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燼的指尖微頓,抬手搭在了那只伸過來的手上,冰涼的指腹觸到對方掌心薄繭,帶著常年與龍類接觸的溫熱粗糲感。
    “你好,我叫陳燼,是一位冒險家。”
    停頓兩秒,他輕輕晃了晃便松開了兩人相握的手。
    伊法收回手,暗自摩挲著掌心殘留的冰涼溫度,目光不經意間掃過陳燼搭在腿邊的手,注意到他指尖泛著淡淡的蒼白,掌心溫度偏低,與自己掌心的溫熱形成鮮明對比。
    在納塔熾陽下,這溫度像塊浸過冰水的玉,透著股不屬于此地的清冽。
    有點奇怪,也不知道這異常溫度是對方體質特殊造成的,還是身體出了什麼毛病...
    還有剛才不經意間把到的脈搏,跳動的頻率似乎比常人慢上些許。
    不過這才初次見面,要是深究未免也太過失禮,伊法壓下心頭疑慮,轉而將話題引向暝視龍一家,“看它們對你們這麼親近,想來你們相處得很愉快?”
    說著,他將目光落在了瞑視龍一家身上。
    只見一人腿邊窩了一只瞑視龍幼崽,兩只安靜坐著的,一只被揉著耳朵的。
    兩只大龍則是半闔著眼,喉嚨里發出低低的呼嚕聲,顯然對這三個外來者很是信任了。
    歐洛倫眨了眨那雙藍與粉的異瞳,視線跟著落到了那幾只瞑視龍身上。
    他能感覺到,龍伙伴們都很開心。
    綠衣服爺爺很開心,紫衣服爺爺一般開心,而三人中第一個被知道名字的陳燼爺爺...
    自己在這里待這麼久了,陳燼爺爺居然只說了十二個字...
    歐洛倫歪頭盯著陳燼爺爺的側臉,試圖從那張平靜的臉上找出笑意。
    可陳燼爺爺安靜地坐在那里,長長的睫羽微垂著,只留一片陰影在眼下,看不出眼底的情緒。
    對視線極為敏感的陳燼自然察覺到了這道直白的目光,他抬眼與這個便宜孫子對視,墨色眼眸平靜無波。
    這家伙先前窺視了他們的靈魂,如今又這樣直勾勾地盯著他看,是想再探查出什麼嗎?
    隨便看吧,除了靈魂有點特殊,收斂了氣息、沒使用元素力的我再怎麼看都只是個普通人而已,你還能探查出什麼呢?
    陳燼有一個小愛好,如果有人和他對視,那他大多數情況下會選擇安靜地和那人對視下去,直到對方先移開視線。
    不為什麼,就為了那點兒貪玩和好勝心。
    至少大多數情況下是為了這兩點。
    歐洛倫睜大了些眼楮和陳燼爺爺對視了片刻,終究還是敗下了陣來,率先移開了視線,手指無意識地卷住衣擺邊角。
    他憋了一會兒,輕聲嘟囔道︰“陳燼爺爺的眼楮像深潭,盯著看久了好像會心慌...”
    歐洛倫用余光偷偷瞥了一眼那人,發現那人又垂下了眸。
    他總覺得陳燼爺爺沒有表現出來的那麼疏離。
    證據就是,陳燼爺爺剛才在跟自己玩幼稚的對視游戲!
    歐洛倫的嘟囔讓溫迪輕笑出聲,用手肘踫了踫陳燼的肩膀,“哈哈...听見沒?你把歐洛倫小朋友盯得心里發慌呢。”
    沉默的陳燼不再沉默,他拒絕承認自己的這點惡趣味,並一本正經地開始嘗試偏移話題,“什麼小朋友?他只是輩分小,不是人小。”
    那家伙面上看起來二十歲左右,和他差不多大。
    近距離看戲的伊法眼含笑意,話語里帶著對好友的揶揄。
    “對啊,你們看著要麼和歐洛倫差不多大,要麼看著比他小。他喊不屬于煙謎主的你們為"爺爺",或許是想裝乖賣俏?”
    雖然自己是花羽會的,但歐洛倫本性是什麼樣的,他這個認識他這麼多年的朋友還能不知道嗎?
    這家伙可從來沒有在自己面前,把他在煙謎主里的那套輩分論對外族人使,而是用的正常稱呼。
    這人還喜歡故意說些不合邏輯的話來裝傻,觀察別人的反應。
    本質上其實是個愛打直球的天然系腹黑,還是時不時冒一句冷笑話的那種。
    突然被好友背刺的歐洛倫耳尖驟然一紅,不可置信地偏過頭望向伊法,雙色眼眸里寫滿了“伊法,你怎麼回事,還是不是朋友了”的控訴。
     庫庫撲稜著翅膀落在歐洛倫肩頭,用翅膀輕輕戳了戳他泛紅的耳尖,“哥們別慌,這很正常,沒問題的,哥們。”
    這確實很正常,只是稱呼有點問題而已,被喊了半天爺爺的三人已經不在意了。
    伊法笑了一會兒,轉眼問起了另外兩個陌生人的名字,“還不知道這兩位朋友怎麼稱呼?”
    溫迪晃了晃被小龍蹭得毛茸茸的手,笑道︰“我叫溫迪,是個吟游詩人,現在還兼職他們倆個的向導。”
    他將視線移到一旁,眨了眨眼楮,“至于這位...”
    “阿帽。”
    阿帽簡短地報出這個對外的不像名字的名字,尾音帶著幾分漫不經心的慵懶,“你們可以這麼叫我。”
    歐洛倫耳尖的紅意還未消退,听到“阿帽”這個名字時,異瞳倏地亮了亮,視線不自覺落在對方頭頂。
    那里空空如也,連根發帶都沒有。
    他抿了抿唇,終究沒忍住,指著阿帽爺爺的腦袋,認真地說道︰“阿帽爺爺的名字和頭發一樣利落,要是戴頂帽子的話,會更像‘阿帽’。”
    听見這句話,三人的反應各不一樣。
    溫迪先是一愣,隨即爆發出一陣輕快的笑聲,肩頭因笑意抖動個不停。
    陳燼古怪地看了提出這件事的歐洛倫一眼,隨後想起以前有人通過人偶身上的兜帽猜到了人偶名字。
    嗯,那個和自己腦回路搭上的,好像是緘默之殿的賽索斯?
    思緒發散了一瞬,陳燼將溫柔的目光落在漂亮人偶的臉上。
    哪用得著像“阿帽”啊?
    “阿帽”只是個拿來給別人稱呼的代號而已,“千羽傾落”才是真正的、不被旁人知曉的名字。
    阿帽顯然也想到了那件事,他抬眸瞥了歐洛倫一眼,眼尾微挑,語調輕慢,尾音輕揚。
    “是嗎?"阿帽"當然有帽子,只不過最近有些不想戴罷了。”
    畢竟某人總是明里暗里地覺得自己的帽子礙事,不是摸不到自己的頭了,就是看不清自己的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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