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上自家公子的季如不好意思的開口問道,“公子一向講求隨緣,為人溫和,從不會生氣,怎麼今天這麼配合我教訓那人啊!”
    季清堯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他也是人,怎麼不會生氣,只是很少生氣而已。
    他情緒可是很穩定的呢。
    至于教訓那人。
    少年無辜的聳了聳肩膀,“沒辦法啊,那人一看就是個小反派,又不是單純的想犯賤,都來算計我了,我又不是傻子,自然看的明白。”
    “那一看就是個反派的和單純的想犯賤的有什麼區別啊?”
    季如沒听懂。
    她縴細的指尖若有所思的點著下頜,目光卻是疑惑的望著自家公子。
    少年則是神秘的笑了笑,“這你就不懂了吧,算計我對我心思不好的就是反派,至于單純犯賤的那種,你也見過的……”
    季如疑惑臉。
    “當然是嵐山清那家伙了,單純的犯賤,明明沒有惡意,偏偏表現出一副我是大反派的樣子,嘴巴毒手段狠卻是個好人。”
    嘴巴毒手段狠還算個好人啊?
    听著公子對那人的評價,季如沉默幾秒,腦子有點卡殼。
    人類好復雜啊。
    季如想了想就覺得腦瓜子痛。
    少年朝著前面走著,悠哉樂哉的欣賞著周圍的景色。
    這麼平靜的東域暗處氤氳著的風暴可是不小呢。
    金光宗,很快就要除名東域了吧。
    城鎮的邊緣有一處落腳的客棧,里面魚龍混雜,這時候趕上了晚上,人來人往的多了不少。
    好在,季三已經在他準備進城的時候就提前找好了落腳點,三間上好的客房。
    與此同時,接到師父讓他將師弟帶回的命令,已經成功突破築基初期的姜澈來到了這里。
    城池中,一身白衣的翩翩公子出現在客棧門口,他僅僅是淡淡的抬眸看了一眼這看上去還算不錯的客棧。
    可很快就轉移開了目光轉身朝著城中心走去。
    身前的蝴蝶就是引路人。
    他也自然沒看見客棧大廳的樓梯邊上一道紅衣身影翩然消失不見。
    而在二樓打開窗戶,懶懶的依靠在窗邊,少年雪白的臉頰上浮現出一抹慵懶滿足的神色,半趴在窗口,眼神卻落在了那邊白色身影不見的地方。
    有緣人何處不相逢,此話果然不假。
    少年似乎輕輕喟嘆了一聲。
    花生米被他慵懶的拋在了口中,既舍不了世俗的享受,那便不舍罷了。
    季如在樓下吩咐著店小二做一些味道好的小菜送上來。
    她上來的時候就看到了自家公子慵懶的趴在窗沿上的模樣,遠遠的,也不知道在眺望著什麼。
    “公子,我點了酒樓里最好的菜,一會兒就送過來。”
    少年慵懶的托著腮,側過眸子來,露出精致的五官,故作深沉的點了點頭。
    隨後,還是沒忍住開口,“這里有獅子頭嗎?”
    他腦子里突然出現了這道美食。
    季如陡然失笑,嬌俏的少女雙手掐腰,傲嬌的抬了抬下頜,“我還不了解公子嗎?當然有了。”
    沒有她也要他們學會做給公子吃。
    她的記憶里有些與生俱來的能力,那就是了解公子的一切,喜歡和厭惡她都一清二楚。
    她的公子啊,唯愛美食,喜和平,脾性最為寧靜平和,是頂頂好的公子了。
    少年聞言果然咧開嘴開心的笑了笑。
    為了等季一,季清堯等人索性在客棧里留了下來。
    少年靜靜的打坐修煉,一邊鞏固修為,一邊又驚奇的發現自己體內的靈氣似乎又重新填滿了一圈。
    一個呼吸的功夫他就突破到了築基三重。
    緊接著,他又拿出來一些靈石在身邊,從築基四重到築基六重的時候方才停了下來。
    雖然不知道他為何修煉毫無滯澀的感覺,只覺得暢通無阻,毫無瓶頸。
    但是他的修為並沒有虛浮的痕跡,而是精力充沛極了。
    隨後他開始鞏固著自己快速提升的修為。
    而他體內的卜筮仙卷的功法已然滲透到了第二層了。
    系統一雙冰冷無神的瞳孔里閃爍著一抹明亮的光芒,少年無所察覺。
    卜筮仙卷的功法一共有十二層。
    每一層對應的能力也不一樣。
    如今,季清堯只修煉到了第二層,修為這才有了一定幅度的提升,卻不是大幅度的提升。
    因為他只是初步參透了功法,並沒有真正的歷練過。
    因此,他的進步不算很大。
    修煉不是為了讓他當一個繡花枕頭。
    而是讓他有著一些決定的能力。
    能握住自己的命運,甚至萬物的命運。
    盤腿而坐的少年公子鮮艷奪目,半束的發絲和衣袍無風自動,額間突然出現了一抹虛幻的印記,令其仿若一位高坐雲端的仙神。
    不知過了多久。
    少年驀然睜開了眼楮,眼神從一瞬間的漠然恢復到了從前的清澈懵懂。
    就連額頭的印記也似從未出現過一般。
    他揉了揉眼楮,看了一眼天色,才發現自己竟然不知不覺間就修煉到了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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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門口的季如剛要對著身後端著剛做好的菜肴的下人們說撤下去的時候,面前的門忽然開了。
    少年一身紅衣正學著楚憂曾經的樣子依靠在窗邊。
    這樣眺望著夜景,屬實不錯。
    季如愣神了片刻,急忙揮手讓身後的人將菜肴端了進來。
    十八道菜肴,重新做了八次,面前的門才敞開。
    這事情是季清堯從系統那里听說的。
    看著面前若無其事指揮著擺放整齊的少女,季清堯手指扣了扣,似乎有點不適應。
    “阿堯當然配得上最好的!”
