然也不可能打空,彥卿知道自己被對方饒了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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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元元將軍,看在剛剛那一劍的份上,今日就當無事發生?”
“自然,多謝黑狐小姐饒過彥卿。”景元又擺出了他的招牌貓貓笑臉。
沒想到傳聞中與星核獵手銀狼一同出身朋克洛德的黑狐居然還是一位武學宗師。
從剛剛的那一縷詭異的劍氣景元清楚哪怕自己對上她也只能靠神君數值碾壓,若是比拼武藝那是絲毫討不了好。
不過這樣也好,挫一挫彥卿的銳氣,讓他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那我不打擾,我走了哈。”
“不,你不能走。”景元突然召喚出了他的佩刀石火夢身,身後煌煌威靈神君顯形,罡風吹得在場所有人衣袍獵獵作響。
“景元元,不是說好的無事發生嗎?星核真不是我們扔到羅浮的。”
“真相如何自有我羅浮太卜司查斷,況且已經逃了一個,怎能讓你再逍遙法外呢?”景元笑眯眯道,但身上的氣勢愈發強勢,氣機也鎖定了青丘月。
“喂喂喂,刃大哥明明是被你放走的好不好?”青丘月沒好氣道。
“黑狐小姐說笑了,本將軍如何會放任一名聯盟重犯逃脫?若星核獵手當真如你所說與星核之災無關,小姐不如與在下同行直到查清真相。”
“景元元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盤啊,我可不想當你的工具……啊換個說法,奇兵。”青丘月一眼就看出景元要拿她當工具人。
她青丘月一不是無名客二不是雲上六驍的某人,估計她在景元的布置里就是炮灰。
出來混要有實力,要有背景,真以為景元老爺的奇兵是那麼好當的?
青丘月能感到身周的空間現在就如琥珀王的天彗星牆一般堅韌,根本無法撕出裂縫逃之夭夭。
“獵手,聯盟早就知悉你的把戲,幽囚獄這方現實層層加固,駭客那編輯現實的把戲在這里是用不得的。”景元道。
“不愧是神策將軍當真算無遺策,如若今天來的是銀狼那她大概是栽了……不過誰告訴你我是駭客了?”
“?!”
在景元驚異的目光中青丘月全身突然散發出陣陣虛無的氣息,她全身上下都變為了無垢的白色……甚至連白色都沒有,仿佛被擦去色彩只剩畫布的線稿原畫一般。
包括衣裝、武器、以及她附近的一切,她全身上下唯一的色彩唯有那一雙朱砂描染一般的赤瞳。
其實青丘月本來可以用橙子給她的面具跑路的,但她一不想總是借助他人的力量,二也想知道她自己在真正的令使面前究竟是什麼水平。
這一神似虛無自滅者的一式實際上算是一種心法,也是青丘月記憶中少數的就連前世的她也沒有完全掌握的能力之一,也是她今生的底牌之一。
【太上忘情】
太上忘情非是無情,而是能隨意地掌控自我的貪嗔痴善惡執,讓它們為大道作輔。
不過嘛青丘月道行尚淺,現在用出來還真就是太上無情,這時候哪怕銀狼來撩撥她屁股上都會挨兩巴掌。
這也就是她被景元逼急了外加來了興致要不然她也不會用這一招,因為這一招目前的副作用還是有點大的,不僅是心性上的絕情。
比如天上的太陽會變為黑日,也就是說現在的她在某種意義上說確實是虛無自滅者。
已經無喜無悲的青丘月臉上沒有絲毫表情,拔劍向著景元緩步走去。
剛剛從死亡中緩過勁來的彥卿彥師傅覺得自己又行了……不得不說這其實也是一種十分寶貴的心態,只要不中途暴斃那確實能道心不敗一路高歌。
只不過這一次景元沒有放任彥卿胡來,揪著他的衣領將他扔到了身後遠處。
“彥卿快逃!她是……”
下一瞬恢弘的神君與不知究竟是黑還是白的傾天劍氣撞在一起,乾坤撕裂,天地間唯有嗡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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