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血池的腐臭氣息被山風卷著掠過眾人衣袂時,歐陽逸飛正將龍淵劍插入青石。劍身嗡鳴震顫,震落的不僅是九幽尸皇碎裂的尸骸殘片,還有他連日來緊繃的神經。幽冥教主化作青煙消散前那聲不甘的尖嘯,仿佛還在耳邊回蕩。
“終于結束了。”梅降雪扯下染血的繃帶,將軟鞭重新纏上腰間。暗紫色的鞭身還凝結著幽冥毒霧形成的冰晶,隨著她的動作發出細碎脆響。太虛道長拂塵輕揮,將最後幾縷飄散的怨魂收入玉瓶,白發在風中揚起︰“幽冥教經營百年的巢穴已毀,只是這血池...”老道望著翻涌如沸的毒水,眉頭深鎖。
阿依娜赤足踩過布滿咒文的地面,銀鈴腳鏈的聲響混著巫族頌咒。翡翠色的光芒自她掌心流淌,在血池邊緣築起道結界︰“我以巫族秘法暫時鎮壓魔氣,但最多維持三月。”巫女轉頭看向歐陽逸飛,白霧籠罩的瞳孔里泛起微光,“你們該回峨眉山了。”
回程之路穿越苗疆十萬大山。歐陽逸飛背著龍淵劍走在最前,劍柄纏著的紅綢早已被血漬浸透。每當暮色降臨,劍身便會泛起微弱青光,似在警惕暗處的威脅。梅降雪緊隨其後,軟鞭時而化作銀蛇探路,時而卷住懸崖藤蔓,助眾人攀越陡峭山壁。
行至第七日,暴雨突至。眾人在廢棄的苗寨暫避,太虛道長以桃木劍在寨門畫下鎮魔符。歐陽逸飛擦拭龍淵劍時,發現劍身某處古樸紋路中嵌著片漆黑鱗片——正是九幽尸皇身上剝落之物。當他試圖摳下鱗片,龍淵劍突然劇烈震動,劍鳴聲驚醒了正在調息的眾人。
“小心!有東西來了!”梅降雪的軟鞭率先甩出,纏住條從房梁倒掛而下的黑影。那是具渾身長滿鱗片的尸傀,腐爛的臉上還殘留著幽冥教徒的鬼面印記。太虛道長拂塵掃出,玉瓶中飛出金光將尸傀困住,歐陽逸飛趁機揮劍,龍淵劍的青光瞬間將其化為灰燼。
“幽冥教余孽。”阿依娜蹲下身,指尖沾起尸傀殘留的黑血,“看來教主雖死,仍有人妄圖復活九幽邪物。”她的銀飾突然叮當作響,指向北方,“有股熟悉的魔氣,正在靠近峨眉山。”
眾人不敢再做停留,連夜兼程。當峨眉金頂的琉璃瓦終于出現在視線中時,晨霧尚未散盡。山門前,掌門帶著一眾弟子早已等候多時,望著歸來的眾人,老掌門眼眶泛紅︰“這些日子,山門遭遇三次偷襲,多虧有你們...”
歐陽逸飛將龍淵劍橫在胸前,鄭重行禮︰“弟子幸不辱命,幽冥教主已伏誅。但九幽魔氣未散,還請掌門早做準備。”他轉頭看向梅降雪,後者解下軟鞭,鞭梢甩出的冰凌在晨光中折射出七彩光芒。
太虛道長將收滿怨魂的玉瓶交給藏經閣長老,拂塵輕揚︰“老衲這就去後山閉關,鑽研破解九幽魔氣之法。”阿依娜站在石階下,望著雲霧繚繞的金頂,輕聲道︰“巫族會派人前來協助鎮守南疆,但若魔氣再犯...”她沒有說完,只是將腰間的巫鈴握緊。
當夜,歐陽逸飛獨自登上觀星台。龍淵劍在月下泛著清冷光芒,遠處山林間偶爾傳來夜梟啼鳴。梅降雪的腳步聲從身後傳來,軟鞭隨意搭在她肩頭︰“在想什麼?”
“在想幽冥教殘留的隱患。”歐陽逸飛望著天際閃爍的星子,“九幽尸皇雖滅,但那些散落的尸骸,還有教主未完成的邪術...”他握緊劍柄,龍淵劍發出低鳴,“這或許只是個開始。”
梅降雪的軟鞭輕輕卷住他的手腕,帶著溫度的觸感驅散了夜的寒意︰“那就兵來將擋。至少現在,我們守住了峨眉山。”她指向金頂方向,燈火通明的大殿里,雷火鼎正散發著溫潤光芒。
山風掠過,龍淵劍與軟鞭同時輕顫。歐陽逸飛知道,江湖的平靜只是暫時的。但只要手中有劍,身旁有並肩之人,無論前方有多少風雨,他們都將繼續守護這片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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