    不過是重新做了幾次菜而已,這些小事兒從不是小主人應該放在心上的事情。
    系統眼神微暗。
    但很快也恢復到了正常的神情。
    少年翻身從窗上下來,復雜的心情隨著系統過分寵溺的話語而散的一干二淨。
    反而,還多了幾分單純的害羞和矜持。
    他坐在桌前,並沒有開始行動。
    微紅的面頰艷若桃李,亮晶晶的眼眸似期盼般望向了季如,“季一還沒回來嗎?”
    “二叔的靈符上說,路上出了點小事情,很快就解決帶著人盡快返回。”
    少年孩子氣的“喔”了一聲,就沒再吭聲了。
    他用神識查看著空間里阿幼的情況,發現他融合的非常順利了,最多三天就能完全恢復,說不定修為也會更進一步。
    餐食過半的時候季一才回來。
    懷里抱著一名幼小的嬰兒,酣睡著。
    那名白日里驚鴻一瞥的絕美女子臉色蒼白的倒在地上,警惕和懼意的眼神望著季一,隨後又緊緊的盯著少年。
    待看到少年稚嫩卻明顯絕色的容顏時先是驚艷隨後是濃濃的警惕之色。
    “閣下何人,為何為難于奴家同奴家的孩子。”
    說到這里,女子似委屈又似示弱般掩面而泣。
    季清堯從季一懷里將那孩子抱了過來,望著懷里玉雪可愛的嬰孩兒,少年溫柔的用指尖戳了戳對方柔軟的臉頰,眼神很是柔軟。
    有時候,命運會形成一個巧妙的閉環。
    當他無處可尋的時候偏偏又處處可見。
    “她叫什麼名字?”
    臉色蒼白的女子有些緊張的盯著他,少年突然一個輕飄飄的眼神望了過去。
    明明是個如沐春風般的少年,偏偏那眼神冷的可怕,就連季清堯自己都沒意識到,那個淡薄冷漠充斥著不滿和質疑的眼神,帶給了蓮姬多大的沖擊力。
    蓮姬的身體微微顫抖著,絕美的容顏變得柔弱而可憐起來。
    偏偏季清堯像是沒看到眼里一樣,對此一個眼神都沒丟給對方。
    “我問你,她可有姓名?”
    少年的嗓音清冽干淨的同時,又帶了幾分壓迫感。
    蓮姬迫于無奈開口,“奴家,奴家還未來得及為她取名。”
    “這樣啊∼”
    “那我可否為她取個小字?”
