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碎片炸裂的氣浪撞得郝悅後背抵在青石板上時,她右手仍死死攥著湛風的手腕。
那觸感比冰更涼,比霧更虛,指腹下的靈體正像被風吹皺的水面,泛著細碎的銀紋波動。
"湛風!"她膝蓋抵著地面滑過去,另一只手撐在他肩頭,指甲幾乎要嵌進那層半透明的靈體里,"湛風你听得到嗎?"
意識游離的瞬間,湛風听見了郝悅的聲音。
像被人從深潭底往上拽,混沌的耳鳴里突然有根細針扎進耳膜——是她帶著哭腔的喚聲,尾音發顫,像極了三個月前鏡湖底水傀撕咬他靈體時,她舉著破魔劍劈開暗涌的模樣。
他猛地收斂潰散的靈識,鎏金瞳孔重新聚起焦距,入目是郝悅發紅的眼尾,和順著睫毛往下墜卻被她咬著牙憋回去的淚。
"沒事。"他扯出個蒼白的笑,靈體表面的銀紋卻愈發紊亂,"只是有點脫力。"話音剛落,胸口那片最凝實的靈體突然泛起波紋,像被石子砸中的湖面,轉瞬又被他壓了下去。
郝悅的指尖順著他鎖骨往上,摸到他後頸那道淡金的紋路——那是靈體穩固時才會顯形的本命印記。
此刻那紋路正若隱若現,像要被揉進霧里。
她喉嚨發緊,突然想起半月前天台雷劫後,他也是這樣強撐著說"不疼",結果在她懷里睡了三天三夜,靈體險些散成星塵。
"別騙我。"她攥住他後頸的手微微發抖,"你靈體的波動比雷劫時還亂。"
密室里突然響起瓷器碎裂的輕響。
雲墨不知何時蹲在暗門前,指尖沾著些銀粉——那是方才炸裂的水晶球殘留的碎片。
他抬頭時,眼底的星紋隨著動作流轉,"母域入口在那邊。"他指向密室盡頭那道半人高的石門,門楣上的刻痕還沾著未干的血漬,"但被"虛界封印"鎖死了。"
"虛界封印?"郝悅轉頭,額發掃過湛風的下巴。
"古修用來封鎖異次元空間的術法。"雲墨站起身,衣擺掃過地面的裂縫,"需要施術者用命運之力也就是修士最本源的靈識,去撬動封印的錨點。"他的目光落在湛風身上,"能做到的,只有你。"
湛風垂眼,靈力感知如蛛網般漫開。
石門表面的封印紋路在他感知里突然扭曲——那不是真實的石牆,而是某種記憶殘影。
他能清晰"看"到,門後是一片白茫茫的虛無,真正的入口藏在殘影最深處,像顆裹著糖衣的毒丸。
"我可以。"他開口時,故意讓靈體晃了晃,像是連說話都要耗盡力氣。
郝悅立刻托住他後腰,掌心的同心鎖魂玉燙得她縮了縮手,卻更緊地貼上去。
"需要多久?"郝悅的聲音發悶,臉埋在他肩窩,溫熱的呼吸透過靈體滲進他識海,"我我幫你護法。"
湛風低頭,看見她發頂翹起的小卷毛——那是今早她煮炸串時被油星濺到,手忙腳亂撥頭發留下的。
他喉結動了動,伸手踫了踫那撮毛,靈體卻在觸踫的瞬間泛起刺癢的痛意。
他猛地攥緊拳頭,金紋在指縫間閃過又消失。
"半個時辰。"他說,"足夠恢復。"
雲墨突然上前兩步,指尖懸在石門刻痕上方半寸。"封印的錨點在第三道星軌里。"他側頭,星紋在眼底明滅,"但你靈體現在的狀態可能撐不住。"
"撐得住。"湛風的聲音沉了些,抬眼時鎏金瞳孔里翻涌著暗芒,"我有分寸。"
郝悅沒說話。
她松開環著他腰的手,退後半步,卻始終盯著他靈體的波動。
方才那記觸踫讓她清晰感覺到,他靈體里藏著股暗涌的力量——不是脫力後的虛弱,倒像是刻意收斂的鋒芒。
密室里突然響起風穿石縫的嗚咽。
郝悅順著聲音望去,裂縫里的銀光不知何時淡了,露出下方深不見底的黑。
她轉回頭時,正看見湛風背對著她走向石門,靈體表面的銀紋已經平復,卻比方才更淡了幾分,像要融在空氣里。
"湛風。"她喊住他。
他側過臉,金紋在眼尾洇開,"怎麼了?"
