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托著腮，望著榻上清潤雅正的青年，若有所思的想著。
“我曾給他測過一次未來的天命，本該多災多難的，可現在怎麼覺得他身上的倒霉氣少了不少呢，似乎……被什麼東西牽引著……出去了。”
少年越琢磨越覺得不對勁兒。
他再次拿出自己的家伙事兒，準備再推演一番。
而榻上的人突然睜開了眼楮。
季清堯將東西一收，沒推演成，他更關心姜澈此刻的狀態。
“你靈力暴漲，我先幫你壓制一下。”
姜澈先是一愣，很快反應過來身體的不對勁兒，夢里的事情都是真的。
那顆金色的心髒在他的面前撲通撲通的跳動著，從里面傳出來的金色靈力的線條逐漸蔓延入了他的身體。
他的修為開始極速增長著。
姜澈迅速盤腿坐下，打坐調息，順著身後少年輸入他體內溫和疏導的靈力軌跡，他周身的氣息越來越平穩。
最後修為穩穩的停留在了築基期巔峰。
可把季清堯羨慕住了。
他對著系統碎碎念了一聲，“什麼時候我也能來個覺醒，然後實力暴漲，你說我那時候再去學那什麼音修會不會更簡單？”
系統冷眼相待︰“……白日做夢。”
季清堯︰“……”
姜澈緩緩睜開眼，冷漠的神情在觸及到面前的少年時驀然柔軟了起來。
他這是第一次見到少年的真容。
當日一別，到現在已經一月有余了。
沒想到這次再見，卻是他救了自己。
“怎麼，傻眼了？”
少年翻身從榻上走下來，坐在了椅子上，就在姜澈正對面。
“不是，是驚喜的有些不知道說什麼。”
還有就是不太好意思。
“你這是不好意思了？”
“可我見你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戲耍金光宗的人的時候，也沒見你不好意思啊。”
“姜小澈，沒看出來，你本性如此啊。”
他淺淺笑著，墨玉般的眸子透出幾分調侃的神色來。
像是他們第一次見面時，姜澈拉了他一把，少年卻對著他好似完全不陌生一般循循善誘的讓他算一卦。
姜澈垂眸輕笑，“我那只是審時度勢，不作無謂之爭，不算戲耍。”
他別扭的解釋道。
季清堯自然知道姜澈是個怎樣的人。
他端方雅正，溫潤君子，明明是個一身青衫的讀書人，卻選擇了握劍，苦修。
正所謂，復雜的人有著獨特的靈魂。
所以，姜澈這個朋友，季清堯不討厭。
“金與囚沒有傷到你吧？”
“他還沒這個本事。”
金與囚早在被阿幼汲取了靈魂之後，他的尸體就被送走了。
金光宗的長老，還是留給他們自己處理的好。
有系統的掩飾，姜澈並未看透季清堯的修為如何，正如他當初在凡域之時不也眼瞎的沒看出少年修士的身份嘛。
看來，阿堯的實力遠比他想象的要強大許多。
同姜澈和季清堯相認見面的愉悅不同。
金光宗在接到金與囚尸體的那時就被嚇破了膽子。
再加上，本來信誓旦旦要請老祖出山的金光宗宗主，結果在密室里發現了老祖的魂燈破碎的場景。
就連五行門也迫于壓力不和他玩了。
讓金光宗獨自面對這風暴。
沒過幾天就堅持不下去了。
金光宗徹底解散，那些作惡多端的弟子也被清雲宗的人送到了一個好地方，一個個被廢了修為，在西山礦場做苦力。
季清堯知道的時候，帶著阿幼去看了場戲，屆時剛到夜晚。
一大一小的身影站立在山巔之上。
有種遺世獨立的感覺。
他拍了拍阿幼的頭頂，“喏，里面的人怨念多的很，你最近都沒怎麼吃，我來帶你補補。”
好像自從那天那個金與囚的靈魂氣息把阿幼惡心壞了。
接連好幾天阿幼都沒好好吃過東西了。
空中緩緩傳來了一聲嘆息，“小師弟，許久不見，甚是想念，原來我不在的時候，你都這麼……養我麼。”
繾綣曖昧的氣息從耳邊輕輕擦過，少年敏銳的紅了耳尖，身體急速退開一段距離，瞪了某個不正經的師兄一眼。
“也不知道是誰把自己弄的一身傷回來，還沉睡了這麼長時間，一回來就不正經。”
少年重重的捏了捏耳垂，都是被楚憂嚇得，耳朵癢的厲害。
楚憂听罷小師弟對自己的譴責，慢悠悠的挑下眉，嘴角漾起弧度，語調端的散漫。
“好好好，是我不正經，小師弟莫生氣。”
“人家現在還是個虛弱的病號呢，快過來讓師兄依靠一下肩膀。”
季清堯嘴硬心軟，面無表情的靠近了一步，反被楚憂搭著肩膀虛弱的站立著。
男人靠近了過來，突然凝眉輕嗤了一聲。
“阿幼個小饞鬼，不知道吃了什麼東西，靈魂都帶著惡臭的氣息，好生難聞啊∼”
少年皺了皺鼻子，仔細聞了聞，“沒有啊。”
實誠的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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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憂笑了下，高大的身軀幾乎籠罩著少年的全部，他低下頭，“靈魂的氣息，你當然……聞不到啊。”
這樣一說，季清堯馬上就想起來了那天自己讓阿幼吃了金與囚的惡魂，結果被阿幼嫌棄了好半天。
現在听師兄冷不丁兒的指出來，他瞬間有點心虛。
一下子不敢說是自己讓阿幼吃的。
少年眨巴了一下眼楮，睜眼就說瞎話，“也是阿幼貪吃，怎麼來者不拒呢，他上次還說喜歡姜澈，差點也想吃人呢。”
“再說了，阿幼不就是你自己嘛，肯定是你小時候也這麼貪吃。”
楚憂神色有過一瞬間的恍惚，小時候……
好久沒听過小時候的事情了。
而……
“姜澈？”
男人嗓音低沉磁性，將這個名字仔細纏繞在舌尖品磨了一遍，笑意不達眼底。
“話說，師兄這次受傷和姜澈有什麼關系嗎？”
果真是好聰明的小師弟。
楚憂本來也沒想瞞著。
他假裝委屈的垂眸，“他是神族的人，我本想奪了他的身軀助我恢復，卻沒想到他身有禁制，恐怕身份在神族中也不簡單。”
“神族的人？”
這個詞匯對季清堯來說，既熟悉又陌生。
充斥著一些不可觸摸的禁忌一同展現在他的面前。
“也就是說，他可以成為師兄的寄存體？”
楚憂垂眸，“理論上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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