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听起來像正常的家庭主婦威脅小流氓的話讓羅格忍不住笑出了聲。
    “這台詞念起來真標準,如果可以我真想給你鼓個掌。”黑發青年一邊說著“真想”,一邊浮現出了身影拍了幾下掌。
    “您說的和您做的可不一樣。”
    對方的正臉終于映入羅格的眼中。就和她的打扮一樣,對方的臉看起來也是一位符合任何男性對“日本大和撫子”印象的臉龐。
    只是女性臉上雖然化著日常妝,但粉底卻顯得不太自然。
    羅格說不出“不自然”在什麼地方,畢竟他對化妝之類的事情完全沒有研究,但是他相信自己在費倫世界磨煉出來的直覺。
    如果說正常的世界是用整容和化妝、以及氣質來提升個體的魅力值,那在費倫世界里,和《聊齋》一樣的換皮美女對于煉獄生物來說隨處可見。
    “嗯,你說得沒錯,不過我也只是在學習你的作為而已。”
    羅格看著對方臉上露出的恰到好處的驚訝,眯著眼露出一個笑容︰“第一,作為一位普通的主婦,你的一切表現都太標準了。”
    女性的表情並沒有什麼動搖︰“我不是很明白您的意思,跟蹤狂先生。”
    “第二,作為一位普通的主婦,你的表現過于淡定。”
    “不是每個人都需要用一驚一乍來表現自己的情緒啊,跟蹤狂先生。”
    “那麼第三點,你一直都知道我在跟蹤你。”羅格晃了晃手掌,“不要想用‘那是因為我很警覺’來搪塞,家庭主婦女士——?因為正常人根本不會看見我。”
    羅格感覺到了一股和之前同樣的氣息從面前的主婦身上迸發出來。
    深沉、污穢,就像孕育著無數不詳的黑暗深淵裂開了一道縫隙,足以讓見多識廣的羅格也暗自吃驚。
    沒想到咒術世界中還有如此程度的負面意識集合體。
    他會這麼想並非小看了咒術世界,而是因為咒術世界的特殊性才造就了它很難出現那種沉澱了幾千年才會出現的黑暗。
    因為無論是“憎惡”、“詛咒”、“悲傷”、“痛苦”等等負面情緒,還是“喜悅”、“興奮”、“高興”等等正面情緒,在咒術世界中都會化身為咒靈。
    甚至羅格一度認為咒靈的強弱是看它們形成的時候聚集了多少人的情緒波動,後來發現單獨的強大咒力也可以形成強大咒靈的時候,羅格這才把這一條認知修正了過來。
    但是無論是哪一種,都缺少時間的發酵。
    咒靈會隨著存在的時間而越來越強大,但先天的強悍和後天的成長還是會有明顯的差異。
    做個不恰當的類比,天生六眼的五條悟只用了短短二十八年就比“以人類對火山的恐懼”為基礎誕生、然後成長了千年的咒靈漏瑚更強,雖然他們都是特級。
    比起別的故事里動不動積累了千年起的怨恨,咒靈的產生方式和速度就注定了它們不可能在“孵化”的過程中積累太多。
    所以羅格在面對眼前的主婦的時候才會感覺到吃驚——在他面前的“她”,或者應該說“ta”,是積累了無數的執念卻還沒有咒靈化的存在。
    究竟是用了什麼方法,羅格對于咒術世界的本質的了解只停留在淺層,因此他無從得知。
    但無論是否知道答案都不影響他理解“眼前的這個東西”,本身就是屬于咒術世界的例外,或者是管理者系統加入的違規品。
    不過雖然羅格不記得劇情中有這麼一號人,但是不妨礙他憑經驗斷定那不是管理者系統的手筆。
    ——因為對方的力量雖然異常,卻依然屬于咒術和咒力的範疇,並非和他們這些外來者一樣只是套了一層咒術的皮。
    而且對方大約在謀劃什麼,因為就在羅格以為主婦終于要出手的前一刻,對方的氣息又收斂了起來。
    “真奇怪,一個詛咒師會和咒靈一樣隱藏形體……而且你是怎麼能肯定我並非‘普通人’?”
    “我不是說了嗎,我從跟上你開始就隱藏了自己的一切氣息和形態,就算靈感高的普通人也沒法發現我,但你並沒有發現這一點。說明你已經很習慣在日常里看到別人看不到的東西。”
    羅格抱著胳膊,站在主婦的對面。
    對方因為瞬間的表情變化而讓臉上涂抹的粉底出現了一點小小的裂痕,羅格捕捉到了女性的額頭上似乎有傷痕。
    咒靈身上不會有痕跡,因為咒靈天生會使用反轉術式,只要還有咒力維持,他們就會完好無損。
    所以“留有傷痕”這一點從側面來說,他面前這個活了恐怕有千年的“老東西”的確還不是咒靈。
    “唔,原來都是和咒術師為伍,所以沒有在意這一點呢,下次要小心了。”對方好像很高興知道自己哪里出了差錯,“不過你追蹤我一路是因為好奇嗎?還是因為住在我隔壁的那個女人呢?”
