須彌有很多山，但那些山大多都是中空的。
陳燼和波洛斯此時就待在一座無名山的地下。
兩枚關閉的虛空終端放在了一個古怪儀器的左右兩側，一堆細小的能源運輸軟管將這個儀器與周圍的一大堆長方體物體相連，最後又連到一台更加古怪的儀器上。
二人站在這台儀器前，拿著本子寫寫畫畫、刪刪改改。
“陳燼，我的好學生，既然虛空在須彌幾乎全覆蓋，可能存在的風險也被我們解決了...”
波洛斯語氣頓了下，看到陳燼將視線移到了自己身上，才繼續說道︰“那我們就在這兩枚虛空終端里加個通訊功能好不好？”
“只要是虛空覆蓋的地方，無論我們各自在須彌哪里，都能隨時聯系，多好啊∼”
就像他們沒有分開一樣...
波洛斯青色的澄澈眼眸此刻亮晶晶的，想到以後可以和陳燼隨時聯系，心里就覺得美滋滋。
聞言，陳燼瞥了眼面前的儀器，然後繼續將視線落在他身上，“波洛斯，你這叫通知，不叫詢問。”
都弄的差不多了，還問他做什麼？
“才不是呢!”波洛斯無辜搖頭，給自己的行為找個了理由開脫，“如果你不想的話...你也可以不激活這個功能的!”
說完，他垂下了頭，渾身散發著失落氣息。
看他這樣，陳燼伸手將儀器關閉，走過去將那兩枚虛空終端拿了起來。
一枚遞給波洛斯，一枚自己直接啟用。
波洛斯有些失落地啟用了虛空終端，結果驚喜地發現屏幕右上角出現了一個標識，一個只有他們二人都激活了通訊功能，才會出現的標識。
偏頭看向整理儀器的陳燼，波洛斯走過去高興地抱了他一下，“好學生，以後有事沒事虛空聯系!”
潮汐攻略上說，這招叫以退為進，真好用!
摸了摸他白金色的頭發，陳燼將所有儀器仔細地收回空間，喊了他一聲就往外面走。
“已經在這里待了半個月了，我們該去須彌城了。”
波洛斯現在有了聯系陳燼的方法，就算听見要去須彌城、二人可能很快就會分開了，他的心情還是很愉悅。
高高興興地跟著陳燼出了山、往須彌城方向走去。
當二人再次站在須彌城的城門口，夜幕已經悄然降臨。
“今天太晚了，明天白天再去教令院吧？”
波洛斯如是說道。
于是二人決定在這個晚上把須彌城逛一遍。
或許是學術的燻陶，晚上的城里熱鬧又安靜。
熱鬧是因為還在街上走動的人多，安靜則是因為大家都有意識地壓低了自己說話的聲音。
街道兩旁的店鋪燈火通明。
賣小吃的攤主熱情地對著過往客人揮手，陣陣香氣撲鼻而來。
販賣手工藝品的攤位上擺滿了琳瑯滿目的物件，精致而獨特，吸引著眾多行人駐足觀賞。
波洛斯拉著陳燼東瞧西看，什麼都沒買，只是單純地逛。
“誘惑會引發愛意，而過分的愛則會引發災難...”一道帶了兩分稚氣的低沉聲音突然從他們旁邊響起。
什麼意思？
陳燼瞥了一眼，發現是一個佔卜師小姑娘。
波洛斯發現她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他們牽著的手上，想到她剛剛說的話，忍不住皺起了眉，“你什麼意思？”
雖然听不懂什麼愛，但感覺她沒說好話...
“我是說貓咪很可愛，大家都很喜歡它們、也想要摸摸它們。”
佔卜師將旁邊趴著的黑貓抱進懷里，撫摸著它的毛發。
“平常人摸不到的話，只會遺憾收手，偶爾來看看。”
“但有些人...或許會用與眾不同的方式來對待喜歡的貓咪，想方設法地讓它們留在自己身邊。”
“....你在指代誰呢？”波洛斯抓著陳燼的手略微收緊了些，覺得她這話越听越不對勁。
我和陳燼？
“不，你想多了。”佔卜師搖搖頭，淡定擼貓，“我是在說那些想要摸我貓、卻被貓拒絕的人。”
一只白貓跳上桌子，對著這兩個外人哈了一口氣。
見狀，佔卜師將白貓也撈進懷里，一手一只，左擁右抱的。
“真可惜，看來你們兩個也不被貓咪喜歡...不過沒關系，你們看上去也不是很喜歡貓咪的樣子。”
又有點听不懂了，我討厭謎語人!
波洛斯不想听了，拉著陳燼就走。
“...波洛斯，你不用在意她的話。”陳燼偏頭看著滿臉都寫著不高興的他。
波洛斯別過臉，“哼，老師才會不在意這種小事呢。”
她最後的一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行，那現在去大巴扎看看吧？”陳燼平靜地收回視線，就當他不在意了。
大巴扎，祖拜爾劇場的演出場地、聚會場地，修建在須彌城最下方的樹洞里。
波洛斯拋掉思緒，不再想那些話，听到陳燼這麼說，他有些遲疑地開口道︰“這麼晚了，那里應該沒人表演了吧？”
“你想看表演？”
“不想。”波洛斯誠實地搖搖頭，拉著他的手晃了晃，“走走走，我們去那里逛逛!”
可能是沒有演出的原因，夜晚的大巴扎只有零星的幾個工作人員和巡邏的雇佣兵。
一個大舞台、一些沒人的小商鋪，以及一大堆綠化植株構成了處于須彌城地下的大巴扎。
陳燼抬眸看了眼上方，心里暗自思忖著，這個大樹洞就像防空洞一樣...
波洛斯看了一會兒後說道︰“這里還真什麼都沒有...”
“沒關系，只是隨便逛逛而已。”陳燼隨口安撫了一句。
“嗯，那我們出去吧!”
因為有兩條從大巴扎出去的路，二人選擇了一條沒走過的路出去。
呼吸到新鮮的空氣，波洛斯抬頭看了眼處在更上方的教令院。
下面已經逛的差不多了，就差上面還沒逛了...
“走吧，我們上去看看。”
陳燼收回視線，帶著他順著懸空石路往上走。
這路修的彎彎繞繞的，每走一會兒就是一個石台，房屋建築修在石台上。
跟著陳燼往上走了兩圈後，波洛斯偏頭，發現旁邊石台的屋子門口蹲了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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