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二樓沒有找到韓冬，無聊地坐在沙發上，看著來往的員工正在搬東西。光影戀的復工按照程序，有條不紊的進行，蔣晉新聘的管理層也即將上崗。大廳重新熱鬧了起來，郜依然在樓下望著我，還對我做了一個鬼臉。
我的目光跳過了她，望向玻璃門外，門口那棵被撞斷的大樹已經運走了。這一切好似一場噩夢，我們算是噩夢的幸運者，還可以醒過來，而有些人，卻永遠留在了夢里。
走下樓，郜依然又攔住了我“你去哪？”
“我回家啊，能去哪，我在這多余。”
就在這個時候，汪敬走了進來。他和蔣晉打了一個招呼，又看向了我們倆個。“事情算是結束了吧，雜志社那邊我也告訴員工們回來復工。”
郜依然點點頭“還沒完，為了消除之前的影響，光影戀還要有一系列的活動。到時候還要辛苦一陣兒。”
我拉著汪敬走出門口“有煙嗎？給我一支。”
汪敬掏出那個精致的香煙盒，給我一支自制的雪茄。我點上煙之後，開始貪婪地吸了起來。
“什麼時候走？”他也點上一支。
“過幾天，還欠一個朋友人情，打算還了再走。對了，我可能以後不會回沈陽了，想我了，就去北京找我吧，我招待你。”
汪敬看著我“你真的舍得嗎？”
“有什麼舍得不舍得的，賣掉房子，我在這里也沒有什麼歸屬了。”
我們二人回過頭看著光影戀，汪敬問道“難道，這不算你的歸屬嗎？”
“對它的感覺，早就變了。我也狠點心，就算以後再出什麼事，我也不會管了。”我吸了一口煙，濃郁的煙味在自己的軀殼里面循環著。
汪敬笑了“你這是對光影戀說的，還是對郜依然說的？”
我將煙頭踩在腳下，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一輛車停在了我們的身後，我隨著聲音看過去。從黑色的本田雅閣下來了一個女人，她帶著墨鏡，發絲在風中飄著，穿著一身的職業裝，站在車前。
“嘿！請你吃個飯怎麼樣？”她摘下墨鏡，對我喊道。
我走過去“為什麼請我吃飯啊？你可真夠有意思的，我把你車撞壞了，你還請我吃飯。”我對汪敬說道“介紹一下，臻美的張總。”又對張婉兒說道“這是我們雜志社的主編。”
張婉兒朝台階上的汪敬揮了揮手“又見面了！”
汪敬走下台階“是啊，又見面了張總，復工之後，我想給臻美專門寫一篇文章，想聊聊你們臻美商場的時尚定位。”
“沒問題，歡迎隨時來調研。”
“我先忙去了。”汪敬拍了拍我的肩膀。
張婉兒微笑地看我，她似乎今天心情很是不錯，我一頭霧水，也不知道說什麼，她就這樣看著我。
許久，我開口道“你老這麼看我，我心里面發毛。”
“我又不能吃了你，走吧，上車？”
“等等等。”我打斷她。
“你害怕啊？擔心這是鴻門宴？”張婉兒歪著頭問我。她將她自來卷的黑發垂落雙肩，又挽起自己白色襯衫的袖口。
“去就去，不去白不去，我正好沒吃飯。你等著我回去拿手機。”
“快點啊，外面這麼熱，你想把我這麼曬著？”
重新回到大廳，我問郜依然“我手機呢？”
“我看沒電了，給你充電去了，要不要吃冰激淋，海鹽味的。”郜依然舉著一個冰激淋，她剛才將自己的頭發扎成哪吒的樣子，還在腦後扎上了一個蝴蝶結，挺好玩的造型，更像一個小女孩。
“不吃了，手機給我，我出去一趟。”
“你又要干嘛去，冰激淋都化了，你不吃嗎？”她舔了一口在甜筒上的奶油，擋在我的身前。
“不了。”我已經找到了自己的手機，朝門外走去，郜依然跟在我的後面，她也看見了張婉兒。
一瞬間我的屁股被頂了一下“你妹的，我說，怎麼火急火燎的，原來是因為她！”
我回過頭，看著她蝴蝶結晃動的飄帶。“別鬧了行不行，有正事。”
郜依然作勢要將冰激淋扔在我身上，我一個閃躲。“我去你大爺的正事！陳嘉陽你，你，你不要臉！”
聲音大到光影戀里面的人都能听見，我趕緊出了門，也沒和她計較。張婉兒頂著大太陽，仍然在等我，她出了汗，額頭一層細密的汗珠。
“怎麼不去車里面等我？”我拉開車門。
“我以為你會很快的，小妹妹不讓你走吧？”她用玩味地表情看著我。
“找手機來的，去哪啊？”
“你開車吧，我給你開導航。”
我們坐進車中，冷氣讓我們一下子覺得舒暢無比，張婉兒系上安全帶，她在手機上找到導航軟件，調大音量，放在了自己的腿上。
出了路口之後，我一腳油門開到了主路上，張婉兒的手機滑落在地。“你慢點，注意安全。”她提醒道我。
“我這一腳油，遠不及你那天晚上搶綠燈，坐穩了，我第一次開這輛車，就覺得和他有所呼應。”
張婉兒左手掐著我的手腕，用右手食指指著我。“你給我安全駕駛，不許飆車。”
“好，我老實點。我們到底去哪啊？和誰吃飯？”
坐在副駕駛的她從扶手箱里面拿出一罐口香糖，給了我兩粒“海波，本來還有我媽的，但是她老人家身體不太舒服。”
我點了一腳剎車，避讓不守規則的電瓶車。“海波？螞蟻慈善的董事長？”我猶豫了半天，心里思索著我憑什麼和這樣的大人物一起吃飯。
“嗯？你怎麼把我叫上了？”我問她。
“你要是想不出來，我可就看不起你了。”張婉兒撥弄了一下自己的頭發。
我腦子反應很快，就對她說“因為光影戀的事情，我幫你解決掉陳凡這事？”
張婉兒點點頭“也不全是，你們琴行做慈善的事情是我牽頭的，但是海叔想和你聊聊，今天這頓飯也是借著臻美的事情，別緊張，海叔是個很和藹的人。”
點頭回應了她之後，我在心里面念叨著“和藹？那是對你和藹吧。他這種身份和地位的人，多數都是笑面虎，表面笑嘻嘻，心里壞壞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