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季清堯力竭之時,道場之上烏雲凝結,這是一座生了靈韻的洞府。
    三祖師卡在喉嚨里的茶硬生生咽下去了,壓下心底的震驚,他直接起身,瞬移到了少年身前,這雷劫是道場的,所謂道場的主人,自然要季清堯來承受。
    季清堯已然力竭,系統空間里系統急吼吼的往萬能煉丹爐里扔進快速補充血氣靈力的藥材。
    萬能煉丹爐只運作了幾秒就吐出來了幾枚丹藥。
    系統一把塞進去宿主嘴里。
    季清堯沉聲運轉體內靈力,他正要迎面對上雷劫。
    卻看到眼前一道影子落下,側身沉眸對他說,“往後退,吾為你將這雷劫給斬了。”
    季清堯眼神輕飄飄的,有種茫然的可愛感。
    看的三祖師心里軟軟的。
    “放心,一劍即可。”
    季清堯眨巴眨巴眼楮,體內元氣早就恢復了八成,但他覺得,既然有人來幫他,他也不用事事逞強,畢竟那雷劫打在身上挺疼的。
    他退後把空間交給了三祖師。
    青年吊兒郎當笑嘻嘻的神情依舊,並指朝下,靈力化劍,就輕飄飄的一劍,季清堯看到,不僅斬斷了那雷劫,甚至將雷劫硬生生的逼了回去,天空恢復一片寧靜,道場之上環繞朵朵祥雲,這便意味著,道場,成了!
    季清堯握了握拳,心里還是激動。
    三祖師果然強,似乎並未動用多少力量便一擊斬退了雷劫。
    往後他也會擁有這樣的力量,與天道相爭的反骨想法已經在他心里醞釀許久了,只是,所有人都不知道。
    “這是……我的道場,我自己的。”
    他一伸手,那霧蒙蒙的屏障瞬間散開,他是道場之主,其中萬千造化均為他所開闢而成。
    “你身上有天道氣運,它出自你手,可真是沾了福運,天地玄黃,盡數歸其身,這道場,未來未必不能隨你而去。”
    三祖師這話說的玄之又玄。
    卻讓听這話的人眉心一動,眉眼間露出幾分向往。
    隨心所欲,隨心而動。
    他的道場自然是隨他而去。
    能握住一方天地的力量,二十年,他將一步步的將力量握在手中。
    但接下來,他還有一件事要做。
    他回頭望三祖師,眸中情緒分明,“我想請您,幫我……”
    歲寒徹骨,稟天之憂,取一絲道力用于卜筮之中。
    三祖師看著打坐入定的少年,眉心微挑,雙手揣在袖子里置于身前,腳步慢吞吞的來回走著。
    世有劫法,也有變法,偏有人天生慧根,又慧極必傷,若非有一路相護者,恐有早夭之勢。
    到了三祖師這樣的階段,略微揮一揮袖,這天地就能控于掌心中把玩。
    他自然能夠預見一些事情。
    “慘烈的結局,縱使這樣,也值得你動用道力來推演天機麼。”
    三祖師出塵的風姿遙遙而立,他不是很懂,卻也覺得動容。
    而季清堯無愧于三祖師的評價,他是聰慧的,若是再加一個形容詞,那便是極其聰慧的。
    三千道法,萬衍生機,皆可囿于他的眼眸,能在眾多因果劫中始終保持本心,就能看出來季清堯是個怎樣的人了。
    三祖師不過是用修為推了季清堯一把,剩下的都要他自己來,是非因果皆承接于他自身。
    他望著正在推演的少年,眸色微定,看來,是成了。
    他悄無聲息的退出道場,道場重新凝成一層結界,三祖師就在結界外打坐入定,似是在無聲的守護,給彼此間一個距離。
    季清堯推演時察覺到三祖師的動作,並未睜開眼,心中卻微微一暖,他知三祖師的體貼,隨後便用心沉浸在推演之中。
    少年並指取血,自眉心處將靈珠引出,道力指引他向著濃厚的天機遮掩處去,在接觸到道力之時就已潰不成軍了。
    是天機因果對道力的臣服。
    季清堯知道,這是因為它們感受到了道尊的力量,道尊不可忤逆,它們自然不敢造次。
    他便睜開了那雙天道之眼,望著被道力剝開的真相一角,未來的先機。
    原來,與他所料,殊途同歸。
    季清堯笑了,卻讓人感受不到一絲一毫的笑意,唇角薄涼的笑微微勾起,雪白的臉頰蒼白至極,身體搖搖欲墜,終歸是心神崩潰吐了口血,卻不太要緊。
    “宿主!你借助道力窺探天機,這已經超出了你修為的界限,便不能再深入,否則形神俱滅!好在好在,你只深入了一點點,我這次給你療傷完恐怕又要沉睡月余了。”
    他感受到系統為他療傷的力量,听著系統的焦急聲音,眉目沉沉,不知道在想什麼。
    緩了一會兒,少年雙手撐在身前的地面上,垂著的眉眼微動,染著血漬的唇瓣一張一合,聲音倒是滿是自責。
    “對不起,是我太冒失了,我以為三祖師的修為能推我一把,卻不想這是基于我自身的基礎上,又連累你了。”
    系統頓了頓,語氣放緩了許多,“這又不是什麼大問題,安心了,一切有我,阿堯,你不必心急,咱們有時間呢,可以慢慢來,疼不疼?”
    它不清楚,在它顯現形體的那一刻,季清堯的天道之眼並未沉寂,他……看見了。
    少年眼神匆忙的眨了眨,重新垂眸,眨眼間天道之眼便沉寂了下去。
    他的手緊了緊。
    不是沒有感情嘛,怎麼會撞入一雙擔心的眼眸,擔心著他的系統自己卻茫然未知。
    季清堯在思索著什麼,一時間竟然有些沉默。
    許久,系統才听見他輕輕的答應,“我不急,不會再讓你擔心了……系統。”
    听見回應,系統只覺得哪里都舒服,它覺得小主人很听話,很乖,如果它能有實體的話,一定會學著凡人一般,摸一摸小主人的頭,告訴他,小主人是天底下最乖最听話的孩子了。
    系統酸澀的感覺沉寂下來,緩緩陷入了沉睡。
    季清堯感覺到系統的休眠,面無表情的給自己塞了一把丹藥,調理內息,體內紊亂的靈力早就被系統的力量梳理好了。
    他現在只覺得胸腔處還有咳血的痛楚,吃了丹藥後不過一息便沒了痛的感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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