郝悅盯著他的靈體——那層半透明的屏障下,她看見他左手悄悄按在腰間,那里別著他從未離身的引靈玉。
那是只有在他要做危險事時,才會觸踫的東西。
"你要是敢"她吸了吸鼻子,聲音突然發狠,"要是敢再像鏡湖那次,我就我就把你藏在床底的炸串秘方燒了。"
湛風愣了愣,隨即笑出聲。
靈體因這笑意泛起溫暖的漣漪,倒真像活人胸腔的溫度。"好。"他說,"我保證。"
可郝悅沒錯過他轉身時,靈體深處那絲極淡的裂痕——像塊勉強粘好的玉,輕輕一磕就會碎成齏粉。
她攥緊手心的鎖魂玉,看著他走到石門前,指尖按上第三道星軌刻痕。
雲墨不知何時退到了角落,望著石門的目光里帶著幾分敬畏。
密室里安靜得能听見靈體流動的輕響,郝悅盯著湛風的背影,突然發現他的靈體邊緣開始滲出細碎的金點,像星子墜進霧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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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風?"她往前走了半步,聲音里帶著顫。
"快好了。"他頭也不回,指尖的金紋亮得刺眼,"再等再等片刻。"
郝悅卻看見,他按在石門上的右手正在虛化——從指尖開始,一點一點變得透明,像被溫水泡軟的棉線。
她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鎖魂玉燙得幾乎要灼穿皮膚,而石門上的刻痕里,正滲出一縷暗紅的血線,順著星軌蜿蜒向下。
"湛風!"她喊他的名字,聲音里帶了哭腔,"你靈體在在散!"
湛風的動作頓了頓。
他回頭時,鎏金瞳孔里映著郝悅發紅的眼眶,和她身後逐漸逼近的石門——守塔靈的咆哮聲已經撞開了外層的石牆,震得密室頂的碎石簌簌往下掉。
"快退到雲墨那邊。"他說,靈體突然泛起灼人的熱度,"听我的,退遠點。"
郝悅卻站著沒動。
她望著他逐漸透明的右手,望著他靈體里翻涌的金紋,突然想起初遇時巷口的梧桐葉——那時他穿著洗得發白的校服,站在落葉里沖她笑,靈體像塊最純粹的玉,沒有一絲裂痕。
"湛風。"她輕聲說,"你騙我。"
湛風的指尖在石門上頓住。
"你根本不需要半個時辰恢復。"她往前走,每一步都踩得碎石作響,"你靈體里的力量,比雷劫前還強。"她停在他身側,仰頭看他,"你假裝虛弱,是因為因為這石門的封印,根本不是用命運之力開啟的,對不對?"
湛風的瞳孔微微收縮。
郝悅伸手,覆上他按在石門上的手。
靈體相觸的瞬間,她倒吸一口涼氣——那哪里是虛弱,分明是磅礡的靈力被他用靈體強行壓著,像座蓄滿水的堤壩,隨時會決堤。
"你到底要做什麼?"她的聲音發顫,"你想你想自己進去?"
石門上的血線突然暴漲。雲墨在身後驚呼"封印松動了!"
湛風望著她,金紋在眼底翻涌成海。他張了張嘴,卻被郝悅搶了先。
"我不管母域有什麼。"她攥住他的手,鎖魂玉的熱度透過靈體滲進他識海,"你說過要帶我去看化神期的雲海,要陪我吃炸串你要是敢自己進去,我就我就現在把這鎖魂玉捏碎。"
湛風的靈體猛地一震。鎖魂玉是他們結契時種下的,捏碎的話
"郝悅!"他急了,靈體里的靈力不受控制地翻涌,"你瘋了?"
"我瘋了怎麼了?"她仰起臉,眼淚終于掉下來,砸在他靈體上,蕩起一圈圈漣漪,"你要是不在了,我要這命有什麼用?"
