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魔觀藏經閣內,破碎的月光透過鏤空窗欞,在滿地狼藉的經卷間投下斑駁的暗影。林秋與冷軒背靠背而立,二人的呼吸交織著濃重的血腥味,在冰冷的空氣中凝成白霧。牆角處,那具身著鎏金宮裝的女尸正緩緩舒展身軀,她脖頸以違背常理的角度扭曲著,腐爛的嘴角咧至耳根,發出指甲刮擦銅鏡般刺耳的笑聲。
    “小郎君,讓姐姐好好疼疼你~”女尸的聲音像是從九幽地獄傳來,帶著令人牙酸的尖銳。她腕間的鎏金鈴鐺無風自動,發出詭異的脆響,那些本已癱倒在地的活死人突然集體抽搐,眼眶中的幽綠鬼火猛地暴漲。林秋只覺一股腐臭的氣息撲面而來,抬頭便看見數十具青灰色的手臂從頭頂的梁柱縫隙中探出,指尖滴落的墨綠色毒液在地面腐蝕出滋滋作響的深坑。
    林秋反手抽出腰間長劍,玄鐵劍身與女尸的利爪相撞,迸發出刺目的火星。巨大的沖擊力順著劍刃傳來,震得他虎口發麻,手臂肌肉不受控制地顫抖。這女尸的力量遠超普通活死人,每一次攻擊都裹挾著濃重的魔氣,指甲劃過空氣時甚至發出撕裂綢緞的聲響。更詭異的是,那些活死人竟像是受到某種無形力量的操控,配合著女尸的攻勢組成嚴密的包圍網,腐臭的手掌從各個刁鑽的角度抓來。
    “看招!”冷軒咬破指尖,將鮮血抹在符咒上,五道泛著金光的符  如靈蛇般射向女尸。然而女尸只是輕蔑一笑,周身魔氣翻涌,符咒在觸及她身前半尺處便自燃成灰。她反手一揮,一道凝結著黑色瘴氣的氣刃破空而至,所過之處,空氣發出不堪重負的嗚咽。
    林秋瞳孔驟縮,體內靈力瘋狂運轉。誅魔九式的第五式“破魔斬”本需在靈氣充盈時才能施展,但此刻生死關頭,他強行沖破經脈中的桎梏,劍身上的金色符文驟然亮起。金色劍影與黑色氣刃相撞的剎那,整個藏經閣都劇烈震顫起來。沖擊波如颶風般橫掃四周,堆積如山的典籍被掀上半空,化作漫天紛飛的紙屑。
    女尸踉蹌著後退三步,鎏金宮裝上出現一道焦黑的裂痕。林秋趁機定楮望去,月光正好照亮她半邊腐爛的面容——那雙空洞的眼窩深處,隱約閃爍著某種熟悉的幽光。記憶如潮水般涌來,他仿佛看見前世的雨夜,自己蜷縮在破舊屋檐下,而對面茶樓的二樓,也有這樣一雙眼楮隔著雨幕與他對視。這荒謬的既視感讓他握劍的手微微顫抖,難道這女尸與自己穿越前的世界有某種聯系?
    “林秋!小心!”冷軒的驚呼聲將他拉回現實。女尸已經重整攻勢,她的指甲暴漲至三尺,尖端滴落的毒液在地面炸開一朵朵黑色毒花。數十具活死人組成人牆,張開血盆大口噴出腥臭的黑霧,將林秋與冷軒徹底籠罩。在這粘稠如瀝青的霧氣中,林秋的視線、听覺乃至靈力感知都受到極大干擾,只能憑借本能揮劍格擋。
    千鈞一發之際,林秋懷中的玉佩突然發燙,一道溫潤的光芒從衣袋中迸發而出。柔和的光暈如漣漪般擴散,所到之處,黑霧瞬間消散,活死人發出淒厲的慘叫,周身魔氣如同冰雪遇陽般消融。女尸發出一聲怒吼,腐爛的面容因恐懼而扭曲,她似乎對這股力量有著深入骨髓的忌憚,連連後退幾步,轉身帶著殘余的活死人消失在夜色中。
    藏經閣重歸寂靜,唯有滿地狼藉訴說著剛剛的慘烈。林秋緩緩撫摸著依然發燙的玉佩,上面的神秘符文正散發著若有若無的微光。冷軒走上前來,看著玉佩若有所思︰“這玉佩的力量似乎與鎮魔觀的功法截然不同,倒像是...某種上古傳承。”他頓了頓,目光轉向林秋,“而且剛剛那女尸,你與她交手時,我總覺得你有些異樣。”
    林秋沉默良久,才將心中那股詭異的熟悉感道出。冷軒聞言皺起眉頭,從散落的典籍中翻出一本泛黃的志怪錄︰“鎮魔觀藏經閣收藏著數百年間的秘聞,或許能找到些線索。”他一頁頁翻閱,突然停在某張插圖前——那是一幅褪色的古畫,畫中女子身著與女尸相同的鎏金宮裝,手持玉笛立于月下,右下角的題字寫著“前朝樂安公主,擅音律,因愛成痴,歿于...”字跡到此戛然而止。
    “樂安公主?”林秋湊近細看,畫中女子的眉眼與女尸竟有七分相似。就在這時,玉佩突然劇烈震動起來,一道虛影從玉佩中緩緩浮現。那是一位身著素白衣衫的女子,面容溫婉卻帶著一絲憂愁,她的眼楮與林秋記憶中的那雙眼楮如出一轍。
    “終于等到你了...”虛影輕聲說道,聲音中帶著跨越千年的疲憊,“我是樂安公主的一縷殘魂,被困在這玉佩中已逾千年。當年魔影教為復活魔王,將我煉成活尸,唯有集齊所有封印鑰匙,才能解開我身上的詛咒,也才能真正封印魔淵...”她的虛影開始變得透明,“記住,鎮魔山的封印處,有你需要的下一把鑰匙,但魔影教的人也在覬覦它...”
    話音未落,虛影便消散在空氣中。林秋握緊玉佩,看向冷軒︰“我們去鎮魔山。這不僅是為了封印魔淵,也是為了讓樂安公主解脫。”窗外,烏雲漸漸散去,月光重新灑落,為這場即將開始的冒險鍍上一層神秘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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