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帽輕聲問道︰“陳燼，你的這次小實驗，大致是想做什麼？”
“我想看看...我能不能把不完全的人類變成真正的人類。”陳燼收回望向花海的目光，轉頭看向人偶。
听見這句話，阿帽眼中閃過一抹驚訝，隨後眉頭微微皺起，說話的語氣有些莫名，“這就是你說的小實驗？”
這件事不是關于預言的原計劃中，那維萊特最後要做的事嗎？
他怎麼突然想著要研究這個了？
是不打算繼續在台下當觀眾了嗎？
陳燼“嗯”了一聲，對著人偶攤開了左手，一團散發著柔和光芒的、氤氳著濃郁生命氣息的、純淨的水元素力瞬間被他匯聚在了掌心上。
“傾落，那維萊特第一次見到我時就說，我身上有股蓬勃的生命氣息，並因此覺得我是一位魔神。”
“後來，我吸收了些原始胎海之水的能量，實力提升的同時，這股生命氣息也愈發濃郁。”
“再後來，就有了那棵被我加了些元素力就開始一直散發出濃郁生命氣息的巨型楓樹。”
陳燼將手中的元素力遞到人偶面前，“吸收試試吧？”
感受到比楓樹周圍還要濃郁的生命氣息，阿帽抬手輕輕觸踫那團元素力。
指尖剛一觸及，一股溫熱且充滿生機的力量便順著他的指尖蔓延至全身，那熟悉的馥郁香味也瞬間彌漫開來。
可惜，這種熟悉中又帶了點陌生的感覺出現的時間照樣很短暫。
阿帽摩挲著指尖，勾著唇回味著剛才那股感覺，片刻後才說道︰“陳燼，比起其他，你這純淨的水元素力還能讓人心情愉悅、宛如新生呢。”
是一種新生的喜悅，如同春日破土的新芽，帶著對世界最初的好奇與蓬勃的希望。
除了這個，他沒有感覺到其他不同。
“那你以後要是不開心了，我就給你用這個？”看著人偶高興的表情，陳燼試探性地開口。
這東西可比藥劑好使多了，還不會痛。
要是人偶答應的話，那他...
听見這句話，阿帽唇角的弧度未變，看向陳燼的眼神卻多了幾分危險意味，“公爵大人這麼說，是又開始覺得您親自哄我這件事，是在浪費您的寶貴時間嗎？”
他是不是覺得這東西像藥劑？
“怎麼可能？除了四百多年前剛開始哄的那一兩次，我之後就再也沒這樣覺得了。”
陳燼微微搖頭，低垂著眼眸避開人偶看過來的視線。
“我只是覺得...用這個比較高效，能讓你少些不開心，而且這種程度的開心，我好像哄不出來。”
他就只會一些簡單的哄人方式而已。
一只手放在他頭頂，輕輕地揉了揉，傳入他耳中的話語沒了剛才的故作威脅，取而代之的是些許無奈，“喂，剛才的陳燼去哪里了？你是不是把他藏起來了？”
剛才不還挺自信嗎？
“...他開小差去了。”
陳燼抬眸，對著他溫聲開口，“在想怎麼才能讓傾落更開心呢。”
雖然自己哄人的方式不是很多，但他可以結合著元素力哄，這樣更好哄，人偶也能更開心。
哦對，他還有情緒糖果。
不過人偶不喜歡吃甜的，他要調整一下味道。
這般想著，陳燼拿下人偶放在自己頭頂的手，眼中含笑，語氣真摯地說道︰“傾落，我當然知道不是什麼事情都要追求效率，我其實很喜歡親自哄你的感覺，其他東西只是輔助。”
要是他凡事都追求效率，那他和過去有什麼區別？
聞言，阿帽輕哼一聲，嘴角卻不自覺勾起，“算你過關。”
不過心情好了還沒一會兒，他又想到了陳燼說的"小實驗"，勾起的唇角漸漸放平。
“所以，你是因為被你吸收過的胎海水的力量，被你本身就充滿濃郁生命氣息的水元素力融合了，才想試試你的元素力有沒有將楓丹人轉化成真正人類的可能？”
既然厄歌莉婭能夠借助胎海水的力量將純水精靈變成不完全的人類，那陳燼這種吸收了胎海水力量的人，為什麼不可以呢？
“沒錯，聰明的孩子。”陳燼微微點頭，語氣溫和地夸贊一句。
直覺告訴他，這件事可行，但成功的概率或許不會太高。
畢竟他覺得，自己在梅洛彼得堡里應該沒有吸收多少原始胎海之水的能量。
想到自己在吸收時感知到的，里面那只吞星之鯨往封印那邊趕的情況，陳燼眼中閃過一抹遲疑，他突然有些不確定了。
應該...吧？
他只用了一些水元素力就讓那大楓樹散發出那種可以影響周圍生物的生命氣息...
他真的沒吸收多少嗎？
他以前吸收其他能量時，耗時都沒那次吸收胎海水能量的時間長，也沒有莫名其妙學會一些小把戲...
他真的確定自己沒有吸收多少嗎？
陳燼盯著自己的掌心陷入了沉思。
他其實只知道自己的實力在提升，對實力具體提升了多少並不清楚。
對自己的各種元素力奇奇怪怪的功能以及什麼森林、生命的氣息啊，也一無所知。
這些事情都是別的生物告訴、提醒他的...
看著這人夸了他一句就開始盯著手掌發呆，阿帽歪了歪頭，伸出手輕輕戳了戳他的肩膀，“陳燼，你又在想什麼呢？”
怎麼又開始發呆了？
回過神，陳燼將視線落在人偶身上，一本正經地回道︰“我在想，如果我的元素力真有這種效果，那我是不是非常厲害。”
那他可真就快干回老本行了。
听見這句話，阿帽不假思索地說道︰“陳燼，就算沒有這種效果、就算沒有元素力，你也非常厲害，你本身就非常厲害。”
陳燼輕笑一聲，隨即故意翻起舊賬，故作苦惱地問道︰“既然傾落覺得我厲害，那為什麼要把我代入那些命運淒慘的角色里呢？”
“......”
阿帽無言片刻，默默轉過了頭不再看向他。
他又不是故意的，那是不由自主，那是情不自禁。
而且他已經好久沒看那種題材的輕小說了，早就沒代入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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