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畫棠邊走邊輕聲道,“夫人不必憂郁,嚴大人連辦兩次大型燈會。如今陛下又重視工匠,重視工部。大人宣揚泉州花燈,我們這些技藝人也跟著水漲船高,相信過不了多久,就會有升遷的消息。”
至于何時升遷這是不知道的。
泉州花燈要走出去還需要很多時日?
至少能接受大部分女子學習技藝時,才算是真正走出去。
幾人聊了一會,便道別了。
回到燈師堂後,她又將今日的骨架問題記錄下來。
前頭伙計張虎東拉西逛,將東西整理完,便扯著嗓子跟張東閑聊起來,“你們啊,消息可沒我靈通。今日一大早就听說要來新州牧了,可你們知道這新來的州牧是誰嗎?”
張東最煩張虎這模樣,明明是個大嘴巴,卻喜歡吊人胃口,立馬推他,“快說,別賣關子,大伙都等著呢。”
張虎喝了一口水,“這新州牧啊,是從京城來的。听說是什麼左相之子,那後台可硬了。據說這回也是外調泉州做做政績,好回去進內閣的……”
眾人驚呼,“左相之子啊,我的個乖乖……”
正在記錄的俞畫棠停了下來,目視前方,听張虎的聲音繼續傳來。
“何止呢,听說他還非常年輕,如今也不過二十有七。听縣城的典史說,生的那就一個好看,什麼瓊枝……老子我也記不清了。反正就是好看得不行……”
眾人又再次驚訝,“那叫什麼名啊……”
張虎擦擦嘴,“這哪是我們能知道的,只听說姓趙。”
姓趙,左相之子,芝蘭玉樹,那自然是他了……
眾人沒有注意俞畫棠的神情,張虎拿過一張餅跟著幾個伙計繼續調侃,“別管他是什麼官,要是真能讓我們這些世代在此的手藝人過上好日子,我老張就服他……”
張東搖頭,“痴人說夢哩,做官的不搜刮我們就不錯了……”
一群人又圍繞著新官上任三把火,聊起來。
俞畫棠目視前方許久,等回過神來時,伙計們都去河源街看花燈了。
她也收拾東西回家去。
當時買下這院子時就圖這幽靜,可如今夜深人靜,淺淡的桂花香悠悠傳來,倒是一片孤寂。
寒月照在她身上,雖是晚春,卻依然涼。
花燈會一般會舉辦三日,往常她也會去瞧瞧。
夜晚的花燈璀璨,那些出自她手的燈,掛在高處,如同親人般陪伴她,讓她心中也有些慰藉。
可今日她有些累了,便不去。
第二日,師燈棠上午全體休息。
俞畫棠想起胭脂巷里有位技藝人,擅長描繪,尤其是花鳥。
之前說要去拜訪的,不如今日就去。
找了一個進城的馬車,半個時辰的功夫,就到了。
又與一位打鐵人詢問,才知第三間鋪子就是。
袁師傅今年四十有八,攢著一把胡子,听說她的來意後,“你就是泉州的巧燈娘子?”
俞畫棠點頭,“畫棠只是想記錄相關的技藝,以免以後的晚輩想學,卻不知去何處問。”
袁師傅也爽快,“我這技藝的確也快失傳了,平常人畫花鳥不過是描體貌。我這不一樣是描形態。”
“你那花燈要是畫上我的花鳥,那才叫一個好看。”
說完也不藏私,現場就畫起來,“女子學做花燈的甚少,你能吃這苦,便是不錯。”
“這花鳥最要緊的是起筆,勾勒線條要有粗有細。最後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