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不允小清一人前往的，可我那時正處于小空間之中同上空間的諸位商議關于如何鎮壓異動的禁區一事，當得知小清離開族中之時，我也只來得及派分身作為護道者跟在他身邊保護他。”
“他不是個壞孩子，他第一次如此欣賞一個人，從里到外，從上到下，甚至為了你俯首帖耳，你的話，他有時候听得進去的，季小公子，我今日，說這麼多，做了這麼多，也只是為了為他博取一個機會。”
欣賞？
俯首帖耳？
這是嵐山清？
有哪一點是對的嗎？
季清堯嚴格覺得祈老在糊弄他。
他沉默了許久，才道，“什麼機會？”
“請你允許他靠近你，如果有所冒犯，你可以不用留任何情面，只需要替我在他不理智的時候勸阻一二，別讓他走向極端，我願意用三把極品聖器來作為酬勞。”
季清堯驚住了。
三把極品聖器？
仙靈界對法器等級的劃分十分冷硬，分別是靈器，寶器，聖器，道器。
三把聖器代表著什麼，他根本想象不到。
“並且，你可以任意挑選，我也可以另外給你一個承諾，只要我力所能及的事，都可以。”
祈老笑呵呵的，目光慈祥的看著少年。
季清堯垂著眸，心中最先出現的那個想法就是拜托他幫自己尋楚憂師兄的蹤跡。
這個承諾似乎就是知道他的燃眉之需而特意準備的。
季清堯倏地抬眸，對上了老人鼓勵的眸子。
“我答應這個交易，也可以不需要聖器，我只要承諾。”
祈老狀若驚訝的挑了挑眉，卻甩了甩衣袖，表示不妨事，“聖器是聖器，承諾是承諾，怎可混為一談呢，你盡管說，我畢竟是嵐山一族的族老，自然是言而有信的。”
少年頓了頓說出了自己的請求。
“仙靈界，尋一個人？”
祈老意味不明的笑了笑，北天界第一天才，樹敵可不少呀。
“千年的事情幾乎參與的人都立下了天地誓言，非死不得說，所以，我只能告訴你，既然你覺得我嵐山一族不是玄凌君的敵對，那麼，我們永遠不會是，並且，也會許諾幫你尋他。”
“多謝祈老。”
少年真誠的道謝。
“你想不想听一听，小清小時候的事情？”
忽然，祈老偷偷摸摸的瞅了一眼打坐調息的黑衣少年，湊近季清堯道。
季清堯︰“……”
不听的話是不是不太禮貌？
畢竟，他剛剛算是白嫖了三件極品聖器還有一個承諾。
于是，少年真誠的點了點頭，“您請講。”
祈老好像有點興奮，又有點憂愁。
“你不要誤會哦∼我老頭子可從來沒對別的人講過小清的任何事的，只有你知道。”
祈老嘿嘿一笑。
仙風道骨的氣質頓時滅成了個渣渣。
季清堯︰“……”
沒想到你竟然是這樣的一個祈老！
仙王都是這麼不拘一格的嗎？
“小清小時候啊，一個軟軟糯糯的小團子，可可愛了。
嵐山家嫡系一脈共有三個少主，大小姐嵐山月同二少主嵐山闕為同胞姐弟，比小清早早的出生了百年之久。
所以啊，小清的娘親特別疼愛自己這個幼兒，在小清五六歲的時候，這孩子便跟著他母親四處征戰了，卻從沒受過苦，天資聰穎，非常受人喜歡。”
“你能想象的到嗎？這娃娃小時候生的好看，常被他娘親打扮成女孩子一般，甭提多討人喜歡了，要不是看他一個小糯米團子那麼可愛，我可不想收下這個小娃娃在身邊教導著。”
季清堯順著祈老的話聯想著，腦海中的畫面有些不忍直視，噗嗤一聲就笑了出來。
“嵐山清小時候這麼可愛，怎麼長大了就這麼凶殘啊。”
“你說他凶殘？是吧，我也這麼覺得。”
祈老摸著下頜十分同意。
不過沒一會兒，祈老又變成了個苦瓜臉，小老頭時不時的嘆聲氣。
“都怪我，我那個時候外出游歷，想著能不能尋到鎮壓禁忌生物最有效的法子，能不能想到法子不讓那些東西影響到我嵐山一族族人的情緒。”
“因此，我第一次沒有跟在小清身邊。
讓那孩子年紀輕輕就目睹了母親和族兄們被那些東西折磨至死的場景。
你知道那些禁忌生物最可怕的地方在哪里嗎？”
季清堯察覺到祈老心情的沉悶，更是沒想到，當年才五六歲神識初開的嵐山清卻要面對著母親族人慘死的場景到底是怎樣撕心裂肺的痛苦。
恐怕會成為他一生的噩夢。
“那些禁忌生物擅長吸收人類的各種情緒，也擅長支配人的情緒，看著他們陷入崩潰，痛苦，極樂極悲的反差，足夠讓一個人痛苦的死去。”
大喜大悲之境，每種感覺都不一樣，每種感覺又都一樣，極樂的痛苦和極悲的痛苦，到底哪種更痛苦，或許只有嵐山一族的人才有評價的資本。
世世代代守護在界外之地，他們有使命，同時也承擔了不小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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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那些東西是一群沒有人性的怪物，卻無法徹底除去，也無法完全鎮壓。
若非小清在極度痛苦之下提前覺醒了嵐山一族的傳承之力，恐怕就沒有此刻的他了。”
祈老微微嘆息著，“從那以後，他修煉愈發刻苦，對禁忌生物異常的憎恨，幾乎是不死不休的地步。”
“已經到了極端的地步了。”
“你如此聰慧，一定知曉他突然間的變化是為何了吧。”
祈老突然開口。
季清堯抿了抿唇瓣，頷首，“本來是有些不理解，但是剛剛卻突然有點明白了。”
“他身負神瞳自然看到發生了什麼，奉為了殷獻祭自己的所有，嵐山清對自己所執著的產生了動搖吧，原以為那些禁忌生物都是無情的怪物，卻突然見到了一處例外，他本性並不惡，因此產生了憐憫，所以故意阻攔我，放走了殷。”
“卻又放下狠話，下次定要叫它身軀潰散。
他這是對自己的信念產生了動搖又動搖的不徹底，馬上又堅定了起來吧。”
他知道自己不該對無心的怪物產生同情之心，可他還是猶豫了自己的決定。
祈老點頭，眼神有過一瞬的疲倦，“他這些年一直沉浸在仇恨中，行為極端，精神也不穩定，實在讓人擔心不已。”
少年不禁點頭附和，“確實，有時候他精神狀態確實不怎麼穩定。”
祈老︰“……”
當著他的面說自己的小徒孫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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