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篷內,許平升猛地睜開眼楮。
“別動。”謝雨辰按住他的手腕,“你受傷了。”
封住窗戶的布被風吹得嘩啦作響。許平升試著坐起,全身傳來撕裂般的疼痛,他看見自己的雙臂纏滿繃帶,指關節處露出血跡。
“張倩和李明…”
謝雨辰神色暗淡,搖了搖頭。
許平升閉上眼楮,責任如千鈞巨石壓在胸口,讓他幾乎無法呼吸。
帳篷簾被掀開,徐茜一瘸一拐地沖進來,腿上的木板夾固足以說明骨折的嚴重程度。她徑直撲向許平升,雙臂緊緊環住他,整個人顫抖不已。
“謝天謝地…你終于醒了!”徐茜哭得滿臉淚水,嘴唇貼上許平升的額頭,“騙子…你說過不會有事的…”
許平升僵在原地,這樣親密的接觸出乎意料。謝雨辰輕咳一聲,站起身︰“我去叫陳醫生。”
帳篷簾落下後,徐茜仍緊緊抱著許平升。
“松開。”許平升的聲音沙啞,“我沒事。”
“沒事?”徐茜松開手,紅著眼楮盯著他,“你差點死在那條蛇怪物手里!你知道大家有多擔心嗎?”
“你以為你是神嗎?”徐茜突然激動,“能左右生死?末世就是這樣,許平升。活著的人需要你,而不是你的自責!”
許平升猛地看向徐茜,眼底閃過掙扎。
許平升點點頭,目光掃過她腿上的傷︰“你應該好好躺著。”
“我腿傷了,又不是廢了。”徐茜撇過頭去,“你昏迷了一天一夜,大家都擔心死了。”
謝雨辰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肉湯走進來,她巧妙地擠開徐茜,佔據許平升床邊的位置。
“喝點湯。”謝雨辰聲音平靜,眼神卻銳利地掃過徐茜,“你的腿需要休息,徐茜。”
徐茜咬了咬嘴唇,起身時踉蹌一下,許平升下意識伸手想扶,卻被謝雨辰擋住︰“我送她出去。”
“我自己能走。”徐茜冷冷丟下一句,拄著拐杖離開。
謝雨辰舀起一勺湯,放到許平升唇邊︰“喝吧,後勤的人炖了一夜的。”
“其他人怎麼樣?”許平升接過碗,自己吃了起來。
“老李昏迷一天已經醒了,頭部輕微腦震蕩。小周傷勢穩定。”謝雨辰頓了頓,“我們…已經為張倩和李明立了墓碑,就在山坡下的樹林里。”
許平升手一抖,差點打翻碗。湯水的熱度滲透進他冰冷的心髒,化作一股難以言喻的痛。
帳篷外,細碎的腳步聲越來越多。簾子被掀開,陳世淳領著孫劍軍、劉海濤等人魚貫而入。
“終于醒了!”陳世淳語氣輕松,眼中卻帶著憂慮,“擔心死我們了。”
許平升強撐著坐起︰“張倩和李明的事,我——”
“閉嘴。”孫劍軍打斷道,臉上是少有的嚴肅,“你想說什麼?道歉?承擔責任?許平升,在那種情況下,換做任何人指揮,結果可能更糟。”
“你們不明白。”許平升攥緊被單,“我應該更小心,我應該預見到危險…”
“既然清醒了,”孫劍軍岔開話題,“關于武器的事,我和馮震已經清點完畢。56式步槍五百七十四支,彈藥九十四萬發,重機槍十五挺,機槍八挺,還有不少配件。”
許平升眼楮亮了起來︰“這足夠武裝整個基地了。”
“問題是,”陳世淳皺眉,“大部分人不會用。”
許平升掙扎著坐直身體︰“從明天開始,全基地實行軍事訓練。每個人,包括女性在內,都必須學會基本的射擊和自衛技能。”
“有了這些武器,我們的處境會好很多。”劉海濤點頭,“但同時也意味著更多人會想搶。”
“所以我們必須更強。”許平升斬釘截鐵,“我們的生存法則很簡單——高築牆,廣積糧,緩稱王。”
“緩稱王?”孫劍軍挑眉。
許平升微微一笑︰“是啊,先活下來,再談其他。”
許平升猛地掀開被子準備下床。
“你干什麼?傷還沒好!”
“看看大家在做什麼。”許平升利索地穿上外套,“那條變異青蛇已經證明山下不安全,我們必須加快防御工事建設。”
謝雨辰攙扶著他走出帳篷,映入眼簾的是一片繁忙景象——人們正在加固圍牆,搬運物資,甚至有幾個小組在空地上練習格斗。
許平升注視著遠處幾名年輕女性正笨拙地拆裝步槍,孫劍軍和馮震在一旁耐心指導。他們手法生疏,卻專注而認真。
一聲驚呼打破了短暫的寧靜。訓練場上,一個年輕女孩——李玲,不小心扣動了扳機,子彈擦著旁邊人的耳朵飛過,打中了遠處的木樁。
所有人驚慌失措,唯有孫劍軍沉著冷靜︰“繼續訓練!記住這個教訓——槍口永遠不對人,手指永遠離開扳機,直到你確定目標!”
山下,原本簡易的籬笆正被一排排結實的木樁和鐵絲網替代,幾輛車往返于不同區域之間,運送著各種建築材料。
陳世淳給許平升介紹道,“大家分成幾個小組,正在給纜車站、游客中心和山上的民宿區築防。天氣越來越冷,工程進度比預期慢,但沒人喊苦。”
許平升默默注視著這一切,胸中涌起一股暖流。在這末世寒冬里,這些幸存者沒有被恐懼擊垮,反而凝聚成了一股更加堅韌的力量。
“走,下去看看。”他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步伐堅定地走出房間。
山下的溫度比屋內低了許多,寒風夾雜著雪花刮在臉上,如同無數細小的刀片。許平升站在高處,俯視整個基地區域。曾經只是為了應付零星喪尸的簡易防線,如今正在變成足以抵御成群襲擊的堅固工事。
“許哥!”馬俊杰遠遠看到許平升,興奮地跑過來,“你終于醒了!”
“嗯,看來我昏迷的這段時間,大家都沒閑著。”
“可不是嘛!”馬俊杰搓了搓被凍得通紅的手,“孫連長說喪尸隨時可能找上門來,必須抓緊時間。”
許平升點頭,目光轉向遠處正在指導居民設置路障的孫劍軍。後者察覺到許平升的視線,抬頭致意,然後繼續忙碌。
“鏡湖那邊的玉米怎麼樣了?”許平升突然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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