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清堯擺了擺手，義正言辭的教育著某只不知深淺，不懂多少道理的小白虎。
“夸人是門藝術活，墩墩啊，睜眼說瞎話是要被雷劈的。”
墩墩肩膀一抖，有些驚悚，“是天雷劫的那種嗎？”
季清堯煞有其事的點點頭，“沒錯！”
墩墩瑟瑟發抖，卻神情無辜異常，“可我覺得主人就是最好的，所有人都應該喜歡主人，我沒說假話！它也要劈我嗎？”
季清堯心虛的抿了抿唇，故意點點頭，“當然了。”
雖然這嚇唬小神獸的行為可以稱得上十分惡劣了。
但第一次干這種事兒的季清堯在掩飾下心虛的那一刻竟然覺得有點點雀躍在心里。
還沒等他欣賞夠小神獸無措的神情，就听到了某個小家伙突然就不害怕了。
墩墩想了想，覺得自己想出了個絕佳的法子。
興高采烈的同主人分享。
“那我以後不管什麼抖閉著眼楮說，這樣子雷就看不見我了。”
季清堯︰“……”
剛出世的小白虎天真的可怕。
他並不想打擊對方的純粹真心。
所以，少年只是摸著下巴假裝思索了一番，便摸了摸小神獸的頭，“罷了，慢慢悟總會有懂得那天，反正時間還長，我可以慢慢教你。”
“好！”
小神獸眼楮亮亮的，有那麼一瞬，他想起了阿幼，他還沒來得及多教導阿幼一些這人世間的道理。
而他不知道的是，他念著的人也在念著他。
阿幼委屈的咬了咬手指頭，目光發狠。
那一日在凡間小師弟指著客棧外的孩子對他教導的話語猶在耳邊，卻已然遙遠萬分了。
他如今耐心教導的是一只契約的瑞獸白虎。
他只看了一眼，卻不敢一直盯著他們。
小師弟的感知力太敏銳了，他怕被發現。
不過是遠遠的看上一眼就有種悶悶的感覺。
本體說他在嫉妒難受，阿幼不太懂這種感覺。
本體形容給他听。
就是那種他最喜歡的亮晶晶的珠寶親熱的被他送給了小師弟，小師弟卻不願意看他一眼，反而將那珠寶轉頭展示給另外的人。
阿幼想，他會忍不住吞掉那個帶走小師弟目光的人。
卻覺得這種心思太陰暗，太惡劣了。
小師弟肯定不會喜歡他這樣做。
只會自己難堪。
難堪——
這個形容，本體還冷嘲熱諷的說很是貼切。
阿幼轉身就離開了。
季清堯若有所感的仰頭看過去，卻只看到了幽深的海水下，幾分沉悶的光暈破開一條縫隙就爭先恐後的滲透下來。
如果深淵中的怪物覺得這就是光的話，恐怕錯了，這不過是海底的某些生物自身反射出的光芒罷了。
這種藍綠色的海光，卻被它們爭先恐後的當作陽光而渴求著。
有些可笑，卻也增生悲涼。
季清堯帶著小白虎爬上船的時候腦子還有點兒發懵。
動作卻格外爽利。
打坐調息，將身上的死亡之海的氣息全部排出。
絲毫不留有任何隱患在身上。
墩墩也學著主人這樣做。
雙手搭在膝上，季清堯停下了運功，目光平靜的望著這片再次恢復了平靜的海。
那顆在系統口中說著有多好有多罕見的靈珠早就被他收進了系統空間里。
這種靈珠的誕生極為苛刻，卻有極大的價值，能輔助人修煉進階，而且毫無弊端。
確實是一件難尋的至寶。
更別說，靈珠其中充斥著的氣血是一只鼎盛純正的龍族血脈。
這才是最大的價值寶貴之處。
只不過，季清堯在乎的不是這珠子。
而是將珠子的消息透露給這傻 子的人。
傻 子——小白虎懵懂的抓了抓耳朵望著他。
墩墩現在血脈還沒有完全激發出來，幼年形態的它是如何能夠輕易感受到龍骨的氣息，還是在有著層層屏障的死亡之海的深處。
那麼就是有人故意把龍骨的氣息引誘著墩墩前去。
而那人的目標卻是在于他！
龍骨，又是和千年前大戰息息相關的存在。
他不可能在听說了這樣的消息後無動于衷的。
嵐山族人最明白這片死亡之海的由來，外人也對它避之不及。
能夠主動入海，並且不受海水影響意志的少之又少。
而他身負淨化之力，這死亡之海的影響對他來說便是微乎其微了。
不成問題的存在自然不會影響到他。
這便是能夠確保他可以成功到入海底的關鍵。
而墩墩在入海後看到那架龍軀的時候，隱隱皺眉說氣息不太對，覺得奇怪的時候。
季清堯就忍不住多想了。
怕不是那時候用來引誘墩墩的龍骨的氣息並不是在深海中的那架龍軀，而是被人取走的龍骨。
海底的那只，他已經查探過了，軀殼完整，沒人觸踫過。
那麼被人取走的龍骨也自然不是那只龍族的存在了。
而受到供養的靈珠怎麼會主動脫離供養源，不過是早就被人取了出來，見到生人便主動依偎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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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有人提前壓制了靈珠之下無邊的怨氣，珠子便能在季清堯出現的那一刻接近他，親近異常。
季清堯實在想不出到底是誰這麼處心積慮的為他好。
甚至計劃到了如此細膩的地步，偽裝成寶物主動認主的場景。
卻不想季清堯不是個傻子，他雖見識不多，闖蕩也少，卻也倚仗系統的存在，知道了不少旁人都不知道的隱秘。
因此這傳聞中苛刻難尋的靈珠之一他也能憑借著淺薄的印象而熟知幾分。
“惦念著我，卻偷偷摸摸的來，偷偷摸摸的離開，不敢出現在我面前，師兄啊師兄，你可真是好樣的。”
少年神色發了狠，眼眶微紅，握緊了拳頭低下頭，情緒內斂。
“沉寂在死亡之海深處千年的龍骨被尋回，師兄，你到底想做什麼啊，竟然如此懼我怕我憂我又疏我。”
惡魂該死，可楚憂不該死。
可師兄卻總是把惡魂同自己看做一體不分。
汲取他力量太過心有惡意的是惡魂，念他護他偶爾吊兒郎當的瀟灑模樣才是師兄真實的自己。
“如今是惡魂的意志更強了嗎？”
季清堯抬頭望天，眼神中未止住的淚以及滿滿的擔憂。
或許，從楚憂師兄在王宮中滋生出奪了姜澈身軀的那一晚，惡魂的力量便隱隱已經有了超越之態。
他一直在師兄身邊，卻沒有絲毫察覺。
直到如今，這卦象方才明晰透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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