石門突然發出轟鳴。
雲墨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入口開了!
但但里面的波動不對勁!"
湛風望著她臉上的淚,突然笑了。
他抬手擦掉她的眼淚,靈體里翻涌的靈力慢慢平復下來。"好。"他說,"我帶你一起。"
郝悅愣了愣,"真的?"
"真的。"他點頭,指尖的金紋亮得刺眼,"但你得答應我,不管里面有什麼都跟著我,別亂跑。"
郝悅用力點頭,眼淚卻流得更凶了。
雲墨突然沖過來,拽住郝悅的胳膊"你們看!"
兩人轉頭,只見石門上的刻痕里,滲出的血線正組成一行小字"母域入口,變數已至。"而在他們腳邊,裂縫里的銀光重新大盛,像要把整間密室都吸進去。
湛風握緊郝悅的手,靈體里的金紋如火焰般燃燒。"抓緊我。"他說,"我們進去。"
郝悅攥緊他的手,感覺他靈體的溫度越來越高,高得幾乎要灼傷她的掌心。
她望著他鎏金瞳孔里的自己,突然想起他說過的話——"等我,這次我會帶著答案回來。"
但這次,她不會再松開手了。
石門在轟鳴聲中緩緩打開,裂縫里的銀光如潮水般涌來。
郝悅眯起眼,看見銀光深處有座懸浮的階梯,泛著冷冽的光。
而在她身後,守塔靈的咆哮聲已經近在咫尺。
"走!"湛風低喝一聲,拉著她踏進銀光里。
郝悅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再睜眼時,他們已經站在階梯上。
下方是望不到底的黑暗,上方是無盡的銀光。
她轉頭,看見湛風的靈體比之前更淡了,卻出乎意料地穩固,金紋像鎖鏈般纏繞著他的輪廓。
"你的靈體"她剛開口,就被湛風打斷。
"噓。"他指了指上方,"听。"
郝悅豎起耳朵,听見上方傳來細碎的聲響,像是像是無數人同時說話的嗡鳴,又像是數據洪流沖刷的聲音。
"那是"她皺眉。
"母域的核心。"湛風說,靈體里的金紋突然亮了亮,"也是世界的真相。"
郝悅望著他的眼楮,突然發現他鎏金瞳孔里多了些她從未見過的東西——不是堅定,不是無畏,而是恐懼?
不,不對。那更像是悲憫。
"湛風?"她輕聲喚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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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頭看她,笑了笑,"沒事。"他說,"只是有點感慨。"
郝悅剛要再問,下方突然傳來劇烈的震動。
他們腳下的階梯晃了晃,裂縫里的銀光開始倒流,像被什麼東西吸走了。
"快走!"雲墨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郝悅轉頭,看見他正扒著石門邊緣,臉色慘白,"守塔靈進來了!
它它在吞噬靈體!"
湛風拉著郝悅往上跑,階梯在他們腳下延伸,仿佛沒有盡頭。
郝悅能感覺到,每往上跑一步,湛風的靈體就更淡一分,金紋也更暗一分。
"湛風,你沒事吧?"她喘著氣問。
"沒事。"他說,"快到了。"
就在這時,上方的銀光突然收斂,露出一座懸浮的平台。
平台中央有扇門,門楣上刻著"母域"兩個大字,泛著血紅色的光。
"到了。"湛風說,拉著她停下。
郝悅望著那扇門,突然感覺一陣心悸。
她轉頭看湛風,發現他的靈體已經淡得幾乎透明,金紋只剩下眼尾的一點,像一滴金色的淚。
"你你撐不住了。"她哽咽著說。
"沒事。"他笑了笑,"我答應過你,要帶著答案回來這次,我做到了。"
"不!"郝悅搖頭,"你不能不能留下我一個人。"
"不會的。"他說,"我就在這里,陪著你。"
話音未落,他的靈體突然散成金粉,飄向那扇門。
郝悅伸手去抓,卻只踫到一片虛無。
"湛風!"她哭喊著,"湛風你回來!"