    “這也是我的問題。”羅格笑了笑,“你留在神社是巧合,還是為了能接觸黑井家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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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隔壁的那位老小姐嗎?我對那種類型沒有興趣——”
    “那是因為你有興趣的不是她本人,而是黑井家能夠接觸到的那個日本咒術界最大的支柱,我說的對嗎?”
    羅格一直覺得自己來主神世界之後反派演得很傳神,足以欺騙大部分人——但不包括面前這個。
    或者說對方是那種“除了自己誰都不信”的類型,和面對著的人是誰沒關系。
    四周又開始凝結的殺意讓羅格暗自打起了精神,但是令他疑惑的是到現在為止,他還沒有听到任何一句系統提示音。
    就像管理者系統在這個次級世界已經下線了一樣。
    “作為一位國外詛咒師,你對日本的了解還真是非常深啊,不愧是被關在東京高專半年的人。你的三名同伴不在嗎?”
    對方看來是終于放棄了抵賴自己的身份問題,把矛頭轉到了羅格身上。
    羅格稍微抬了一下眉,他當然知道上次來咒術世界的時候他們並不是很低調,不過不低調的咒術師和詛咒師絕對不缺他們幾個。
    換句話說,這個人專門調查過他們,或者說專門調查過那些ta覺得需要調查的術士。
    “你的表情緊張起來了啊,不過放心,雖然你們也很特殊,但是我對你們沒有興趣。”主婦露出了優雅的笑容,“畢竟我的目標只有那位咒靈操術的持有者呢,不過在那之前,必須確認一下天元的情況才行。”
    天元、咒靈操術使、傷痕。
    三個要素綜合起來的時候,羅格已經比思考更快地行動了。
    他並不是要改變劇情,但是能近距離接觸到那個在未來寄生在夏油杰軀殼里的家伙,不抓緊這個機會打上一個“印記”的話才是對不起眼前的這個機會。
    對方也沒想到羅格會突然暴起,但隨時做著脫身準備的主婦也在瞬時完成了自己的咒術。
    但是咒術卻落空了。
    主婦一臉狐疑地看著還殘留著殘穢的空地,接連用了數個咒術也沒有定位到羅格和他相關的人或者事。
    “這是怎麼回事?”帶著這樣的疑惑,“主婦”決定拋棄現在的身體,暫時離開京都。
    至于接觸天元這件事,以後再找機會就好了。
    他的等待時間從來都是以百年為單位計算,再等個幾年又何妨?
    至于羅格……他正在主神空間里和天內理子大眼瞪小眼。
    “羅格,這是怎麼回事!”理子首先發難,“我還在修煉呢,就听見管理者系統突然冒出來給我把技能等級強制提到了三級,然後就被傳送回來了?你做了什麼嗎?”
    “我也正在奇怪,我明明讓賽特設定的是‘可以觸發支線任務’——但是就在我試圖觸發支線任務的時候,一直沒有發出過聲音的管理者系統強制把我彈出來了。”
    “你遇見了誰?”理子端坐了起來,好奇地看著羅格。
    “那個在後來佔據了夏油杰身體的大腦,名字我沒有印象。”
    “我也沒有印象,因為漫畫還在連載中吧?但是賽特那邊的資料停在了這個世界毀滅的時候,所以就沒有更新了……等等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理子自己打斷了自己的話︰“你想抓住他?”
    “我只是想親密接觸一下,留下一個方便我下次追蹤的印記。畢竟是個換了身體連殘穢都會變成和身體相同的‘怪物’,如果不在靈魂根源上打上追蹤印記的話就沒有意義了。”
    “然後我們就被彈出來了?”
    “然後我們就被管理者系統強制傳送回主神空間了,而且為了完成設定條件,它甚至違規給你升級了技能。”
    “……真奇怪……”
    “我也這麼覺得,而且我在咒術世界也做了不少事情,結果到現在為止,都沒有觸發任何支線任務。”
    “……這麼說真的好奇怪啊,難道是系統不想你刷分?”
    “希望只是這樣吧。”
    “要不聯絡賽特和庫夫林他們商量一下?”
    “現在聯絡不上他們,因為我們相處的時間線已經不一樣了。”羅格看了一眼只有他和理子的主神空間,“等一會吧,估計主神空間里再過半個小時左右,他們就都該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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