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址，”余梨猶豫了一下，“還有她每天會去哪，干什麼。”
“好，”女人從桌子下面的抽屜里抽出一個很厚的本子，“名字是哪兩個字？”
“年年有余的余，溫度的溫。”
女人的手指飛快翻動，最後停在本子中間的某一頁，女人身體前傾，仔細觀察。
過了好一會才道︰“52號路有一所學校，她就住在學校正對面。”
女人眯起眼楮，掰著手指頭數︰“早上八點送孩子上學、中午十二點接孩子放學、下午一點送孩子上學、下午五點接孩子放學。
“孩子上學的時候，她開著房子四處尋找任務鑰匙，一般幾天來市場賣一次。”
“學校，”周錦吃了一驚，“現在竟然還有學校。”
女人露出一副你不懂的表情︰“32區現在有五所學校，這個是三天前才開的。余溫的孩子本來在68號路的學校上學，但是一個星期前因為攻擊同學被開除了。”
余梨的眼楮暗淡下去，輕輕問︰“她的人緣好嗎？”
“誰？”女人嗤笑一聲合上本子，身體靠向椅背，滿臉不屑一顧，“天天圍著一個熊孩子轉的人能有什麼人緣可言？”
謝晏來了突然興致︰“她的孩子人品很差？”
“是啊，”女人不客氣地點點頭，“我把話放這了，他早晚會把自己作死。”
“謝謝，多少錢？”
“100。”
付過錢之後，眾人離開信息販賣點，在市場漫步目的地走。
本來打算得到信息之後直接沖過去，可是余梨麻木的眼神和表情，讓她們突然陷入了迷茫。
她們拖著慢吞吞的步子，良久，誰都沒有說話。
顏寧摸摸余梨低垂的頭，語氣格外輕柔︰“中午了，該吃飯了。”
中午十二點，她們坐在了一家手工餛飩攤上，點了五大碗野豬餡的餛飩。
老板是一個大約五十多歲的女人，穿著舊衣服改成的圍裙，一個人在案板前忙忙碌碌。
一邊和面一邊翻動架在火上的大鐵鍋里的湯，餛飩湯底濃郁鮮美，香味飄出很遠。
不一會，移物異能的老板把五碗餛飩送了過來，她們的餛飩剛撈出來，新的餛飩又下了鍋。
客人源源不斷，五張不大的桌子坐滿了人。
隔壁桌的客人衣服上的血還沒干，看起來剛剛經歷了一場廝殺。
她嘗了一口餛飩，然後不自覺地眯起眼楮︰“老板，你這餛飩真好吃，白面哪來的？”
老板還在和面，額頭冒出一滴滴汗珠，但還是熱情地笑著︰“我女兒是植物系，妹妹是重力屬性，她們一個種一個磨。”
“我媽媽以前也在街邊買餛飩，您一個人會不會太辛苦了？”
“不辛苦，今天她們去賣任務鑰匙了，平時都在攤上幫我的。”
許未听著兩個陌生人的對話，喝了一口餛飩湯，一塊紫菜跟著熱湯流進嘴里。
許未咀嚼紫菜，不知為什麼，突然嘗出這紫菜出自造食異能者之手。
她笑著搖搖頭，平時從來不覺得造食異能變出的食物和接近普通的食物有什麼區別，可是當它們放在一起的時候，那種讓人不適的違和感還是出現了。
第二天一大早，還沒吃飯的時候，許未她們就順著路牌的指引，找到了52號的學校。
它與其說是一所學校，不如說只是一座普通的房子，房子整體是淺藍色的，比許未她們的家還要小上一點，目測容不下幾間教室。
學校旁邊有一片大空地，被許多高高的木柵欄圍了起來，中間是一扇木制的大門，空地潦草地種著一些雜草，這便是學校的操場了。
學校對面停著二十幾幢房子，看來有不少學生家長選擇在這里安家。
她們在這些房子前一一走過，最後終于看見了一座溫馨漂亮的小房子。
房子上方掛著一塊纏繞著花環的小木板，上面刻著︰“相親相愛一家人”。
幾個劃痕般的大字在她們看來格外刺眼。
謝晏看著房子上的字母d，皺起眉，不解地問道︰“一個d級隊伍為什麼這麼執著去學校，這種年代上學應該很貴吧。”
許未拉過余梨的手，把她們帶離一幢幢房子，走進了沒有上鎖的學校。
一打開房門，整個學校的配置盡收眼底，左邊是一間小小的校長辦公室，它的對面是稍大一些的老師辦公室，正前方是一間大大的教室。
眾人踏進略顯窄小的走廊，敲響了校長辦公室的門。
一個長著標準教師臉的老人打開了門，她不冷不熱地詢問︰“你們有事嗎？”
謝晏輕輕撥開前面的周錦，把余梨推向前，說︰“我們辦入學。”
老人把她們請進屋，讓她們在椅子上坐下，介紹說︰“時局混亂，我們的學費按天交，一天五十異能幣，你們看看能不能接受。”
周錦問︰“學校都教什麼？”
“目前有語文課、數學課、歷史課和異能課。
“語文課教孩子們識字；數學課教孩子們計算異能幣；異能課教孩子們生存；歷史課讓孩子們不要忘記世界重置前我們的生活。”
老人如數家珍，看來這個問題她回答過很多遍。
謝晏遞過異能幣卡︰“我們五個入學，今天先上一天課觀察一下。”
老人沒有接過異能幣卡，只是看看她們，平靜地說︰“我們不招收成年人。而且，如果你們想讓她上課，建議明天再入學。”
“為什麼？”
“今天是促進家長和孩子感情的親子會，只做游戲不上課。不過家長的人數不限，如果你們不介意的話，可以作為她的家長參加。”
付完五十塊之後，五人回家吃了一頓豐盛的早餐。
余梨吃得不多，很快就吃完了，但還是心不在焉地坐在餐桌旁喝著牛奶。
謝晏把剩下的三人趕到一邊，只剩下她自己陪著余梨。
周錦坐在許未身邊，越來越向她靠近，許未把耳朵湊過去，听見周錦小聲說︰“我不應該這樣，讓她面對拋棄她的家人對她根本沒有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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