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凡掛了電話,一轉身,就看到一道黑色的身影悄無聲息地站在他身後不遠處,如同融入夜色的幽靈。
    高挑的身材裹在緊身黑衣里,勾勒出驚人的曲線,一頭烏黑的長發利落地扎成高馬尾,面容冷艷,眼神銳利如刀。
    正是影子。
    她看著地上的幾具尸體和那輛半毀的房車,眉頭都沒皺一下,只是目光落在李凡沾了血的手上,聲音清冷︰
    “受傷了?”
    “別人的血。”
    李凡甩了甩手,血珠飛濺。
    “楊朝山來了,還帶了風雨樓和意外堂的人。”
    李凡言簡意賅。
    影子點點頭,似乎對此並不意外︰
    “我知道。我留了人盯著惠民藥廠那邊,楊朝山剛坐直升機落地。”
    她上前一步,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堅決︰
    “等我處理完這里,我陪你一起去。”
    李凡卻搖了搖頭︰
    “不用,你留在這里,守著我爸媽,寸步不離。”
    影子皺眉︰
    “我的任務是保護你。”
    “保護我爸媽,就是保護我。”
    李凡看著她,語氣嚴肅,
    “而且,打打殺殺這種事,讓女人沖在前面算什麼?我還沒那麼廢物。”
    影子定定地看著他,眼神里第一次出現些許波動。
    “李凡,你要搞清楚,”
    她的聲音依舊清冷,
    “從鄧叔把我交給你那天起,我就是你的影子,你的護衛,你的……刀。需要殺人的時候,我就是武器,沒有性別。”
    李凡被她這話說得一愣。
    影子卻沒停,她微微歪了歪頭,那雙銳利的眸子直視著李凡,然後,用一種極其平淡的語氣說道︰
    “當然,如果你需要,我也可以是女人。”
    她頓了頓,補充了一句,仿佛在陳述一個事實︰
    “上床的那種。”
    “噗——咳咳!”
    李凡差點被自己口水嗆到,震驚地看著影子,腦子一時有點宕機。
    這……這什麼虎狼之詞?!
    這冰塊臉一樣的女殺手,腦回路是不是跟正常人不太一樣?
    “你……你胡說八道什麼?”
    李凡難得有些結巴。
    影子臉上依舊沒什麼表情,只是眼神認真︰
    “我沒有胡說。我和鄧叔有過協議,這輩子,我是你的人。你要我做什麼,我都會滿足你,包括……暖床。”
    李凡嘴角抽搐了一下,看著影子那張冷艷臉龐,心里冒出一個念頭︰
    這姑娘……不會是被那鄧天林給pua了吧?賣身契簽到這種程度?
    “你……你不用這樣,”
    李凡試圖糾正她扭曲的觀念,
    “你幫我做事,我付你報酬,或者算我欠你人情,沒必要……”
    “我為你做這麼多,不是沒有條件的。”
    影子打斷他,語氣平靜,
    “我需要你幫我辦一件事。”
    “什麼事?”
    李凡好奇道,這倒是讓他心里舒服了點,等價交換總比莫名其妙的“獻身”來得正常。
    影子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現在還不是時候。等你真正拿起那把刀,戴上那枚戒指的時候,我會告訴你。”
    紫宸刀?紫宸聖戒?
    李凡心里記下了這兩個名字,看來這背後還有他不了解的故事。
    他點點頭︰
    “好,我記下了。這里交給你處理,我先回去了。”
    看著李凡轉身離去的背影,影子站在原地,眼神中那萬年不變的冰冷似乎融化了一絲,變得有些復雜。
    被人關心的感覺……好像,還不錯?
    ……
    與此同時,惠民藥廠
    副廠長段天德腆著笑臉,領著一個賊眉鼠眼的瘦小男人走進楊朝山所在得辦公室來。
    “楊老板!”
    那瘦小男人一看到楊朝山,眼楮頓時亮了,幾步竄上前,點頭哈腰,臉上堆滿了諂媚的笑容,
    “哎喲喂,楊老板!您可真是年輕有為,氣宇軒昂啊!比照片上威風多了!我是宏發職介所的張彭,能見到您,真是三生有幸,祖墳冒青煙了!”
    這馬屁拍得,連旁邊的段天德都忍不住嘴角抽了抽。
    楊朝山眼皮都沒抬一下,冷冷地開口︰
    “廠里缺人,兩班倒,每天十二小時,月休兩天。活不累,就是熬時間。你那邊能給我找多少人過來?”
    張彭搓著手,眼珠子滴溜溜轉︰
    “楊老板,您要多少?只要錢到位,別說幾百個,上千人我都能給您拉過來!保證都是四肢健全,能干活的!”
    “價格。”
    楊朝山吐出兩個字。
    “嘿嘿,”
    張彭連忙道,
    “楊老板,現在人工貴啊,特別是您這十二小時兩班倒,年輕人都不愛干。我給您報個實誠價,一個人頭,一個月……四千八!這絕對是良心價了!”
    楊朝山終于抬眼瞥了他一下,眼神里的冷漠讓張彭心里咯 一下。
    “三千五。”
    楊朝山語氣沒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啊?三千五?”
