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位上的人大約五十歲左右，歲月的痕跡已經爬上了他的面龐，略顯滄桑。他的嘴唇由于長期吸煙而微微泛紫，透露出一種不健康的顏色。當他看到程光泉走進房間的瞬間，眼神中流露出一絲惋惜之情，但很快就被掩飾過去。他抬起手，簡單地說了一個字“坐！”
程光泉小心翼翼地將手中的禮品盒放在書桌上，然後輕輕地拉開椅子，身體只坐了三分之一，仿佛在等待著什麼重要的指示。他的姿態顯得十分謙卑，完全是一副聆听教誨的模樣。
東陽區區委書記周陽看著書桌上的禮盒，眉頭微微一皺，似乎對這個禮物並不滿意。他直接問道“光泉，你這是干啥呀？”
程光泉連忙解釋道“書記，這只是一個工藝品，不值錢的，就是一點心意，請您笑納。”他的聲音很輕，生怕引起周陽的反感。
周陽並沒有在禮盒的事情上過多糾纏，而是將目光轉向程光泉，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擔憂。他開門見山地說道“叫你來，是有些事想問你。”
程光泉立刻挺直了身子，擺出一副專注聆听的姿態，回答道“書記，您有什麼事盡管吩咐。”
然而，周陽接下來的一句話卻讓程光泉驚得合不攏嘴，下巴都差點掉下來“光泉，你得罪人了！”
程光泉的後背像是被一股寒意擊中，瞬間變得冰冷。他深知周陽絕對不會無緣無故地說出這樣的話，一定是周陽得到了什麼消息。
程光泉緊張得額頭上開始滲出一層細汗，他的聲音也略微有些顫抖，連忙說道“書記，我程光泉一直以來都是以您馬首是瞻，您讓我往東，我絕對不會往西。如果有什麼地方我做得不好，還請書記多多包涵，您只要伸伸手，我程光泉一定會感激不盡的！”
周陽面無表情地看著程光泉，從口袋里緩緩抽出一根煙。程光泉見狀，如條件反射一般，迅速拿起打火機，“啪”的一聲，火苗竄起，為周陽點燃了香煙。
周陽深吸一口煙，煙霧在他面前彌漫開來。他似乎在思考著什麼，過了一會兒，他終于開口說道“光泉啊，我當副區長的時候，你就跟著我了，算起來也快有八年了吧。”
程光泉的腦子飛速轉動著，他立刻回應道“書記，準確地說，是八年零五個月了！我還記得那時候我還只是治安大隊的大隊長呢，多虧了書記您的賞識和提拔，我才能一步步走到今天這個位置。”
周陽又狠狠地吸了一口煙，然後緩緩吐出煙霧，說道“光泉，你也算是我的自己人了。這麼多年來，我對自己人是什麼樣的，你心里應該很清楚吧。”
程光泉听到這里冷汗刷刷的直流，一顆心更是怦怦的跳動了起來，但也立馬符合道“這當然沒得說，否則也不會有光泉的今天，光泉也一直感念著書記的恩情！所以但凡是書記吩咐的事情，光泉一直都是盡心盡力的去完成！要是光泉因為一些事情得罪了一些不該得罪的人，還望書記看著光泉這麼多年勤勤懇懇的份上，幫忙周旋一二！”
程光泉已經非常確定這件事情很大，大到周陽都需要犧牲自己了，所以加上最後一句就是在提醒周陽這麼多年了，你交代我的事情能辦的不能辦的，我都辦了，我知道的事情還是很多的，而且我是你的人，我出事了對你沒好處，你必須要出手保我。
周陽听了程光泉的話，眼神變得更加復雜，他掐滅香煙，嚴肅道“光泉，我自然知道你這些年的忠心。不然我也不會讓你來家里跟你說這個事。
對方來頭很大，很突然，基本上是快下班的時候，提名副區長候選人的名單上交市組織部進行審查，你的名字在快下班的時候被組織部部長給直接劃下來了，而且你來之前市長也暗示我了！”
程光泉听後心瞬間哇涼哇涼的，現在不是奢望副區長的時候，搞不好自己局長的位置可能都保不住了，但程光泉仔細思索了一下最近發生事情，自己得罪的人都是調查的十分清楚的情況下才出手的，不可能有這麼大的能量，想不明白的程光泉咬了咬牙說道“書記，能不能打听一下，我到底是什麼事情上惹到了不該惹的人，就是死也要讓我死個明白吧！”
周陽一臉嚴肅的吐出嘴里最後一口煙霧後說道“我已經托人在打听了，你自己也好好想想最近得罪了什麼人，特別是一些生面孔！”
房間里的溫度並不高，但程光泉此刻卻汗如雨下，一邊擦汗一邊小心翼翼的回答道“書記，剛剛我就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我想了一圈，最近一個月我都沒有得罪人，而以前那些得罪了的人要是有這個能力對我出手，恐怕早就出了，書記，我在想這個事情或許不是沖我來的”程光泉說著眼神不自覺的看向了周陽，意思很明確我這邊沒有得罪人，大家都知道我是你周陽的人，會不會是你得罪人了，人家拿我殺雞儆猴呢！
程光泉一說完，周陽立馬明白了他的意思，他不否認有這種可能，但是在腦中稍稍思索了一下後便搖了搖頭道“從對方展示的人脈來看，最起碼也是在職副省級打了招呼，這樣的情況即便是我也扛不住！”
周陽的意思很明白要是對方沖自己來的，直接對自己動手都足夠自己喝一壺的了，何必拿你程光泉開刀呢？
程光泉听後更加懵逼了，一雙不爭氣的雙腿已經開始在輕微的顫抖了，臉色也開始泛白了，周陽看著程光泉的樣子不由心里暗暗搖頭，但嘴上還是安撫道“光泉，你也不要這麼悲觀，公安局局長這個位置本身就是得罪人的位置，難道就因為我們害怕得罪人就要放縱那些不法分子逍遙法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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