    沒等蓮姬說話他便自顧自的開始想了。
    少年眉間微微蹙起,修長白皙的指尖逗弄著懷里的嬰兒,微微思量了片刻,忽然開口,“就叫她阿玖吧,一個玖字便可。”
    季清堯覺得自己的取名水平還不錯,開心的點了點嬰兒的額頭,為她輸入了屬于自身的靈氣。
    然後從商城里挑挑揀揀了半天找到一個保護人的禁制,形成一個護身符,他將護身符掛在了嬰兒的脖頸上。
    阿玖一直乖巧的睡著,對外界一無所知。
    隨後,他不舍得的將孩子還給了蓮姬,眼神微微暗淡,“統砸,我現在還沒能力為她改寫命運,我需要變強才可以。”
    他剛才偶然間探知這孩子的未來命運,竟然發現了對方神魂潰散出了三分,而這三分魂魄已然不在此方世界之內了。
    但卻會在這孩子十八歲的那年從異世回歸而來。
    也就是說,此刻這孩子心智不全——是個傻子。
    十八歲之前多災多難,只為了等這異世之魂回歸本體徹底融合。
    所以,十八歲之前,這孩子甚至沒有一點兒修煉的天賦。
    而他——也無能為力。
    突然有些落寞悲傷的感覺。
    師兄陷入沉睡,半月有余都未曾甦醒,而好不容易探測到一絲絲命運痕跡的師姐竟然是生死不明的狀態。
    徒留下這孩子身上與師姐如出一轍的氣息讓他牽腸掛肚。
    就連推演之法也只是微弱的透過這孩子的命運絲絲縷縷的透露出幾分他師姐的氣息狀況。
    如今,這孩子命運多舛,他也無法將其留在身邊。
    若是他強行把人留在身邊,很可能會引起對方命運的動蕩不安,異世之魂很可能因此而徹底在異世消散不能融合本體,從而導致阿玖永遠都會是個心智不全的孩子。
    系統微頓,想安慰,又不知道從何開口。
    但很快少年就重新振作了起來。
    他現在雖然沒有改寫命運的能力,但是多多少少可以作出一些影響。
    比如,通過外物的一些作用。
    “姐姐,今日有所冒犯實屬無奈,不過,我確實有一事相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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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蓮姬對他突然的態度變化有所恐懼。
    少年自顧自的說著,還親自伸手將人扶了起來。
    蓮姬頓時受寵若驚,身子更抖得厲害了。
    眸子暗戳戳的提防著。
    季清堯像是沒看見一樣。
    少年彎了彎唇角,笑的像個小太陽似的,說話的嗓音也甜甜的,“姐姐,實不相瞞,家族世代相傳推演之法,偶然間發現了姐姐身上泄露的天機氣息有些感興趣罷了。”
    “姐姐不是這方世界的人吧。”
    少年篤定的開口。
    蓮姬的心跳都漏了半拍,是被嚇得。
    身後是修為比她高的季一,面前是看似只有築基期實力的少年,卻比身後的人發給她的危機感更甚。
    她懷里緊緊的抱著阿玖,像是默認了少年的話一般。
    季清堯的笑容越發的柔軟甜膩了,“我觀這孩子天生聰穎,與我天生有緣,想收她為徒可好?”
    系統發現自家小主人睜眼說瞎話的能力日益見長。
    為了加大籌碼,也為了未來這孩子能夠平安順利的長大,季清堯狠了狠心將大部分的天命點都換成了療傷的丹藥,拿出一大部分極品靈石來,數目驚人的同時又符合對方療傷的需求。
    蓮姬看著眼前的這一切,目光有些痴熱,卻又忍不住讓自己再謹慎一些。
    隨後少年又拿出來了悟道茶。
    “雖然不能清除你強行下界的詛咒力量,卻可以為你延長壽命,盡可能的恢復修為,所以,這也算是個交易。”
    少年笑容清澈,帶著幾分誘惑。
    蓮姬的眸色晦暗不明,手上牢牢的抱著孩子,心里卻不知道在琢磨著什麼。
    但總歸,她有在考慮一些事情。
    比如,面對少年一句話就戳破了她的身份,就已經讓她足夠恐慌了。
    還有那麼多就連她在仙靈界都覺得十分可貴的極品悟道茶和壓制詛咒之力的極品丹藥,那可是天道的詛咒之力啊。
    少年到底是什麼身份,連這樣逆天的丹藥都能拿的出來。
    蓮姬來自仙靈界,一個高等的世界,也就是這片大陸上所有人飛升後所到達的地方之一的大世界。
    她是神女座下的仙使之一,此次狼狽下界,甚至是帶著神女誕下的私生子一起下界,也只是為了逃命。
    畢竟,就連神女自身都被軟禁起來了,雖然沒有性命之危,卻也被奪了所有權利,禁錮了修為。
    神女無事,但作為私生女的小主子一定必死無疑,她必須為神女保住小主子。
    保住神女與那人的唯一血脈。
    即使強行闖下界讓她的根骨受損,很有可能壽命縮短,修為驟然下降,也在所不惜。
    季清堯能感受到對方的情緒波動很大。
    他在耐心的等待著。
    等著對方的回答。
    很快,蓮姬就收斂了內心的震驚,臉色蒼白的點了點頭。
    “奴家代我家小主子拜師!多謝公子大恩!”
    只听見“撲通”一聲,女子抱著孩子跪在了少年的面前。
    神情誠懇而感激。
    “這師徒的緣分,阿玖定然十分歡喜。”
    蓮姬強忍著落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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