門緩緩打開,金粉飄了進去。
郝悅踉蹌著追過去,卻被一道無形的屏障擋住。
她趴在屏障上,望著門內的黑暗,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郝姑娘。"雲墨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他他已經進去了。"
郝悅轉頭,看見雲墨站在階梯上,臉色蒼白如紙。
他的衣擺被銀光掀起,露出腰間的觀星閣玉佩,泛著幽藍的光。
"為什麼?"她問,"為什麼他要自己進去?"
雲墨嘆了口氣,"因為他是觀測者,也是被觀測者。
母域的核心,容不下兩個觀測者。"
郝悅望著門內的黑暗,突然想起湛風說過的話——"等我,這次我會帶著答案回來。"
她攥緊手心的鎖魂玉,感受著那殘留的熱度,輕聲說"我等你。"
石門在身後轟然關閉,守塔靈的咆哮聲消失了。
密室里只剩下郝悅和雲墨,以及那道深不見底的裂縫。
郝悅跪在階梯上,望著門內的黑暗,眼淚止不住地流。
她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雲墨輕輕踫了踫她的肩膀。
"郝姑娘。"他說,"我們得走了。
守塔靈雖然被擋在外面,但這里的靈脈馬上要崩潰了。"
郝悅站起身,最後看了一眼那扇門,轉身跟著雲墨往回走。
她的腳步沉重,仿佛每一步都踩在心上。
走到石門邊時,她回頭望了最後一眼。
那扇門已經閉合,只留下一片黑暗。
她摸了摸胸口的鎖魂玉,感受著那微弱的熱度,輕聲說"我等你,不管多久。"
雲墨在前面催促"郝姑娘,快點。"
郝悅深吸一口氣,跟著雲墨走出密室。
門外的陽光灑在她臉上,她卻覺得一陣刺骨的冷。
她抬頭望著天空,仿佛能看見湛風的靈體在雲層中飄蕩,輕聲說"我等你回來。"
而在母域的核心,湛風的靈體重新凝聚。
他望著四周的數據流,嘴角勾起一抹苦笑。"原來如此。"他說,"這就是世界的真相。"
數據流中浮現出一行字"觀測者已至,開始解析。"
湛風閉上眼楮,輕聲說"解析吧。
我倒要看看,這所謂的真相,到底是什麼。"
(郝悅皺眉看著湛風的狀態,語氣不容置喙)"湛風,你給我把靈體凝實了!"她抬手按上那道無形屏障,鎖魂玉的熱度透過屏障灼燒著掌心,"你說過要陪我吃遍啟天市所有炸串攤,說要在化神期帶我去看雲海翻金浪——現在靈體散成星子算什麼?"
母域門內,湛風的靈識正被數據流包裹。
那些流動的光帶里,他看見無數重疊的畫面嬰兒被注入靈脈的實驗艙、修士突破瓶頸時天空中閃過的機械臂、啟天市地下三十層的環形觀測台而最核心處,一行猩紅的代碼正在滾動【實驗體0927γ號觀測者覺醒,觸發最終解析程序】。
"郝悅。"他試著用靈識回應,卻發現聲音像被揉碎的棉絮,"我听見了。"
數據流突然劇烈震蕩。
湛風的靈體被扯向核心光團,金紋在識海深處翻涌——那是他本命印記在抵抗解析程序。
他看見自己的記憶被拆解成碎片六歲在巷口撿到受傷的郝悅,十七歲為她硬接水傀三擊導致靈體受損,三個月前雷劫時她用本命血為他重塑靈基每一段記憶都在數據流中折射出刺目的光,將"實驗體"三個字灼得千瘡百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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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我們的相遇"他盯著一段標有【情感變量植入】的代碼,喉間泛起腥甜,"也是實驗的一部分?"
"放屁。"
郝悅的聲音突然炸在識海里。
湛風猛地抬頭,看見屏障外的她正咬破指尖,鮮血滴在鎖魂玉上,染紅了半塊玉面。"你以為老子當年蹲在巷口等三天,是因為實驗程序讓我等?"她的眼淚混著血珠砸在屏障上,"是老子看你被野狗追得摔進泥坑,覺得這小哭包怪可憐的!"
