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警長說完郭翼心里也明白了事情大概的情況,果然如她所料,郭虎那廝一見警察要搜他藏賭資的箱子就會下意識阻撓,其中一搜出贓物自然就把他送上死路了。
“什麼?死的是阿吳?”
盧老板徹底懵了,鬼知道郭家這是發生了什麼,怎麼突然郭虎就把阿吳毒死了,莫不是兩人抽大煙抽瘋了?
方警長問完話以後本要離去,卻突然想起什麼隨口問了一句︰
“對了,听說郭家還有個女兒,但我們到那里的時候她不在家,盧老板你認識那姑娘嗎?”
盧老板下意識看向郭翼,郭翼神色一凜,走上前去道︰“我就是郭虎的女兒!”
方警長聞言也有些驚訝,心想郭翼知道自己親爹死後心智為何毫無動搖,好似只是死了個不相干的路人,便問道︰“哦?那你為何住在盧老板這里?”
“是她實在受不住繼母的毆打虐待只得逃出家門避禍保命,我內人與她生母往日情同姐妹,她來投奔我們,于是我們便將她收留在藥鋪里幫工了。”盧老板攔住郭翼代為回答道。
“原來如此,那今日你也在一直藥鋪里未曾離開過嗎?”方警長繼續問道。
“今天我並沒有一直待在鋪子里。”郭翼還未答完,方警長便打斷問道︰“那你今天都去了哪些地方?”
“今日一早我去南大街代盧老板送了些東西給另一個幫工,再是在南大街買了金銀紙錢以後去後山祭拜了前些日子剛剛離世的奶奶,而後就一直在山上未曾離開過,直到傍晚時分方才返回店鋪。”郭翼低頭含胸面色誠懇答道。
“這期間可都有人見證?”方警長依舊對郭翼生疑。
他看著這女孩確實是骨瘦如柴,說是長期被繼母虐待也不似虛言。
可她的言行舉止中卻透著一股子說不出來的韌勁和莫名其妙的貴氣,就連在自己面前展現出的弱勢也讓人感覺只是扮相。這種感覺絲毫不像一個常年被虐打的貧家少女。
方警長雖然現在已經融入這九港的官場,自己也徹底成為和光同塵的一員,但他畢竟是基層干警出身一步步爬上來的,識人無數,破案也不少,相比常人,對于這些異狀自然更為敏感。
“住在南大街街口第三間的錢家夫人可以見證,我送東西正是送去給她兒子的,南大街紙扎店的老板應該也認得我,今早才到他那里買的東西。”郭翼說罷頓了頓,假裝思考了一下繼續說道。
“還有一路接送我往來南大街、後山和藥鋪的黃包車夫都是同一人,按理他也可以見證,只是我不知道他姓甚名誰。”郭翼繼續答道。
盧老板立馬接話道︰“方警長,那車夫我認識,是住在舊港口的陳大柱,算是我的一個遠方表弟,今日內人不放心郭翼自己一個人在九港城里跑,怕遇見她生父和繼母又要對她不利,這才找來陳大柱陪同她一日,若是方警長不信可現在找陳大柱來詢問。”
方警長聞言腦中捋了捋時間線和各個證據,發現郭翼這一日里所有行程確乎都有見證也都算合理,而其他警員匯報的證據當中並沒有跟郭翼相關的東西,如今看來恐怕只是自己多心了。
“哪里的話,既然是盧老板作保,我自當相信盧老板的為人,只是這案子畢竟人命相關,總要問詳細些。”方警長喝了口茶說道。
這時門外跑進來一個胡茬滿面的警察,向方警長致禮以後匯報道︰“報告警長,九港各個藥鋪都問過了,今日只有南大街一家藥鋪出售過砒霜,那藥鋪的老板說是賣給了個說方言的外地小伙子,听那方言似乎有些北方口音。”
那人匯報說南大街時方警長面色驟然冷峻,雙眉上挑,手中抓住茶杯的力道也大了幾分,可一听後半截說是賣給了說方言的外地小伙子,沉默一會兒後臉色又重歸平靜。
南大街那藥鋪老板他清楚,這人就是個賣大煙的混蛋,絲毫不懂得藥理醫術,只逮著去南大街的外地人欺負,那人沒理由听不出來外地口音,更沒必要撒謊給自己惹一身騷。
至于郭家涉案眾人的生平他早已調查清楚,無論是郭虎還是郭翼都是九港土生土養的本地人,郭翼不可能去過外地,剛剛答話時用的腔調口音也全然是九港本地口音,就算生生學那外地方言也不可能騙得到狡猾的庸醫。
更何況是連著性別也一起騙了過去,所以這案子大概率就不可能跟郭翼相關了,想到這方警長也就徹底放下懷疑。
只是覺得郭翼這小姑娘莫不是天生的聰慧靈敏?遭受多年虐待,更未受過什麼文化教育,說起話來竟條理清晰邏輯嚴密。
要不是她這小身板確實太過瘦弱,形象上也是差了些,方警長倒有心把她引入官場,畢竟自己窮苦出身,只靠這跟對領導爬到這一步,在九港的風雲場上沒有自己的勢力。
手底下那些警員堪用的也不多,一直以來都苦于讓找不到一個同樣出身不高只能依附自己的靠譜手下,這郭翼拋開身體條件不談其他方面倒是都合適。
問完話以後方警長起身準備離開,郭翼卻突然問說︰“方警長,煩問一下家中的小女孩郭如意現在何處?”
方警長白天要撐著九港官場的面子,晚上要吃喝這公賬的里子,哪有時間管這些小事。
但興許是剛剛對郭翼的些微好感讓他回了頭,听聞郭翼的話後代問旁邊警員道︰“家屬問你呢,郭家那個小姑娘現在哪里?”
這警員也不是方警長貼身的,只是剛進入警局沒多久,年紀也不大,不通那些人情世故,一下子摸不著頭腦也被問懵了,這不是問方警長嘛,咋個又成問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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