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汪敬前後都沒有找到相機，林思思的衣物是我們光影戀提供的。會不會存在著里應外合，是林思思自己偷拍了自己！
煙快燒到了手上，那麼給她相機的人，就是我們光影戀的員工。那個影子和林思思重疊在一起的時候，就是他們交接相機的時刻。可是，林思思為什麼要自己偷拍自己。陳凡是怎樣把手伸進這件事情里面的？
我翻看著林思思的微博，她這幾天發的全都是消極的內容，但是話里話外暗示著粉絲去攻擊光影戀，攻擊郜依然。我帶著強烈的好奇心去查看林思思的各個社交平台，發現她早期在抖音里面發布的內容多數帶著性暗示和擦邊，後來得到了一個網劇的機會，才轉型成為演員。
明明是來之不易的星途，怎麼可能自己偷拍自己，自毀前途呢？我將注意力轉移到陳凡，撥打了張婉兒的手機。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我卻沒有听到張婉兒的聲音。“喂？你哪位？”
“你是誰？”我警覺地問道。
“你打這個號碼干什麼？哦，你是陳嘉陽吧？”
“陳凡？我找張婉兒。”
“她現在不便，在洗澡，有什麼事情需要我轉告她嗎？”
我愣了兩秒鐘，不能讓陳凡知道我在調查他，可是，又能有什麼理由來解釋我撥打這通電話的目的呢？
“哦，我想告訴她，她買我房子的事情我同意了。”
“還有嗎？”
“沒了。”
電話立刻就掛斷了，我松了一口氣。進而開車回到了光影戀，發布會已經結束了。蔣晉在門口等著我，見我來了之後，他對我說“你帶著郜依然馬上去山東，地址我一會兒發給你，她爸現在在派出所。只要，郜依然不和解，我立刻啟動司法程序，對她的父親起訴，給他送進去。”
“那郜依然知道這事了嗎？”
“還沒，你去告訴她吧。”蔣晉急匆匆地走了，他還要處理發布會接下來的事情，遏制住不好的言論。
我朝著韓冬和郜依然走了過去，不過先把韓冬拉開。對他說“我馬上要去山東了，你幫我聯系上張婉兒，告訴她幫我查查陳凡和林思思的娛樂公司有沒有聯系。我現在不能聯系她，她可能被陳凡監視著。”
韓冬搖搖頭“你真是急昏了，張婉兒身處這麼危險的情況下，你怎麼還能讓她去查呢？蔣晉有人脈，先從我們這邊開始吧，不過，在確保她安全的時候，我也會告訴她這條線索。”
我點點頭“郜依然這邊，有我在。”
向郜依然走去，她好奇地看著我“什麼事？面色這麼緊張？”
“走，我帶你去山東，馬上走。”
“去山東干什麼？”
“蔣晉買好機票了，走吧。現在我們就去機場。”
“這麼著急，我回家拿些衣服。”
“用不了幾天，別拿了。”
郜依然見我神情嚴肅，也不說什麼了，戴上自己的口罩墨鏡，就跟我離開了影樓。韓冬開車送我們，近兩個小時後，他揮手和我們告別“祝你們順利。”
直到坐上飛機之後，我才和郜依然說“你爸被抓了，現在去找他，需要你簽字，表明不願和解，那他的罪就能定了。”
郜依然失落地低下頭“我知道了，你不要和我說話了，我靜一靜。”
飛機平穩落地在淄博的機場，這一路上我和郜依然都沒有再說話了。她的情緒一直都不好，畢竟監牢里面那頭是她的親生父親。我並不覺得這是矯情，盡管郜依然那天說過要殺了他。可現在絕沒有當初的怨恨，只剩下渾身的掙扎。
這一路上都是我領著郜依然去往派出所，她躲避著人們的目光。在派出所的門口，郜依然抬起了頭“嘉陽，你希望我怎麼對他？”
“我無法替你做出任何的決定。一切都看你自己，這件事情我真的不能幫你了。”
郜依然點點頭，又閉上眼楮“這幾天我做夢，想起來小時候那些事情。又想到了陪酒的那段時間，噩夢太長了，我想早點醒來。走吧。”
到了派出所之後，我們見到了郜依然的父親。燈光照耀著他花白的頭發，他很瘦，眼窩凹陷。雙手戴著手銬，正在瑟瑟發抖。
