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見他這麼說，納西妲點點頭，“你確實有〔惡〕，滅絕雷電五傳的〔惡〕。”
就算雷電五傳有問題，那也不該陳燼和傾奇者來處置。
“散兵的〔惡〕，是除卻和你一樣的〔惡〕，還有幾百年間為了執行任務直接或間接殺死無數無辜人的〔惡〕。”
陳燼抬眸望著畫面里的人偶，“只要是〔惡〕，那就是一樣的。”
納西妲沒了言語，不是很能理解他的想法。
如果都像陳燼這樣論〔惡〕，那世上就沒幾個〔善〕了。
就連她自己，也曾用虛空攝取過無辜人的夢境，讓他們沒了夢...
夢境畫面中。
流浪者沉默一會兒後問道︰“在您眼中，人與人偶是否有區別？”
這些回憶片段里的所有不幸，好像都是因為他人偶的身份...
“你認為〔前生〕乃至〔他生〕的自己，與你有區別嗎？假如沒有，那人與人偶又有什麼不同？”
納西妲默默在心里回著他的問題。
“承受人世冷暖品味喜怒哀樂者，既為人，為生老病死憎愛哭喊憤怒者，亦是人。”
散兵這個人偶除了壽命以及沒有心，在其他方面早就和人沒有區別了。
“我想取回那些本該由我背負的罪孽，不管結果如何，我都不會逃避對我的指責和制裁，應得之事，就讓它發生吧。”
“可以將那份記憶給我嗎？”流浪者仰頭看向半空。
我想要知曉我的過去，不是通過幾個簡單地回憶片段走馬觀花，而是真正的拿到所有記憶。
“當然可以。”
一團綠光出現在半空中，慢慢飄到流浪者眼前，然後瞬間融入他的身體里。
幾百年的記憶在腦中回蕩，流浪者跪坐在了地上，痛苦地捂住頭。
“這是我的...”
正機之神突然出現在幾人眼前，對著他們發起了攻擊。
空拿出劍抵擋攻勢掩護流浪者吸收記憶。
而沒有戰斗力的派蒙，此刻正在左右閃躲。
外面的陳燼望著畫面里痛苦的人偶，默默抱緊懷里的人偶本體，用著水元素力安撫他的神經。
早該想到的，幾百年的記憶哪是輕而易舉就能吸收的...
“陳燼，你先不要做其他事。”
盯著畫面看的納西妲察覺到什麼，回頭就發現他在對散兵使用元素力。
她語氣有些無奈地說道︰“要讓散兵自己承受這份痛苦，才能將記憶完整吸收。”
聞言，陳燼立馬收回手，“我知道了。”
他只是想緩解一下人偶吸收記憶的痛苦而已，沒想到差點好心辦壞事了。
看納西妲一直盯著自己，陳燼抬頭望著畫面，“...不必盯著我，我不做其他事了。”
他剛剛不是故意的...
看了他一會兒，見他真的沒其他舉動了，納西妲才重新將視線移到畫面上。
吸收完記憶，流浪者放下了捂著頭的手，表情意味不明。
一顆青色的風系神之眼從空中浮現，落在了他的眼前。
伸手將它抓住，他抬頭看著還在不斷往這邊攻擊的正機之神，冷漠地說道︰“死吧。”
夢境里的戰局已經確定，結束只是早晚的事。
“......”
陳燼低頭望著突然出現在人偶本體旁邊的風系神之眼，陷入了沉思。
當一個人的願望足夠強烈時，神明便會投下視線，神之眼也就出現了。
人偶比人更容易孕育出願望是沒錯，神明會給他投下視線也沒什麼問題。
但為什麼會是風系神之眼？
難道溫迪在附近看夢境轉播？
看著看著，陳燼對上了懷中人偶的視線，他愣了下神，快速用水元素力給人偶的神經安撫了一遍。
現在記憶都吸收完了，應該可以用了吧？
流浪者本來有些煩躁的心情，在睜眼看見陳燼後，平靜了一點。
又被陳燼這一通操作安撫地徹底平靜了下來。
醒過來的空和派蒙從毛毯上離開，在旁邊圍觀毛毯上或坐或躺著的二人。
見狀，流浪者站起身，順手拉了陳燼一把。
陳燼揮手將毛毯收起來，把那顆風系神之眼遞給人偶。
流浪者低頭看了看，隨手將它掛在衣服上。
“空，謝謝你給人偶爭取時間。”
陳燼真誠地道了一聲謝，並遞給他一袋早已準備好的原石。
“這些是報酬，夠嗎？”
派蒙湊過去瞅了一眼，眼楮頓時亮了起來，飛快地點著頭，“夠了夠了!”
嘿嘿，好多原石啊。
“...夠了。”
看見他拿出報酬，空有些不想說話，明明只是朋友間的幫助，怎麼又被陳燼扯到交易上去了...
陳燼盯著納西妲看了一會兒，想著他能給這位智慧之神什麼報酬。
想了一會兒沒想出來，他決定直接問，“布耶爾，你想要什麼報酬呢？”
智慧之神會要知識嗎？
他在他的世界掌握到的知識，因為法則的原因，在這里可沒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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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酬嗎...”
納西妲思索片刻，“我希望以後的須彌如果出了什麼大事，你可以不留余力地保護它，當然，這是在不危及你生命的情況下。”
愚人眾那邊的計劃，最終肯定會讓整個提瓦特陷入動蕩。
他們須彌的武裝力量有些欠缺啊...
“我會的。”陳燼毫不猶豫地同意了。
在他看來，沒有什麼報酬的價值比人偶高，既然幫了人偶，那提出什麼要求都不算過分。
流浪者見他這樣，眉頭不自覺皺起，“陳燼，你在答應什麼啊？”
他們幫的我，該給報酬的人也該是我才對。
你怎麼湊熱鬧了？
“沒關系的，人偶。”
陳燼抬眸對著其他人說道︰“那我們走了，再見。”
說完，他伸手拉著人偶，干脆利落地離開了。
走在街上，流浪者偏頭看向陳燼，“你不該答應那個要求，你應該是自由的。”
就像過去一樣，沒有太過牽掛。
現在的你變了好多...
“人偶，你也是自由的。”
陳燼對著他笑了笑，“其實我從過去到現在一直都很自由，除了你，沒有人能夠左右我的想法。”
“不用擔心，就算納西妲說的那種事真的發生，我也會把自己的安全放在首位的。”
流浪者雙手環胸，偏過頭不看他，“你最好是，到時候我會看著你的。”
人偶不信任自己的態度很明顯，陳燼有搖搖頭，“你是有前科的孩子，是我看著你才對。”
最不把自身安全放在首位的一直是你，人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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