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凡連忙搖頭，態度堅決地拒絕道︰“不……不，關于養殖供應鏈的事情，我確實有一些其他的想法。我並不打算投資那些大型的養殖場。”
黑婆見狀，深吸了一口氣，然後語重心長地說道︰“小凡啊，你難道還想著像在汪岩鎮和寶非鎮那樣嗎？”
徐凡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表示肯定。
黑婆見狀，頓時就急了，他提高了嗓門喊道︰“小凡啊，你听我一句勸吧！到時候可千萬不要著急下決定啊！先跟著我去看看那些大型養殖廠的養殖方式，咱們再做決定，行不行啊？”
還沒等徐凡開口回應，黑婆緊接著又繼續說道︰“你根本不知道現在那些大型養殖廠的養殖方式有多先進，成本有多低！要不是有物管局的人管著，那些小型的養殖廠早就被他們擠破產啦！”
“啊？什麼意思？”徐凡不明所以的看著黑婆問道
黑婆艱難地咽下一口唾沫，仿佛喉嚨里有什麼東西堵住了一般。她深吸一口氣，定了定神，然後伸手將徐凡拉到自己面前，示意他坐下。
待徐凡坐穩後，黑婆終于開口說道︰“在遼東市，有兩家規模相當龐大的養殖廠。這兩家廠子不僅佔地面積廣闊，而且都配備了先進的飼料廠。”
他頓了頓，接著說道︰“這些飼料廠可不是普通的飼料廠，它們會根據春夏秋冬不同的季節和天氣變化，精心調配出適合兔子生長的飼料。這樣一來，兔子們就能在不同的季節里都吃到最適合它們的食物，保證健康成長。”
黑婆越說越興奮，聲音也不自覺地提高了一些︰“更厲害的是，這兩家養殖廠完全采用高科技管理模式！你能想象嗎？一個養殖幾百萬只兔子的大廠子，竟然只需要十幾個人來管理！”
他的眼楮里閃爍著光芒，繼續說道︰“這些人只需要坐在監控室里，通過電腦就能掌控整個養殖過程。所有的工作都是全自動的，比如自動喂養、自動清掃、自動消毒等等。而且，這些系統還能實時監測兔子的健康狀況，如果發現有兔子生病了，就會根據兔子的具體情況，在飼料中精準地添加相應的藥物，確保兔子們能盡快恢復健康。”
“臥槽，這麼先進了嗎？”徐凡驚呼道
黑婆一臉肯定地點點頭，繼續說道︰“而且他們的飼料不對外出售，成本低，長肉快。相反，跟農戶家養殖出來的相比，成本低不說，而且風險小。”
徐凡听到這里，立刻皺起眉頭，追問道︰“風險？什麼風險？”
他的目光如炬，緊緊地盯著黑婆，似乎想要從他的臉上找到答案。
黑婆被徐凡的目光盯得有些不自在，但還是硬著頭皮，一字一句地吐出︰“禽……流……感……”
“農村只要在家里的，為了吃蛋，誰家不是雞鴨鵝的養起的？現在家里一下又養了一兩百只兔子，這麼多家禽養在家里，一旦其中有一只得了流感，家里的家禽基本上都沒跑。而且，養殖這麼多家禽，石灰消毒基本上要求都是三天一消毒，農閑的時候還能保證做得到，農忙的時候恐怕就沒幾家能做到了。而一旦有了一家遭了，周邊的幾戶人家可能……可能……”黑婆說著，聲音漸漸低了下去，最後看向徐凡，似乎在等他的反應。
徐凡深深地嘆了一口氣，仿佛心中有千言萬語難以訴說，他無奈地說道︰“哎！黑哥啊，你可能忘了，我可是地地道道從農村走出來的。我還記得有那麼一年，隔壁家的雞突然得了流感，全都死光光了。可奇怪的是，我家的雞明明沒有放養到院子外面去，卻不知怎麼的也被染上了。我爸看到那些雞一個個都無精打采、病懨懨的，二話不說，當場就拿起刀把它們給殺了。而且啊，那些雞的內髒什麼的，我爸根本就沒要，直接扔掉了。那雞肉呢，也是我爸先吃了兩天，確定沒什麼問題之後，才允許我吃的。”
黑婆听著徐凡的講述，不禁連連點頭，深有感觸地說︰“是啊，既然你都親眼見過這樣的事情，那肯定也清楚這個禽流感有多厲害了吧。對于我們這些農戶來說，這樣的損失可能就會讓他們想不開！”
徐凡一臉愁苦，眉頭緊緊皺起，仿佛有千斤重擔壓在身上一般。他緩緩地伸出手，輕柔地拍打著自己的腦袋，似乎這樣能夠緩解一些內心的煩悶和焦慮。
“黑哥，你說的這些我又怎麼會不知道呢？”徐凡的聲音有些低沉，透露出一絲無奈，“我有時候晚上睡覺都會被噩夢驚醒，那些可怕的場景一直在我腦海里盤旋。我總是害怕夢到那些養殖的農戶，看到他們家里死了一壩的家禽，傷心欲絕，想不開去喝農藥。然後他們會跑到我們公司來鬧事，那種場面簡直就是噩夢啊！每次夢到這里，我都會被嚇得一身冷汗，直接從睡夢中驚醒過來。”
他重重地嘆了口氣，仿佛心中的壓抑和痛苦都隨著這聲嘆息釋放了出來。接著，徐凡仰頭看向那白花花的天花板，眼神有些空洞，仿佛能透過天花板看到無盡的虛空。
“可是有些事情，即是我自己想去做，也是不得不做的事”徐凡的話語中帶著些許苦澀，“這就是生活，有太多的無奈和不得已。我們身不由己，我做的這些事情可能在你看來我有些傻，可這個社會往往就是需要我們這種傻人去改變吧！那種聖人，君子都留給那些愛慕虛榮的小人去吧！”
看著徐凡那一臉憂愁疲憊的臉龐，黑婆心中不禁涌起一絲憐憫。他輕聲安慰道︰“小凡啊，你可別太憂心啦！人生在世，就是不斷的遇到困難，解決困難，你做的可是好人好事呢，就當是給自己積德積福啦。”
黑婆頓了頓，繼續說道︰“你看，你一直把讓你擔憂到做噩夢的事情憋在心里，這怎麼行呢？你應該早點說出來呀，讓下面的兄弟們和公司的員工們都幫著想辦法解決嘛。他們拿著咱們給的工資，自然就得給我動腦子咯，這可是天經地義的事！而且俗話說得好，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人多力量大嘛，這麼多人里頭，總歸會有那麼一兩個人能想出解決問題的好辦法來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