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大堂璀璨的水晶吊燈將一切照耀得如同白晝,光潔的大理石地面倒映著匆匆的人影。暖氣開得很足,驅散了門外滲入的凜冽寒意。劉明浩剛步出電梯,目光穿過略顯空曠的大堂休息區,就精準地捕捉到了那個倚在巨大落地玻璃窗邊的身影。
    劉知 穿著米白色的長款羽絨服,帽子松松地兜在頭上,一圈蓬松柔軟的白色絨毛襯得她的小臉愈發精致。她微微低著頭,指尖在手機屏幕上滑動著,屏幕的光映亮了她專注的側臉,長睫在眼下投下小扇子般的陰影。似乎是感應到了他的目光,她抬起頭,視線穿過空間,精準地與他對上。
    那雙漂亮的杏眼瞬間彎了起來,像盛滿了揉碎的星光,唇角揚起一個溫柔又帶著點狡黠的弧度。她收起手機,朝他小幅度地揮了揮手。
    劉明浩心口那點因為道森而起的無語和好笑瞬間被暖流取代,腳步不由自主地加快。他走到她面前,很自然地伸出手。
    劉知 笑著,將微涼的手放進他溫暖寬大的掌心。肌膚相觸的瞬間,一股熟悉的暖意順著指尖蔓延開來,驅散了冬夜的最後一絲寒意。
    “等了很久?”劉明浩低聲問,手指收緊,將她微涼的手完全包裹住。
    “剛到一會兒。”劉知 搖搖頭,羽絨服帽子上的絨毛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晃動,拂過她光潔的額頭,“歐巴那邊……搞定了?”她微微歪頭,眼楮里閃爍著促狹的光芒,顯然意有所指。
    劉明浩想起道森那副對著枕頭埋臉的傻樣,忍不住失笑“嗯,搞定了一個大麻煩。走吧?”他牽著她,轉身朝酒店外走去。
    厚重的玻璃門自動向兩側滑開,一股裹挾著咸腥氣息的、冰冷而強勁的海風瞬間撲面而來,吹得人精神一振。與酒店內的燈火通明截然不同,門外的世界被沉沉的夜色籠罩。只有幾盞間隔較遠的路燈散發著昏黃的光暈,勉強勾勒出通往海灘的小徑輪廓。
    夜空是深邃的墨藍絲絨,無邊無際地鋪展開。白日里被雲層遮蔽的星辰,此刻毫無保留地盡情閃耀著。無數顆鑽石般的星子密密麻麻地瓖嵌在天幕上,或明或暗,或大或小,匯成一條朦朧卻浩瀚的光帶,橫貫天際,那是只有在遠離城市光害的地方才能清晰目睹的銀河。星光清冷而璀璨,無聲地傾瀉下來,給黑暗中的海灘、礁石和海浪都鍍上了一層神秘的銀輝。
    腳下的路很快從平整的步道變成了松軟的沙灘。細密的沙粒在腳下發出輕微的咯吱聲。海浪的聲音由遠及近,從低沉的轟鳴漸漸變得清晰可聞,富有節奏地拍打著岸邊的礁石,嘩——嘩——,永不停歇,帶著一種亙古不變的韻律。
    遠離了路燈的光圈,視野反而在純粹的星光下變得更加開闊。海面並非完全漆黑,而是呈現出一種深沉的、涌動的墨藍色,在星光的映照下,翻涌的浪尖閃爍著細碎的銀色光芒,如同無數跳躍的精靈。咸濕而凜冽的海風毫無阻礙地吹拂著,帶著大海特有的、原始而磅礡的氣息,吹亂了劉知 帽檐下的發絲,也吹散了劉明浩心中最後一點喧囂。
    兩人誰都沒有說話,只是牽著手,默契地沿著濕潤的沙灘邊緣漫步。海浪退去時,細沙被水流帶走,留下平滑如鏡的灘涂,倒映著頭頂的星河,每一步落下,都像踩碎了漫天的星辰。海浪涌來時,白色的泡沫溫柔地舔舐著他們的鞋尖,帶來冰涼的觸感,又迅速退去。
    不需要言語,只是這樣並肩走著,听著濤聲,感受著掌心的溫度和拂面的海風,被無垠的星空與大海溫柔地包裹著,連日來積累的疲憊和身處聚光燈下的緊繃感,便如同退潮般悄然消散。
    走出一段距離,遠離了酒店模糊的光暈,四周只剩下星光、海浪和彼此。劉明浩停下腳步,側過身,自然而然地伸出雙臂,將劉知 輕輕擁入懷中。她的羽絨服很厚實,抱起來軟乎乎的,帶著她身上特有的、溫暖的馨香。
    劉知 溫順地依偎在他懷里,臉頰貼著他厚實外套的衣襟,听著他胸腔里沉穩有力的心跳。她抬起頭,星光落進她清澈的眼眸里,亮得驚人。
    “歐巴,”她的聲音很輕,被海風吹得有些飄忽,卻清晰地落在他耳畔,“這幾天……好想你。” 簡單的幾個字,帶著毫不掩飾的依賴和思念。
    劉明浩的心尖像是被羽毛輕輕搔了一下,泛起一陣綿密的暖意。他收緊了環在她腰間的手臂,下頜輕輕蹭了蹭她柔軟的發頂,低沉的嗓音帶著笑意,也帶著同樣深切的思念,清晰地回應
    “我也很想你。每分每秒。”他頓了頓,低下頭,額頭輕輕抵著她的額頭,鼻尖幾乎相觸,在極近的距離里凝視著她星光下的眼眸,“巡演的時候,每次站在台上,看到下面一片燈海,總會想,如果我的劉知 也在下面看著我就好了。”
    劉知 的睫毛顫了顫,唇角彎起甜蜜的弧度“我當然在看啊。每一場直播都沒落下。”她抬起手,指尖輕輕拂過他眼下淡淡的青影,語氣里滿是心疼,“只是看到歐巴這麼累,很擔心。黑眼圈都出來了。”
    她的指尖帶著微涼的溫度,觸踫在皮膚上,卻引起一陣灼熱。劉明浩捉住她作亂的手,包裹在自己溫熱的掌心,低聲笑道“看到你發的照片,就不累了。平昌的雪,還有你堆的那個雪人。”他想起飛機上看到的那張照片,笑容更深,“堆得歪歪扭扭的,像只胖企鵝。”
    “呀!”劉知 佯裝生氣地輕捶了一下他的胸口,臉頰卻飛起紅霞,“那明明很可愛!我堆了好久呢!” 她嗔怪的模樣在星光下格外生動。
    劉明浩低低地笑起來,胸腔震動,愉悅的笑聲被海風送遠。他低頭,一個輕柔的、帶著安撫意味的吻,珍重地落在她光潔的額頭上。唇下的肌膚微涼,帶著海風的濕潤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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