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執行導演提醒還有半個小時，劉明浩後知後覺發現脖頸後的汗已經浸濕衣領。接通請求前他本能地調整坐姿，卻在看到漆黑畫面的瞬間愣住。電流雜音里傳來機械合成的電子音︰"我是0329號實驗體，正在學習人類的情感表達程序。"
劉明浩有些懵的看了一眼執行導演，他躲在其他工作人員身後偷笑。
劉明浩眨掉睫毛上的汗珠，忽然笑出淺淺的梨渦︰"那你該早點來，剛才有個月球基地的“宇航員”粉絲，說在空間站看我們的v會有失重特效。"他轉動椅子面向身後星空投影儀，"需要我教你比心嗎？就像這樣——"
他左手拇指與食指相扣，右手卻突然從背後變出支熒光筆，在鏡頭前快速畫出個發光的愛心。人工智能的回應帶著奇異的停頓︰"檢測到多巴胺分泌指數提升23，學習樣本已錄入。"劉明浩把那個發光愛心貼在練習室鏡面上，轉頭時眼里盛著整個銀河系的笑意。
"下次見面時，記得教我你們星球的應援方式。"
當下一位粉絲的畫面切入時，劉明浩注意到對方背景里的eonix出道演唱會海報。2017年的自己正在泛黃的海報上後空翻，冰藍色發絲掠過燈海。"那時候安可曲唱完總會摔麥架。"他主動提起舊事，筆尖在簽名旁添了朵像素風的藍玫瑰，"現在改成輕輕放回支架，算不算另一種成長？"
簽售時間來到最後十分鐘，鏡頭接入的時候，畫面里沒有人，但是這環境讓劉明浩有些眼熟，終于看到角落里的包時，劉明浩反應過來了。
“呀，提卡，你簽不簽，不簽我掛了。”沒錯這人就是eonix在美國區域的粉絲後援會會長，也是劉明浩個人粉在美國區域的粉絲後援會會長。
“不要，我錯了，這不是來了嘛。”提卡連忙從旁邊散入鏡頭，尷尬的抓了抓頭發。
“提卡，這次怎麼又抽中你了？你是不是走後門了。”劉明浩一邊簽著，一邊充滿懷疑的眼神看著提卡。
“明，你怎麼能這麼想我呢？雖然從你出道的簽售到現在我就缺席過一次，但是你不能質疑我作為會長的公正性，我會傷心的。”提卡一邊說一邊裝模作樣的抹眼淚。
“你就演吧，上次在柏林巡演你安排的海報，我還沒找你算賬呢。”劉明浩充滿殺氣的眼神看著提卡。
“額，那個，那個就是個意外，我沒想到海報會褪色嘛。”提卡心虛的縮了縮。
“行吧，拜拜，下次見。”劉明浩給提卡比了個心。
“拜拜。”提卡直接果斷掛掉電話，把劉明浩給弄的一愣一愣的。
結束前最後五分鐘，工作人員貓著腰遞來潤喉糖。劉明浩撕包裝紙的 聲被收進麥克風，他順勢對著鏡頭展示糖紙上的貓咪圖案︰"今天的又一個秘密——"喉結隨著吞咽起伏，"薄荷味是怕直播打瞌睡準備的。"彈幕瘋狂滾動"可愛"時他已恢復端正坐姿，仿佛剛才的狡黠表情只是集體幻覺。
“明浩哥。”當最後一個視頻接通時，這位粉絲的一嗓子差點給劉明浩送走。
“呀，我需要提醒一下粉絲，我不聾，你們再在簽售時這麼吼，我就真要聾了。”劉明浩對著鏡頭里嚴肅的說著。
“哥，對不起，我太激動了。”手機那頭的粉絲不好意思的戳了戳自己的手指。
“沒關系，下次不要再這樣嘍，要簽什麼？”劉明浩笑著問道。
“哥，可以簽祝我考上北京大學嘛。”
“當然沒問題。”劉明浩迅速在專輯上簽上。
“哥，我是最後一個，我想給眾多的eon謀一個福利。”
“什麼福利。”
“能給大家做一個正式的表白嗎？”對面的女孩子歪著頭用渴望的眼神看著劉明浩。
“當然沒問題。”
“昨日觀山氣呈蒼碧，今日見潭影化丹霞，方才悟得《陰符經》【天發殺機，移星易宿】何解——原是你垂眸時，二十八宿皆隨你睫羽顫動”劉明浩做出道教手勢騷氣十足的說道。
“好了，表白完了，拜拜，下次再見。”劉明浩看著執行導演的提示，做了最後的告別。
幾個小時的簽售讓劉明浩身心俱疲，看到執行導演介紹的手勢，直接就躺在了椅子上，毫無形象可言。關閉的鏡頭倒映著他卸去笑容的臉，指尖無意識摩挲著腕表邊緣。走廊傳來隊友們打鬧的聲音，他望著窗外的首爾塔。
“哥，走啦，吃飯。”
餐廳的玻璃幕牆將都市霓虹折射成流動的星河，劉明浩的指節無意識摩挲著骨瓷茶杯，溫熱觸感從掌心蔓延開來。亞綸模仿粉絲的台灣腔告白正到精彩處，道森笑得打翻芥末醬，金泰宇用韓語罵了句髒話又慌忙捂住嘴，約翰已經掏出手機開始錄影。
"那個妹妹超——可愛的啦，"亞綸故意拖長的尾音在包廂里彈跳，他扯開兩顆襯衫紐扣，鎖骨處的銀色吊墜隨著動作晃出細碎光斑，"她說"歐巴我要把星星都摘下來鋪成你的應援色"，我差點把簽名筆掉進咖啡里。"
道森把沾了芥末的紙巾團成球扔過去︰"然後你就用那副深情人設臉說"你就是我的銀河"？"美式發音里混著憋不住的笑氣音。金泰宇忽然用中文字正腔圓地接話︰"結果人家當場表演猛虎落淚，眼線暈成熊貓眼。"字尾的兒化音讓約翰噴出一口大麥茶。
“你們幾人適可而止，雖然這是我們私下調侃一下，沒有不尊重粉絲的意思，但是畢竟是餐廳，被別人听去，才有你們的麻煩。”劉明浩看著這幾個活寶。
“哥，知道了，那些粉絲都很可愛，只是有些夸張的讓我驚訝而已。”亞倫笑著扣了扣自己的後腦勺。
砂鍋粥的香氣愈發濃郁，劉明浩伸手轉動玻璃轉盤。海膽蒸蛋停在金泰宇面前時，對方正用韓語嘀咕著要加辣醬。道森突然用筷子敲碗沿︰"泰宇啊，上次你說要教我罵人的中文呢？"字正腔圓的"td"從韓國人口中蹦出來時，亞綸笑得被口水嗆到，約翰趁機往他杯子里倒滿苦蕎茶。
"浩哥今天特別安靜呢。"亞綸忽然轉過臉，指尖還沾著豉汁鳳爪的醬汁。劉明浩注意到他無名指內側有未擦淨的簽名筆痕跡，藍黑色墨跡暈染成小小的月亮。包廂角落的香爐升起裊裊青煙，在鏡面牆上投射出流動的薄紗。
餐廳經理來請求合影時，五個人瞬間切換成營業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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