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奕蝶突然抬起頭,目光如炬地直視著顧明承,她的聲音帶著一絲質問︰“顧明承,我記得我讀職高的時候,你就已經結婚了。你們的房子挨著房子,難道你在家陪你老婆的時候,對明濤的遭遇一點都不知情嗎?你難道一次都沒有看到過明濤挨打嗎?”
徐凡等人听到李奕蝶的問話,不約而同地將目光投向了顧明承。顧明承在眾人的注視下,身體微微一顫,仿佛被李奕蝶的問題擊中了要害。他的思緒在一瞬間被拉回到了過去,那些早已被深埋在心底的記憶如潮水般涌上心頭。
顧明承的臉色變得蒼白,他的身體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毫無生氣地癱軟在椅子上。他的雙眼空洞無神,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似乎在訴說著那段他極不願意回憶的過去。
沉默在空氣中彌漫,時間仿佛凝固了一般。過了好一會兒,顧明承才緩緩地點了點頭,聲音低沉而沙啞地回答道︰“我看到過……”
隨後緩緩抬起頭看向眾人說道“當初在家里陪著妻子生第一個兒子的時候,我就看到過了,記得是一個周末的中午過後,三爸喝了些酒就教育明濤,已經是揍了一頓了,剛好我和妻子出門散步,在他們圍牆外面往里面看見了,我在外面勸了一句我們三爸,結果我們三爸還喊我在我們門口花椒樹上扯一根荊棘條進去給他,見狀我也只能帶著妻子快步離開,心里默默祈禱明濤能少挨些揍!”
徐凡眼神凌厲的看向顧明承追問道“顧明濤的父親每次打顧明濤的時候都是喝酒過後嗎?”
顧明承翻了眼楮,仔細的回想一番後點點頭說道“絕大多數的時候都是喝完酒後!”
徐凡皺了皺眉繼續問道“沒喝酒的狀態,會打顧明濤嗎?”
只見顧明承抿了抿嘴唇後說道”這個也說不清楚,比如過年的時候輸錢了,亦或者是在外面受氣了回來的情況,明濤的日子反正不會太好過!”
徐凡愁眉不展的搖了搖頭,眾人七嘴八舌的討論著,最後也沒有個好的解決方案,還是在顧明承的提議下幾人覺得先去勸勸顧明濤看看有沒有效果,再做下一步的打算。
眾人匆匆忙忙地吃了幾口飯後,便馬不停蹄地朝著顧明濤的家趕去。經過一番輾轉,終于來到了位于柳溝村的顧明濤家。
這是一座二層小樓,從外面望去,它的牆壁是用紅磚砌成的,顯得質樸而不失莊重。小樓的四周是一圈圍牆,將院子圍在中間,形成了一個獨立的空間。院子里種著一些花草樹木,給這個小小的庭院增添了幾分生機和綠意。
走進院子,可以看到三間琉璃瓦房,屋頂上的琉璃瓦在陽光的照耀下閃閃發光,格外引人注目。這三間瓦房雖然不大,但卻給人一種溫馨的感覺。
院子門口一個頭發花白,個頭不高的小老頭正在大門口的石凳上咕嚕咕嚕的抽著水煙。
顧明承立馬喊了聲“三爸!”
李奕菲兩姐妹也開口喊道“ど姑爺!”
柳大平嘴角微揚,似笑非笑地斜睨了一眼,然後用一種淡淡的、漫不經心的語氣說道︰“哦,在家啊。我們過來看看明濤。”
顧父听到聲音,微微抬起頭,面無表情地看了一眼柳大平,然後繼續不緊不慢地抽著水煙,對他的到來並沒有表現出太多的熱情或關注。
與此同時,李奕菲和她的妹妹卻顯得有些急切。她們快步走進門內,目光迅速掃視著房間,似乎在尋找著什麼。終于,她們看到了坐在沙發上的小姨,立刻飛奔過去,關切地詢問著小姨的情況。
而顧明承則帶著徐凡徑直走向二樓。二樓的走廊有些昏暗,他們走到第二個房間前,這是一扇普通的木門,但門鎖明顯已經被暴力破壞過,門鎖周圍的木板都有些變形。
顧明承皺起眉頭,伸手推了推門,卻發現門似乎被什麼東西從里面頂住了,無法推開。他稍微加大了一點力氣,再次推門,同時高聲喊道︰“明濤,開開門,我是大哥!”
在顧明承連續不斷地呼喊聲中,那扇破舊的木門終于發出了“嘎吱”一聲,緩緩地從里面被推開了一條縫隙。
隨著門縫逐漸擴大,一個身影出現在了門口。只見這個男子睡眼惺忪,仿佛剛剛從一場漫長的夢境中甦醒過來。他的胡子長得亂七八糟,像是很久沒有打理過,頭發也同樣髒亂不堪,毫無條理地散落在肩頭。
男子的手中還緊緊握著一根粗壯的鋼筋,看起來有些嚇人。然而,當他看清楚門外站著的是顧明承時,只是淡定的看了一眼,隨手將那根鋼筋扔到了一邊,發出了“ 當”一聲響。
緊接著,男子像失去了全身的力氣一般,軟綿綿地靠在門框上,然後慢慢地轉過身,搖搖晃晃地走回了房間里,最後“撲通”一聲,重重地倒在了那張凌亂不堪的床上。
顧明承毫不猶豫地推開那扇略顯破舊的木門,然後快步走進房間。徐凡緊跟在他身後,亦步亦趨。
就在徐凡踏入房間的一剎那,一股濃烈而刺鼻的氣味如同一股洶涌的洪流般向他襲來。那是一種混合著煙草味和其他不明物質的怪異味道,讓人聞之欲嘔。
徐凡不禁眉頭緊蹙,他用手捂住口鼻,試圖抵御這股難聞的氣味。然而,這股氣味似乎無孔不入,透過他的手指縫隙,頑強地鑽入他的鼻腔。
與此同時,顧明承已經走到了房間中央的床邊。他一臉怒容,似乎對床上的人充滿了憤恨和失望。只見他猛地伸手,一把掀開了顧明濤身上的被子,仿佛要將他從沉睡中硬生生地拽出來。
“起來!”顧明承的聲音如同驚雷一般在房間里炸響,帶著毫不掩飾的怒意和責備,“柳支書,徐總來看你了!別躺著了,趕緊起來!”
然而床上的顧明濤翻轉了一下身體,將頭埋進床上不為所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