郜依然滿臉冷漠地看著他，他們父女的目光相對。郜依然的父親，也就是邵峰，他哀求道“冉冉，冉冉。爸爸錯了，爸爸真的知道錯了。這麼多年你不和爸爸聯系，爸爸一直都在想念著你。”
見郜依然依舊沒回答，邵峰情緒激動地說“不是我想這麼做的，真的不是我想這麼做的。爸爸對不起你，如果爸爸不做，爸爸會死的。”
警察同志對我們說道“嫌疑人有毒癮，審訊結束之後，就要扭送到戒毒所。你們時間有限，最好盡快做出決定。”
我點點頭。郜依然一臉寒霜“不用等了，我不會原諒他的，準備起訴他。”我按著郜依然的胳膊。
“是誰讓你這麼做的？我知道你收了錢。”
邵峰鎮定著思考了一會兒，前一個月，有一個人找到了我，他說他願意給我200萬，讓我把小冉的照片交給她。我就知道這些，我們一直都是微信聯系。”
“那個人是誰？”
“我不清楚，他就告訴我他姓楚，剩下我什麼都不知道。他們確實給我轉了錢，也幫我洗錢。我拿到了錢，就去買了毒品。我就知道這些了，剩下的就不知道了。”
邵峰接著對郜依然說。“小冉，小冉。爸爸求你了，原諒爸爸吧。”邵峰又看向我“你是小冉的朋友是不是，你幫我勸勸她。在這個世界上，她是我唯一的親人了，我也是她唯一的親人。你幫我勸勸，我不能沒有小冉啊。”
邵峰哭的鼻涕一把，眼淚一把。我看見他這個樣子，氣不打一處來。對他喊道“唯一的親人，你就這樣對她？你有沒有想過，她被你賣掉的時候是多麼的痛苦？你配做一個父親嗎？你就是一個人渣！一個徹頭徹尾的人渣！她受過多少罪，你知道嗎？”
邵峰低下了頭，他嗚咽著“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求你們原諒我吧，我出來之後，一定好好戒毒。我給小冉做飯，洗衣服。我用命償還他都行，不要起訴我。求你們了！”
郜依然拉著我，她的眼楮紅紅的。“嘉陽，我們走吧。”我點點頭，準備離開。邵峰抹了一把臉。他唱起歌來“黑黑的……夜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隨，蟲兒飛，蟲兒飛……。他唱的斷斷續續，但是沒有跑調。
我身旁已經轉過身去的郜依然愣住了，她停頓了好一會兒之後。淚水掉在了地板上，一顆，兩顆……
“冉冉，這是你最喜歡听的歌。爸爸一定重新做人，你是我的親女兒。我是你的爸爸啊，是你現在唯一的親人了。原諒爸爸吧。”
我看著郜依然，她抽泣著，始終沒有看她爸。我難以在這個時候說出任何安慰她的話，按照蔣晉的意思，郜依然不和解，我們可以有更多營銷的點。可是。畢竟這是親爸，親手把自己父親送進監獄，也著實有些殘忍。
許久，郜依然對我說“走吧。”
邵峰像是得到了死刑的通知書一樣，在板凳上面哭泣著，他大叫著“為什麼不原諒我！為什麼，你個小賤人！我當初就應該把你賣給人販子！你這個小賤人！”
我回頭看了邵峰一眼，他眼神里全是憎恨，剛才裝出來的親情蕩然無存。騙子不值得可憐，倒是郜依然她在走出派出所之後一言不發，她也不哭了，或許也想清楚了。警察攔住了郜依然“這個姓楚的人我們查過了，是假的身份，後來在一家中介公司落網。”
我看向辦案的警察“不可能是他一個人有這麼大的能力，一定另有他人指使。警察同志，你們一定要查到背後的人。”
“我們盡力，還在審訊，有結果第一時間通知你們，留個電話吧。”
整個過程，郜依然依舊沒有說一句話，她抓著我的胳膊，面無表情。
郜依然伸手攔了一輛出租車，她訂好了一個休息的酒店，我們也確實需要一段時間來緩一緩自己情緒上面的波動。
到了酒店門前，我以我的名義開了一間房。讓郜依然在別處稍作等待。
我的手機這個時候震動了一下，打開看了一眼，是齊薇給我發的微信，我呆在了原地。“爸爸走了”短短四個字，卻重若千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