數據流中的代碼突然出現亂碼。
湛風感覺有什麼東西從靈魂深處破土而出——不是實驗賦予的靈力,不是修仙者的道心,是郝悅塞給他的炸串油紙上的溫度,是她在他靈體潰散時攥得生疼的手,是她明明怕黑卻硬撐著陪他夜探鏡湖的背影。
"解析失敗。"數據流發出機械音,"觀測者情感變量超出閾值。"
核心光團開始坍縮。
湛風的靈體在亂流中重新凝聚,金紋如活物般纏上每一縷數據流。
他看見光團深處露出金屬穹頂,無數機械眼正轉向他,其中一只眼瞳里映出"創世紀實驗室"的標志。
"所以你們用天道當籠子,用靈脈當飼料,把我們當小白鼠?"他的靈體燃燒起來,不是虛弱的淡金,而是灼目的赤金,"郝悅說得對——老子的命,老子的道,從來都不是你們代碼里的變量。"
母域門外,郝悅突然感覺鎖魂玉燙得驚人。
她抬頭時,看見門楣上的"母域"二字正在剝落,露出底下刻著的"實驗室42區"。
雲墨的觀星玉佩突然發出刺耳鳴響,他盯著玉佩里的星圖,聲音發顫"郝姑娘,門門的屏障在松動!"
郝悅的指甲深深掐進屏障,鎖魂玉" "地裂開一道縫。
她听見門內傳來湛風的笑聲,帶著破釜沉舟的狠勁"郝悅,抓住鎖魂玉!"
下一秒,屏障轟然碎裂。
郝悅被卷進銀光里,睜眼時正撞進一團溫熱的靈體。
湛風的靈體不再透明,而是像活人般帶著體溫,金紋從眼尾蔓延到喉結,在他頸後匯成本命印記——比任何時候都清晰。
"你"她愣住。
"實驗體的靈體受限于規則,但觀測者的靈識"湛風低頭吻去她臉上的血漬,"可以改寫規則。"他抬手按在母域核心的機械穹頂上,赤金靈力如刀割開金屬,"現在,該我們當實驗員了。"
數據流中,所有代碼開始倒轉。
郝悅看見他們的記憶被重新拼貼,這一次沒有"情感變量植入",只有兩個少年在巷口的梧桐樹下撿回的半塊炸串,在雷劫里交握的雙手,在鏡湖邊背靠背斬殺水傀的身影。
"所以世界的真相?"郝悅扯著他的衣領,眼淚砸在他心口,"不過是群老東西躲在屏幕後看我們談戀愛?"
湛風笑出聲,靈體將她圈得更緊"不止。"他指向穹頂外的黑暗,那里有無數同樣的"母域之門"在閃爍,"他們有千萬個實驗區,卻只造出一個會為炸串秘方吵架,會為靈體潰散掉眼淚的郝悅。"
機械穹頂突然發出警報。
郝悅看見無數機械臂從黑暗中伸來,卻在觸到他們的瞬間被赤金靈力燒成廢鐵。
她扯出腰間的破魔劍,劍尖挑起一抹火焰"所以現在怎麼辦?
拆了他們的實驗室?"
"拆。"湛風的金瞳里燃著野火,"但先——"他低頭咬住她唇上的血珠,"帶你去吃炸串。
啟天市東頭那家,你說比我做得還好吃的。"
郝悅的破魔劍"當啷"掉在地上。
她捶了他胸口一拳,卻反手攥住他的手腕"先說好,你要是敢再用靈體當誘餌,我就把你藏在床底的炸串秘方"
"燒了。"湛風接得順口,拉著她往穹頂裂縫跑去,"我記在腦子里了。"
"湛風!"
"哎,媳婦我在。"
機械穹頂在他們身後轟然坍塌。
郝悅望著漫天飛濺的金屬碎片,突然覺得所謂世界真相也不過如此——只要身邊這個人的手還攥得那麼緊,只要鎖魂玉的熱度還烙在掌心,管他是修仙界還是實驗室,大不了
"大不了我們拆完實驗室,再重建個更好的世界。"她對著風喊。
湛風回頭,金紋在眼角漾開笑意"好,听你的。"
母域核心的警報聲中,兩個身影消失在裂縫里。
而在千萬光年外的觀測室,無數屏幕同時熄滅,只留下一行閃爍的字【實驗終止,觀測者獲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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