    張彭頓時苦了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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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老板,這……這也太低了!三千五現在連個洗碗工都難找啊!您這還是十二小時!”
    “不少了。”
    楊朝山打斷他,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笑意,
    “對外,你可以報五千,甚至五千五。人騙來了,工資到時候從里面扣。找點由頭,比如住宿費、水電費、管理費、伙食費……隨便你怎麼編。”
    張彭听得眼皮直跳,這位老板心夠黑啊!
    “可……可是楊老板,”
    張彭還是有些猶豫,
    “這樣搞,工人鬧起來,勞務糾紛不好處理啊!”
    “有什麼不好處理的?”
    楊朝山不耐煩地道,
    “海河市那麼多黑工廠,哪個不是這麼干的?打一槍換一個地方!干幾個月,錢賺到手,直接把人一踢,換個地方繼續招!這點事還要我教你?”
    張彭額頭冒汗,這位爺的路子太野了!
    “是是是,楊老板說的是!”
    張彭不敢再討價還價,連忙點頭哈腰,
    “我懂了!我懂了!您放心,下午!最遲下午,我就給您送第一批人過來!至少五十個!”
    “嗯。”
    楊朝山不置可否。
    張彭眼珠一轉,又湊近一步,諂媚地笑道︰
    “那個……楊老板,能不能……借您那拉風的跑車用一下?我開到人才市場門口一停,跟那些工人說,這是老板的車,您體恤下屬,讓他們看看廠子的實力!這樣……嘿嘿,人就好招多了!”
    楊朝山瞥了他一眼,沒說話,算是默許了。
    張彭頓時大喜過望︰
    “謝謝楊老板!謝謝楊老板!”
    ……
    下午。
    一輛破舊的大巴車晃晃悠悠地駛入了惠民藥廠的大門。
    車上擠滿了人,大多是面帶迷茫和些許期待的年輕人,李凡也混在其中,毫不起眼。
    一個皮膚黝黑,看起來老實巴交的中年漢子坐在李凡旁邊,從上車開始就唉聲嘆氣。
    “兄弟,你也是張彭那小子招來的?”
    中年漢子主動搭話。
    李凡點點頭。
    “唉,也不知道這廠子靠不靠譜。”
    中年漢子愁眉苦臉,
    “我叫杜大海,我說是月薪五千,包吃住,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我這出來打工,家里老婆孩子還等著寄錢回去呢……”
    旁邊立刻有人插話︰
    “放心吧!我听那張老板說了,這廠子老板可有錢了!開跑車的!還能差我們這點工資?”
    “就是就是!那麼大的老板,還能騙我們不成?”
    車廂里響起一陣附和聲,暫時驅散了人們心中的不安。
    李凡听著這些議論,心中冷笑。
    楊朝山?
    有錢?
    那錢是怎麼來的,恐怕沒幾個人知道。
    下了車,張彭拿著個大喇叭開始吆喝,讓眾人排隊,唾沫橫飛地吹噓著工廠的福利待遇,听得一群涉世未深的年輕人兩眼放光。
    李凡借口上廁所,悄悄觀察了一下廠區的環境和安保布置。
    等他回來時,杜大海湊了過來,壓低聲音提醒道︰
    “兄弟,剛才那帶隊的說了,廠區里別亂走,被抓到要罰款的。”
    李凡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就在這時!
    “轟——嗡嗡嗡!!”
    一陣刺耳的引擎轟鳴聲由遠及近,一輛騷紅色的法拉利跑車如同離弦之箭,從廠區大道上疾馳而來!
    開車的人似乎完全沒有減速的意思,直沖沖地朝著還沒完全散開的人群沖了過來!
    “啊!!”
    “小心!!”
    人群頓時一片大亂,尖叫聲四起,眾人慌忙躲避!
    杜大海反應慢了半拍,被旁邊驚慌失措的人一撞,腳下一個踉蹌,眼看就要摔倒在跑車沖來的路線上!
    李凡眼神一凝,剛要上前。
    “砰!”
    跑車毫不猶豫地撞了上去!
    杜大海慘叫一聲,整個人被撞得飛了起來,重重摔在幾米外的水泥地上!
    跑車一個急剎,停了下來。
    車門打開,楊朝山戴著墨鏡,一臉不爽地走了下來。
    “媽的!哪個不長眼的狗東西!找死啊?!”
    他看都沒看倒在地上的杜大海,反而對著驚魂未定的人群破口大罵。
    這時,張彭和段天德也屁顛屁顛地跑了過來。
    “楊老板!您沒事吧?”
    張彭先關心老板。
    楊朝山不耐煩地揮揮手,指著地上的杜大海︰
    “怎麼回事?哪來的?想踫瓷啊?!”
    段天德連忙解釋︰
    “老板,這是……這是張老板剛招來的工人。”
    “工人?”
    楊朝山皺起眉頭,瞥了一眼痛苦呻吟的杜大海,冷哼一聲,
    “撞了就撞了,給他幾個錢,讓他滾蛋!別在這礙眼!媽的,一來就給老子添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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