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古有長生物,賜予重生緣,我怎麼這麼笨,怎會有白白的大機緣就讓我得了。”
    季清堯伸手要扶她,風繡靜卻搖了搖頭。
    戰栗的身子方才站穩,目光落在了那不遠處的韓永碩身上。
    “他現在也算是個廢人了,繡靜姐姐,要如何處置皆可。”
    听著季清堯的話,風繡靜有些出神的想著,沒多久,面上驀然慘然一笑,“清堯公子,這世上真的有讓人重生而來的聖物嗎?”
    季清堯眼眸微微閃爍,沒有直面這個問題,只是模糊著,“人各有命,富貴在天。”
    “在天啊。”
    風繡靜勉強的笑著。
    “罷了,心魔已除,韓永碩對我已然構不成威脅了,放下……放下好啊。”
    妹妹讓她放下,她……也該听一次妹妹的教訓,听一次……她最後的話。
    季清堯看著她的身影離去,步伐平穩有力,脊背繃緊著,明明已經疲憊到了極致的模樣,還要撐著最後的一口氣一直走著。
    少年垂眸沉默著。
    指尖卻不經意間勾著那一抹破碎成星星點點的殘魂微微摩挲。
    確實是人各有命,富貴在天。
    天道之眼帶他看透了風繡雅的前世今生。
    從不同角色的出發點,她們的故事一點兒也不相同。
    在模糊的前世記憶中,因為韓永碩,風繡雅的每次作為都讓結姐姐和家族失望不已,可她沒有姐姐的堅韌心性,沒有姐姐的玲瓏剔透,她更無法在韓永碩的天命主角命格的影響下足夠清醒。
    她茫然的看著自己做下一件件錯事,看著自己為了一個男人拋棄最愛自己的爹爹姐姐和家族,看著最是驕傲的自己為了一個男人委曲求全。
    最後還為了她丟了命。
    這一生像個傀儡一般,活成了專屬于韓永碩的行尸走肉。
    可這個行尸走肉在最後的時刻覺醒了。
    在她要為韓永碩獻祭之時,她突然覺醒了。
    可已經到了最後的結局,再如何也無法挽回。
    她向天道祈求,既然她這一生無法挽回了,能不能,用她痛苦的兩世來換取姐姐重生的機緣。
    如果可以,她願意做那個傀儡代替姐姐做韓永碩的上升的踏板,只求不要將姐姐再次牽扯進來。
    至于家族。
    有姐姐在,家族一定會沒事的。
    至于她自己,本就無用之人,能在最後為自己的親人和家族做點事情,已經足夠了。
    季清堯閉了閉眼楮,看著那位被家族千嬌百寵幸福長大的二小姐還未曾綻放便逐漸衰敗,一生的命運從嬌嫩的粉色生機到灰色的破敗不堪。
    最後是完全的凋零。
    繡靜姐姐以為是自己幸運得到了聖物才得以重生,卻沒想到,是一次次被她的痛罵中只能間斷的清醒沉淪的妹妹,用自己的軀體靈魂作為交換才得到的聖物。
    才為她換來的重生緣。
    “姐姐,我堅持不住了,清醒的時間越來越少,我好討厭這樣的自己啊。
    我已經掙脫不了了,只希望,重來一世,你能夠有一個清醒的妹妹,這一世,是我讓你失望了。”
    她親眼看著妹妹消散,手上的血和著滾燙的淚,卻苦澀難言。
    這樣的痛苦,季清堯無法感同身受,心髒卻敏銳的停滯了片刻。
    他看著自己指尖處落下星星點點消散的神魂。
    她覺得自己不如姐姐,便自作主張舍棄了自己,而這件事……誰也不知道。
    也無從知道。
    “你很勇敢,保護了你的姐姐,了卻心願後,便去輪回吧,以後好好修煉,未曾沒有再見的一天。”
    那只有季清堯才能看到的身影神情不舍的望著洞口身影孤寂卻縴拔的身影。
    再次望向少年的眼楮,誠摯又認真,風繡雅好像明白了什麼,她鄭重的點頭。
    最後也只是對著少年無聲的道謝,再沒了牽掛放任自己隨風消散。
    天道會牽引她輪回轉世。
    死了的人再無牽掛,而活著的人卻……
    空中劃過一道沉悶的雷鳴,季清堯看著那人瞬間白了頭。
    簡單的木簪別在發間,女子身影綽約,瘦弱的像是一陣風就能吹走似的,白發逶迤在腰間,讓人心感蒼涼。
    這場雨越下越大,竟把一群修士困在了山洞里,遲遲不曾動。
    半年的時間轉瞬即逝,季清堯和季如留在了北域將近半年的時間,數不清的極品靈石揮霍著,最大的拍賣會里無數的靈寶靈藥盡數落于他手中。
    這般的手筆這樣的人物出現,各大家族都想著拉攏交好。
    而季清堯等人已經在回中州的路上了。
    赴約玄天榜挑戰賽。
    “繡靜姐姐在半月前被月師姐帶走了,北域這次因為女皇登基,事務繁多,已經不打算再派人爭一爭玄天榜的名次了,接下來就把目光放在其余人身上了。”
    至于韓永碩,已經成了廢物白痴,沒了一身的氣運現在已經是個普普通通的凡人了,正在界外之地當挖礦的黑奴,直到他耗盡凡人的短暫百年壽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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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那時,月師姐會親自碾碎他的靈魂,再不能轉世投胎。
    但是讓季清堯驚訝的是,沒了韓永碩的影響後,那位深藏不露的小公主動作如此之快,甚至還是個一直扮豬吃老虎的存在。
    因為柳青鋒的緣故,柳家已經站隊樸宿櫻這位公主,而柳青鋒作為揭發魔物的大功臣,也幫樸宿櫻得到了風家的支持。
    太上皇主做主,讓公主暫代朝政。
    被諸多皇子不同意。
    就連一向疼愛女兒的現任皇主也第一次對自己的女兒產生了敵意。
    意思就是,我看你對我沒什麼危害,並且還是自己唯一的女兒,因此對你百般寵溺,可一旦你威脅到我本來的地位。
    他可以隨時收走那些寵溺。
    當然,對于自己這位冷心薄情又懦弱沒主見的父皇,樸宿櫻並不怎麼在意。
    她“請”皇主退位,頤養天年,又捧著太上皇主的尊令,將自己的幾個廢物皇兄全都送去磨礪去了。
    等什麼時候成了能為她所用的人才後再回來吧。
    她也遵守承諾給了柳青鋒一個名分。
    本來有不少的宗族長老還有些反對這位年輕的女皇。
    可在看到季清堯派人送過去的一件件至寶後都沒了話說。
    他們竟都不知道這位手段果決的公主,哦,不,現在該稱她為女皇了。
    到底是什麼時候同那位傳聞中的界外天驕相交的。
    一來二去,宗族長老再沒了開聲的必要。
    誰當皇主都一樣,男的女的也都一樣。
    管它呢,反正也不影響他們修煉。
    對此,季清堯微微一笑深藏功與名。
    那些替小公主打出來名聲的至寶可都不是白給的。
    現在,季清堯的戒指里還存有那位女皇作為交換的均等寶物。
    他們算是互利互惠,友好交流。
    一離開北域,季清堯和季如等人就恢復了原本的面容。
    此刻,風清氣爽,幾人愜意有悠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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