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氏覺得自己今天有了些力氣,也不咳嗽了,她臉色都好了很多,輕快的答應著︰“相公,我覺得自己今天好了許多,估摸這毒也沒多厲害。”
齊樂樂朝齊猛擠了下眼楮,齊猛心里就是一松︰看來,“閨女”已經出手了。
齊家祠堂門口。
齊家轉回來的男丁,听到老劉氏的驚呼,本沒有當一回事。
這地方也沒什麼危險的事,可能是黑燈瞎火的,不小心崴了腳了。
他們近前一看,齊玉正躺在地上,老劉氏和齊老頭兩人,一邊一個扶著他,他卻一聲沒吭地躺著。
有人還開玩笑︰“哎呀,我說秀才公,事情已經做下了,以後注意些就行了,你可別是暈了吧。”
這人一邊說,有幾人上前安慰著三人,其他人眼里都是不屑︰要不是有了功名,大伙指望他以後能庇佑親族,你看有沒有人搭理你?看看這一家子,哪里做的是人事?
齊老頭一下子摸到了一手黏糊糊的東西,心里就是一凜,失聲道︰“快,快扶玉兒去祠堂里面,他有些不對。”
眾人這才覺察到異常︰“是啊,秀才公怎麼一聲都沒有?快,小心些,扶進祠堂里面。”
族長大喝道︰“不能動,不能動,快拿火把來看看情況,玉哥兒怎麼一點動靜沒有?”
有人馬上拿來了火把,只見齊玉頭歪著,一片瓦片正正地插在他的脖子脈搏處,血已經糊了他半身......
齊老頭一下子跌坐在地上,嘴里默默地念叨著︰“她來了,她來了,她來報復了,我就知道,她走時那一眼就怪怪的.....”
齊老太太大嚎一聲︰“我的玉哥兒啊,你可疼死娘了.....”
當一下,就暈倒戕在了地上。
族長心里就是一凜,眼楮也是發直,這是怎麼說的呢?只是來了一陣風,就算刮下來一片瓦片,那麼巧就切斷了齊玉的脖子.....
他激靈靈打了個寒顫。
齊老頭呆呆地抱著兒子已經開始變涼的尸體,凜冽的寒風中,他好像又看到了那個女子冷冷的目光。
齊家的族人們紛紛議論著,到底是幫著把人送回了他自家院子停了起來。
齊玉的媳婦小張氏是老劉氏娘家的遠房親戚,她在家已經把兩個兒子哄著睡了。
現在她正坐在屋子中做著一件長衫。
相公說明天要去拜訪一下城里的同窗好友馮少爺,她得把這件新衣趕出來讓他穿上。
外面的事情都有公公婆婆還有男人頂著呢,反正不會讓她家吃虧就是了。
想想要是真得得著兩個熊掌,不說賣錢,那東西據說老好吃了,她長這麼大可是沒吃過呢。
正在美滋滋地想著事情,忽听外面傳來嘈雜的人聲。
她忙放下手里的活計,走到外面去看。
只見幾位族里的年輕人,抬著一個物什走進了自家院子,後面跟著公公,還有被兩個婦人扶著的一臉血的婆婆。
小張氏愣愣地看著他們點起了火把,在自家院子里搭起了一個台子,把抬著的物什放了上去。
她心里咕咚咕咚地跳,小心地走了過去,抖擻著手摸上那東西︰“怎,怎麼會?我相公剛剛還好好的。”
走的時候還是活生生的,怎麼這麼一會,去個祠堂,人就硬了呢?
正常人死自是不會這麼快硬了的,只是現在正是大冬天,本來就到處都是積雪,一個已經死了的人,被凍得加速僵硬也是有的。
張氏向周圍的人求助地看著,眾人一個個回避著她的眼光。
被一陣風刮下來的瓦片割死了,這說出去還真是不好听,別人必會說些無德惡人什麼的。
族長老臉也是陰沉得很,他懷疑是自己包庇了齊玉,祖宗生氣了,這是懲戒不肖子孫呢。
越是這麼想,族長越是後悔今天護犢子的行為。
那齊猛雖然落戶在這薄霧村,但畢竟是修者的後代,沒準就有什麼護身的法寶。
越是想,越覺得是這麼回事。
他走進屋子里,對著齊老頭道︰“叔,你們家除了虐待齊猛,還做了什麼缺德事?”
齊老頭眼皮子直抽抽︰族長這話說得也太難听了些,他心里有些不痛快。
族長看他還沉吟著不想說,急得冒火︰“老叔,你糊涂啊。以前我就听說,他們修煉之人,是會用什麼望氣術的,他們能不認識自己的血脈?當年那女子,必是認出了她抱的不是自己的孩子!她為什麼要抱著別人的孩子走了,那必是她要這孩子有用。你想想,她可是負傷產子的,會不會是她用你的長子,去掩護她的親兒子!她必是在猛子的身上,留下了什麼手段。如今你讓玉哥參與到這種事中來,你看看看,玉哥死得不蹊蹺嗎?你還不交代清楚,趕緊補救,你不想要你兩個小孫子了嗎?”
齊老頭還在打算找機會弄死齊猛,護著自己的長子,聞言一下子驚醒︰“真的嗎?不會吧?”
齊族長火氣很大︰“還不會吧?會不會的你還看不明白?哪里來個風刮的瓦片,就能把人脖子割了?”
齊老頭一時臉色陰沉起來,齊族長氣得直跳︰“你還敢動報復的心思?也不看看什麼形勢!以前沒有什麼狀況,那是你們沒動殺心,或者你動了但也沒有行動。如今好好的玉哥都讓你害了,你是想讓你這一支絕戶了嗎?”
齊老太太這時候忽然醒來,听到絕戶一詞忽然跳了起來︰“狗剩子,你可別以為你當了族長就在我們面前擺譜,我們可是看著你長大的。哪有你說話這麼難听的,還絕戶,你居然這麼咒自家人。那個猛子給了你什麼好處?”
族長臉色也難看起來,他也是快四十歲的人了,這老嬸居然還叫自己小名。
齊老頭這時候忽然如醍醐灌頂,清醒了過來,他厲聲對劉氏喝罵︰“閉嘴,你個蠢婦,我兒都讓你害了。要不是你當年動了手腳,咱大兒能,能.....如果玉哥兒也沒了,嗚嗚嗚,你個惡毒婦人,你把我兒都坑了啊。”
齊老太太劉氏一下子懵了,兩人一向同一戰線的,如今怎麼內亂了呢?
她眼楮通紅地跳腳︰“你個死老頭子,當年你也是知道的,不是默許的嗎?如今怎麼都成了我的過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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