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朱保國還是覺得過意不去,一百發子彈,太少了,根本不足以表達他們的感激之情。
“沒有可是。”許平升站起身,“我們的人手也有限,不可能時時刻刻保護你們。你們有槍,也能分擔一部分防御壓力。這一百發子彈,算是我們交換的誠意。你們的,我已經看到了。”
他目光掃過在場的每一個士兵,最後落在馮震臉上︰“現在,我想知道,你們手里,除了這兩百發子彈,還有多少存貨?或者說,你們知不知道,這附近,哪里還有可能找到彈藥?尤其是步槍子彈和手榴彈。”
這個問題,像是一盆冷水,瞬間澆滅了馮震和朱保國心中的那點因為被接納而產生的溫情。他們臉上的感激之色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凝重和警惕。
許平升沒有催促,只是靜靜地看著他們。他知道,這才是真正的考驗。之前的示好,送藥,送光明,都是鋪墊。現在,他要的是實際的東西。
馮震和朱保國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眼中看到了猶豫。彈藥儲備,這是他們最後的底牌,也是他們能否在末世中立足的根本。如果全部告訴許平升,萬一……
但如果不說,剛剛建立起來的那點脆弱的信任,恐怕會立刻崩塌。他們現在的處境,根本沒有討價還價的余地。
朱保國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他想開口,卻被馮震用眼神制止了。
馮震深吸一口氣,仿佛做出了一個艱難的決定。他沒有直接回答許平升的問題,而是反問了一句,聲音有些沙啞︰“許先生,如果……如果我們把知道的一切都告訴您,您能保證,我們的人,能得到和您的隊員一樣的待遇嗎?不是食物和藥品,我說的是……機會,一個能真正活下去,而不是苟延殘喘的機會。”
他盯著許平升,等待著他的回答。這個問題,比那兩把槍和子彈,要沉重得多。
許平升身體微微前傾,他能感覺到馮震話語中的絕望和期盼。他沒有立刻給出承諾。
“我能保證的是,只要你們真心加入,遵守基地的規矩,為基地的生存和發展做出貢獻,你們就能得到應有的尊重和物資分配。至于活下去的機會……”
許平升的嘴角扯出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在末世,誰也無法向別人保證這個。我們能做的,只是抱團取暖,一起去爭取那個機會。我的人,也是一樣。”
他沒有畫餅,沒有虛無縹緲的承諾,只有冰冷而現實的條件。
馮震的肩膀塌了一下,似乎有些失望,但隨即又挺直了。他從許平升的話里,听出了一種別樣的實在。這種實在,比那些虛假的承諾,更能讓人安心一點。
他沉默了幾秒,終于開口︰“我們……我們手里,除了這兩百發,還有三百多發步槍子彈,型號比較雜。手榴彈……還有最後六顆。至于彈藥庫……”馮震的眉頭緊鎖,像是在努力回憶,“我們之前撤離的時候,路過一個縣城的武裝部,但那里已經被喪尸佔領了,我們沒敢靠近。具體位置,我可以畫給您。還有一個地方,是我們團部以前的一個小型秘密彈藥儲備點,很隱蔽,但距離這里非常遠,而且……我也不確定那里現在是什麼情況了。”
許平升靜靜地听著,沒有插話。馮震說完,他才緩緩點了點頭。
“很好。”他伸出手,“地圖,明天給我。至于那個儲備點,以後有機會,我們或許可以一起去看看。”
馮震看著許平升伸出的手,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握了上去。兩只手,在昏暗的燈光下,短暫地交握。
......
第二日清晨,天剛蒙蒙亮,風雪依舊沒有停歇的跡象。
許平升剛安排好晨間的巡邏和物資整理計劃,就看到一個身影踉踉蹌蹌地從山下游客中心的方向跑了上來,是負責照顧孫劍軍的李娜。她旁邊,張大媽扶著腰,氣喘吁吁。
“許哥!許哥!”李娜隔著老遠就喊了起來,聲音里帶著一絲慌亂,“孫連長他……他醒了!”
許平升眉頭一挑。這麼快?
“但是……但是他情況不太好!”李娜跑到跟前,上氣不接下氣,“他一醒過來就吐,吐得滿地都是黑水,現在又燒起來了,說胡話!”
張大媽也喘勻了氣,臉色凝重︰“我看那嘔吐物,像是把肚子里的髒東西都吐出來了。人是清醒了一陣,問了這是哪兒,然後就又迷糊了。摸著額頭像烙鐵一樣。”她心里嘀咕,這到底是好轉還是回光返照?高燒不退,嘔吐不止,可不是什麼好兆頭。
馮震和朱保國等人听到動靜,也從臨時清理出來的房間里沖了出來,臉上寫滿了焦急。他們一夜未眠,此刻听到孫劍軍的情況反復,更是心急如焚。
“許先生,我們連長他……”朱保國嘴唇哆嗦著,不敢往下想。
許平升擺了擺手,示意他們冷靜︰“別慌。我去看看。”他轉向張大媽,“張大媽,麻煩您再跟我跑一趟。李娜,你先去把昨天晚上準備好的那幾支葡萄糖和生理鹽水拿過來,還有退燒針劑。”
一行人匆匆趕到游客中心孫劍軍臨時的“病房”。房間里彌漫著一股酸腐和藥味混合的怪異氣味。孫劍軍躺在木板上,雙眼緊閉,臉色潮紅,嘴里發出意義不明的囈語,身體時不時抽搐一下。
許平升上前,伸手摸了摸孫劍軍的額頭,確實燙得驚人。他仔細觀察著孫劍軍的瞳孔和呼吸,又看了看地上的嘔吐物。那些黑褐色的粘稠液體,散發著令人作嘔的腥臭。
這到底是排毒反應,還是身體徹底垮掉的前兆?
“先給他補充體液,用退燒藥。能不能挺過去,就看他自己的意志力了。”
這種情況,在這個缺醫少藥的末世,九死一生。但孫劍軍能醒過來一次,並且排出那麼多毒素,或許也是一個轉機。
李娜很快帶著藥品趕到,在張大媽的協助下,給孫劍軍扎上了吊瓶。冰冷的液體緩緩輸入孫劍軍干枯的血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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