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他問自己這個問題，陳燼垂眸思索起來。
那些看見自己的研究人員應該怎麼解決？
如果選擇殺了他們，除了泄憤沒有任何作用。
畢竟該透露的消息，或者已經透露出去了...
自己雖然不是個好人，但也不是什麼很壞的人，這件事歸根結底是他自己暴露出去的，還不至于喪心病狂地報復那些看見的人。
不管他們，不一定有後續的麻煩，畢竟誰沒事盯著別人看啊？
管了他們，一定有後續的麻煩，因為一旦出手，那就說明出手的人有什麼問題。
想了一會兒，陳燼將腰間掛著的火元素神之眼收回空間。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不用理會他們，暴露了就暴露了，剛好我也想用用其他的元素力。”
他又不止元素力這個底牌。
“況且能夠使用多種元素力的人，還有一個空。”
空就從來沒有隱瞞過自己能夠使用多種元素力這件事。
波洛斯側頭瞥了眼附近閑逛的研究人員，語氣勉勉強強，“這樣嗎？那行吧，出了問題記得告訴老師。”
陳燼隨意地“嗯”了一聲，抬起腳往監控室走去。
波洛斯最後看了一眼機甲，轉身快步跟上他的腳步。
回到監控室，陳燼發現顯示屏的畫面被切換成了整個實驗場地的畫面，知道這是波洛斯切的也就沒在意。
反正能直接看到機甲內部的人偶情況的那個已經被破壞了。
波洛斯一屁股坐在桌子上，歪頭看著陳燼，“陳燼，老師的好學生，你剛剛在趕我走...是不喜歡我出現在散兵面前，對嗎？”
是因為當初在鎮守之森的時候，察覺到自己想要取代傾奇者的心思了嗎？
可是，自己已經不想取代誰了，只想當陳燼的老師波洛斯啊...
“那倒沒有。”陳燼搖搖頭，“你是我的老師，他是我的家人...”
沒等他把話說完，波洛斯伸手捏碎桌子的一角，“我不想只當你的老師，我也想當你的家人!”
沒有血緣關系的兩個人，一個稱呼是老師，一個稱呼是家人，陳燼和誰的關系更好，外人一听就知道。
他就不該只跟陳燼強調，自己是他的老師的!
他應該把老師和家人這兩個身份都佔了!
陳燼沒說行不行，只是自顧自地把自己的後半句話說完，“...如果老師面對他時，心態能夠正常些，我會很樂意你們接觸的。”
老師只能是老師，不能是家人。
每個智械生命每次只能領養一只人類，如果想要領養下一只，那就必須等前一只人類死去。
所以陳燼來到提瓦特也只會選擇一個家人，而這個家人，他早就在四百年前確定了。
波洛斯在听見他還是稱呼自己為"老師"的時候，就知道這件事沒得談了。
明明他和自己一起在須彌城買了一套房子，改造成了家。
家...
是了，陳燼從來沒說過那個地方是家，一直喊的是"房子"和"屋子"。
哈哈哈，原來波洛斯真的就只能當陳燼的老師啊...
比不過身為陳燼家人的傾奇者，好不甘心...
明明自己已經很努力了啊...
“...我的心理問題很明顯嗎？”波洛斯輕聲問道。
陳燼瞥了一眼被他捏碎的桌角，沒有接話，只是安安靜靜地看著他。
波洛斯將剛剛捏碎桌角的手伸到陳燼面前。
風元素匯聚，風吹過手心，吹走了上面的灰塵。
“真差勁啊，明明我在教令院主攻的是心理學...”
波洛斯看著變得干干淨淨的手，慢慢將它握緊。
原來不知不覺中，被潮汐攻略糾正過來的心思又偏了啊...
明明最開始只是想讓陳燼一直開心的。
明明開心才是最重要的啊...
為什麼自己要因為這種問題鬧得不愉快？
之前單獨待在監控室的自己，為什麼又會產生那種想要強行將陳燼留在自己身邊的想法？
如果真的這樣做，陳燼一定會恨死自己的。
須彌城那位佔卜師的佔卜居然差點成真了...
老師的身份又怎麼了？
不也一樣能夠留在他身邊嗎？
畢竟，某些人想留還留不下呢。
思想轉過彎的波洛斯舒了一口氣，臉上重新掛上笑容，“陳燼，波洛斯會是你最好的老師，也會以老師的身份一直陪在你身邊的。”
“當然，我也會試著以一個正常老師的態度對待學生的家人朋友的...”
這件事只能說盡量。
陳燼看見他臉上的笑容，眼里不由帶上幾分疑惑，不理解他的情緒為什麼會變化地如此之快。
盯著陳燼看的波洛斯瞬間就看出了他的疑惑，無奈地嘆了口氣，“傻學生，你想不明白的，別想也別問。”
真是的，明明在關于散兵的事情上，總是能夠察覺猜測出什麼...
突然被說傻的陳燼瞥了他一眼，“現在的你長大了許多，你修行的心理學還是有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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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造人不會長大，這里的長大指的是心理成熟了許多。
不是以前看攻略假裝出來的成熟，而是真正的成熟。
“是嗎？”波洛斯怔愣了一下，隨即對著他笑了笑，“那看來修了心理學的老師，也不是很差勁嘛。”
這是在安慰自己，對吧？
“不必妄自菲薄，單憑你的煉金術水平，你就已經算是頂尖的老師了。”陳燼搖搖頭，真誠地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嗯，說的真好听...”
波洛斯點點頭，欣然接受了他的話，並開始得寸進尺起來，“獎勵你再給老師說兩句好話，再多夸幾句吧？”
“......”
陳燼偏過頭，不再看他。
“為什麼不繼續夸我，難道除了煉金術，我就沒有其他可圈可點的地方了？”
波洛斯挪了挪身子，挪到了陳燼身邊，不依不饒地扯了扯他的袖子。
“...我收回上上句話。”
陳燼走了幾步，離桌子遠了些。
自己為什麼會覺得波洛斯長大了？
這不還是小孩性子嗎？
“鎭？”波洛斯眨眨眼，手臂交叉，“撤回無效哦，老師現在就是個成熟可靠的好老師。”
“不過成熟可靠的老師偶爾也會想要自己的好學生夸夸自己、抱抱自己。”
波洛斯來到了陳燼身邊，輕輕地擁了他一下。
抬手摸了摸白金少年的頭發，陳燼說出了他想听到的話，“好吧，你是對我最好的老師。”
“當然。”波洛斯揚起下巴，滿意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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