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琴行之後，已經是晚上的五點鐘，推開門的時候，我就看見了齊薇和趙琳坐在我面前，齊薇雙手托著自己的下巴。
“好了薇薇姐，這又不是你的錯，別那麼著急了。”趙琳安慰著齊薇。
“哎，憑什麼退貨，憑什麼說不要就不要了，能不能講點信用？”齊薇皺著眉頭，滿臉愁容。
推開門之後，我愣了一下，又走了出去。也沒給齊薇和趙琳說話的機會，跑出去之後，我就訂了一只烤鴨，還有別的小吃。現在這種情況，也只能是先把飯吃了，再好好解決。
一個小時之後，我重新回到了琴行。趙琳依然沒走，齊薇看著我“你干嘛去了？”
“我買飯啊，趙琳把桌子收拾一下，吃飯吃飯。”
齊薇變了變臉色。“你還有心思吃飯啊？我們都已經被退貨了，還有很多訂單都丟了。”
“哪能怎樣，他們不要是他們的原因，我們可不能餓著自己。來，吃！”
她接過我的筷子。“我看你下次吃什麼，都快喝西北風了。”
“做生意就是有賺有賠，你不能只看見自己賺錢的時候，也要看看自己虧錢的時候吧，這都正常。”
我打開所有的包裝盒，又買了幾瓶飲料。自己先大口吃了起來，給趙琳使了一個眼色“吃啊，趙琳，甭客氣。”
“薇薇姐，你看看陽哥的心態，吃飯吧還是。”
“等到他開不出來工資的時候，你要還能說這句話，那我就真佩服你。”齊薇靠在趙琳的肩膀上。
“那無所謂，反正琴行不倒，我不倒。”
打開一瓶可樂，我遞給趙琳“患難見真情，趙琳，謝謝你！我敬你。”
趙琳向我們笑了笑“其實還是我應該說謝謝。半年前的那個晚上，薇薇姐在酒吧門口幫了我，給了我這個工作的機會，要不然我現在還不知道在哪呢？”
“說真的，你的口才，賣吉他有點屈才了，都是銷售的話，應該去賣房子，賣車。那賺的不比這里強？”我放下了自己老板的身份，並不在意那些說話的分寸。
趙琳歪著腦袋，對我說“小瞧了我不是？我可是讀過中央音樂學院的人，我學過聲樂。不過，後來沒讀完，就出來工作了。”
說到這里的時候，趙琳的眼楮閃過一絲淚光。齊薇對趙琳說“怎麼沒讀完，是出什麼意外了嗎？”
趙琳勉強擠出來一個微笑。“我父母雙亡，一直寄宿在姑姑家，寄人籬下，受盡冷眼，好不容易讀了大學。怪我眼瞎，大學時候談了一個男朋友，背著我劈腿，老娘兼職養著他，給他錢花，他在外面找小三。我一生氣，拿板磚給他 了。後來被退學了，大學也沒讀完，就出來找工作了。”
每一個人都有著自己最不堪回首的故事，趙琳拿了一張紙巾，想起了很多事情，擦了擦眼淚。而坐在對面的我，更是驚訝地看著面前這個姑娘。
“陽哥，給我一支煙好嗎。”趙琳紅腫著眼楮看著我。
“行。”我將煙盒打開，遞給趙琳一支煙，並且親自給趙琳點上了。
她吸了一口之後，又咳嗽了起來。“找工作的時候，我什麼都干過，聲樂老師，房產銷售，甚至還做過陪酒小姐。我承認我不是一個什麼好人，因為我的欲望太多了，每次賺了錢，我就揮霍一空。只有花錢的時候，我才覺得這個世界對我來說還算有點感覺。”
吸了一口之後，趙琳就將香煙夾在手中，對齊薇說“我感謝薇薇姐，那天晚上，有個男的要拉我上車，我都已經喝了很多，早就不知道怎麼回事。薇薇姐救了我，她把我拉下車，又照顧了我一晚，所以，我決定和你們始終站在一起。”
香煙燃盡，她也露出了笑容“就算你們擺攤賣煎餅果子，我也跟你們干。陽哥，你和薇薇姐都是好人，我來琴行這麼長時間，你們對我都很照顧。我第一次覺得，這個世界上還有人會在意我，你們把我當成了一個人看待。”
直到今天我才知道了趙琳為什麼來到我們的琴行，那段時間我在沈陽，她也沒和我提過。所以我一直以為，趙琳不過是齊薇在那里挖來的銷售。
“你喜歡這里就好，放心，賣煎餅果子，也缺不了你吃的。”我給趙琳卷好了一個烤鴨，又開始動手給齊薇卷。
吃完飯之後，如果給我們三個人的情緒排個序，我肯定是第一快樂，趙琳其次，齊薇最不開心。
“別不開心了，今天都已經過去了。”
“陽哥，你是不是已經想到解決辦法了？”趙琳問我。齊薇也隨著這句話，看向了我。
“沒有，沒想出來。”
趙琳和齊薇都用懷疑的眼神看著我，顯然，她們以為我還在開玩笑。但是事實上，我的確拿不出來一個好的方案和解決辦法。
“嗯，沒有。”
“切！我還以為你能做我們的救世主呢，結果就這啊。真是傷心了，我現在學習做煎餅果子吧。”齊薇心情好了點，對我們開起了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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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了笑，摟住了齊薇“這並不代表，我們就要完了，慢慢來，會有辦法的，說不定明天就有人找上我們了呢，這幾天該干嘛干嘛，好好維護客戶。”
“吊兒郎當，先下班吧，辛苦你了趙琳。”
“沒事，薇薇姐，那我先回去了。”
“我開車送你回去吧，別打車了。”
“那好，我就恭敬不如從命。”
送完趙琳，我們回到家。暖黃色的燈光下，映照著齊薇好看的臉龐，她換上了真絲睡衣，在梳妝台前面卸妝。浸透卸妝水的化妝棉，將早上精心描繪的眼線暈染開來，變成了一幅水墨畫。她看著鏡子里面的自己，又用手按了按自己不經意間出現的皺紋。我坐在床上安靜地端詳著她，此時此刻的齊薇早已經沒有白天的銳氣和精明，只剩下了疲憊和無力。
她起身走向我，靠在我的肩膀上。“盡管我知道，做生意就是這樣起起落落，可是，現在還是有些難受，你是不是有解決的辦法了？能夠一改我們的風評。”
“你是不是把我當外掛用了？我怎麼可能會讓那些網友們閉嘴呢？你不要想太多了，有我在呢，明天我會安排好的，你現在的任務就是好好睡一覺。”
我的嘴唇踫到她的耳朵，又轉向鎖骨，齊薇雙手撫摸著我的背。“我今天很累了，而且也沒心情。”
停止所有動作之後，我看向她。“想什麼呢？我說的真是好好睡一覺。”
她丟給我一個白眼之後，就不再理我，我在她身邊躺下，關上燈之後，那雙小手從背後抱住我，同時她的腿也躁動著。
“不是說睡覺了嗎？”我轉過身問。
“你要是能解決這個麻煩，我什麼都願意給你。”
“真的？”
“真的——”
輕解羅裳潛入夜，千金不換此春宵，細眉微皺時時怨，幾數星光落白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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