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繞到醫院側面,發現一扇窗戶被打破了。窗框上還殘留著一些血肉組織。
“從這里進去。”許平升示意。
甦德全和馬俊杰上前,先探頭觀察了一下里面。
“里面很黑,好像沒什麼動靜。”甦德全說。
許平升第一個翻窗進入,馬俊杰緊隨其後,然後是甦德全,最後是老李。
醫院內部一片狼藉,走廊里堆滿了雜物,空氣中彌漫著消毒水、血腥和腐敗混合的味道。光線昏暗,只能勉強看清周圍的環境。
“我們分頭找,還是在一起?”馬俊杰問。
“在一起。”許平升果斷道,“醫院太大,分頭太危險。先去藥房,一般在一樓或者地下室。然後是手術室,通常在高層。”
四人小心翼翼地沿著走廊前進。腳步聲在寂靜的醫院里顯得格外清晰。他們經過一個又一個病房,里面空無一人,或者只剩下一些破碎的家具和凌亂的床鋪。
突然,前方傳來一聲輕微的響動。
“噓!”許平升立刻停下腳步,示意大家隱蔽。
他們躲進旁邊一個房間的門後,探頭朝走廊看去。
昏暗的光線中,一個晃動的黑影出現在走廊盡頭。它搖搖晃晃地走著,發出低沉的嘶吼。
是一只普通喪尸。
馬俊杰舉起氣槍,瞄準了那只喪尸。
“噗!”一聲輕響。鉛彈精準地命中了喪尸的眉心。
喪尸的腦袋向後仰了一下,但並沒有倒下,只是步子頓了頓,嘶吼聲更大了些。
“皮真厚!”馬俊杰皺眉,又補了一槍。
第二槍命中同一位置,喪尸這才晃了幾下,轟然倒地。
“氣槍對付普通喪尸還可以,但要打頭才行。”許平升說,“看來醫院里的喪尸可能也有些強化。”
他們繼續前進,更加小心。醫院的布局復雜,走廊交錯,房間眾多。他們沿著指示牌尋找藥房,但奇怪的是,很多指示牌都已經被破壞了。
“藥房一般在一樓。”老李閱歷比較豐富,回憶著,“手術室和住院部在高層。”
他們先探索了一樓,發現了一個像是門診藥房的地方,但里面已經被洗劫一空,藥櫃倒塌,藥瓶碎片散落一地。
“看來有人來過了。”甦德全說。
“也可能是其他意外。”許平升看著地上的痕跡,“不過得小心,這里可能還有其他東西。”
他們決定去地下室看看。醫院的地下室是太平間、設備間,但是也有儲藏室,可能還有醫療物資。
通往地下室的樓梯間一片漆黑,空氣冰冷潮濕。他們打開手電筒,微弱的光束照亮了狹窄的樓梯。
“喀拉……喀拉……”
就在他們下到一半的時候,樓梯下方突然傳來一陣奇怪的聲音,像是什麼東西在拖拽著地面,又像是骨骼摩擦的聲音。
四人立刻停下腳步,屏住呼吸。手電筒的光束向下照去,卻被黑暗吞噬。
聲音越來越近,伴隨著一種令人不安的低吼。
“什麼東西?”馬俊杰緊張地問。
“應該是喪尸……但聲音不對勁。”許平升握緊了武士刀。
一個巨大的黑影緩緩出現在樓梯拐角處。手電筒的光束勉強照亮了它的輪廓。
那是一個體型異常龐大的喪尸,足足有兩米多高,身體臃腫不堪,皮膚呈現一種不自然的灰綠色。
它似乎少了半條腿,正用一只粗壯的手臂拖拽著身體,在地上摩擦著前進,發出刺耳的喀拉聲。
它的腦袋扭曲變形,嘴里發出一種低沉的、如同野獸般的咆哮。
“靠!這什麼玩意兒?!”馬俊杰驚呼一聲。
“變異喪尸!”甦德全臉色凝重。
這只喪尸給人的壓迫感,遠超他們之前遇到的任何一只普通喪尸。那龐大的身軀和詭異的姿態,讓人不寒而栗。
而且,它似乎對光線和聲音非常敏感,手電筒的光束和他們的驚呼聲,都讓它變得更加狂躁。
它猛地抬起頭,那張扭曲的臉上,一雙渾濁的眼楮死死地盯住了樓梯上的四人。
......
寸頭站在醫院頂樓邊緣,眯起眼楮盯著遠處緩緩駛來的重卡,興奮地一揮手︰“鐵哥!快看!有車來了!”
被喚作鐵哥的趙光鐵小跑過來,他留著一頭短平頭,一張大眾臉上寫滿謹慎。他探出身子,目光如鷹隼般鎖定那輛重型卡車。
“媽的,真來人了。”趙光鐵低聲道。
身後的窗沿處又冒出兩個人影,都是一臉期待地望向遠處。
“鐵哥,要不要聯系下面開重卡的人?”寸頭搓著手問,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趙光鐵搖搖頭︰“先別急,看看情況。”他皺著眉頭,“下面的人不一定可信。現在這世道,誰知道是人是鬼。”
“鐵哥,他們要是路過怎麼辦?”另一個手下擔憂地問。
正說著,身後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兩名警察匆匆趕來,走在前面的是年輕警官鄧憲偉,警帽歪斜在一邊,臉上帶著明顯的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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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在搞什麼?”鄧憲偉沖著他們吼道,“趙光鐵,說好的不許擅自行動!”
年紀稍長的吳警官拉住他︰“小鄧,別激動。”他轉向趙光鐵,“什麼情況?”
“吳警官,下面有輛重卡開過來了。”趙光鐵指著遠處。
鄧憲偉一听,立刻跑到邊緣張望︰“?真的嗎?”他聲音微微顫抖。
“但是不像政府官方的人,”趙光鐵搖頭,“只是一輛卡車,沒看見什麼標志。”
鄧憲偉臉上的希望之色瞬間黯淡下來。
吳警官嘆了口氣︰“別管是誰,能遇上活人就是好事。”
幾人沉默地望著遠處的重卡,各懷心思。
這群人的組合頗為奇特——監獄犯人和獄警,末日下的不得已聯盟。
喪尸病毒爆發時,青峰監獄里的犯人和警察開始變異。那段記憶至今讓他們心有余悸。
鄧憲偉當時第一反應是關閉大門,嚴加警戒。但隨著越來越多的人被感染,情況失控,他不得不冒險分發槍支給可信的犯人,組織反抗。
血腥的廝殺後,監獄里的警察幾乎全軍覆沒,只剩鄧憲偉和吳警官兩人。犯人也所剩無幾,趙光鐵和他的三個兄弟是為數不多的幸存者。
“記得我們剛進縣城那會兒嗎?”寸頭突然說,“差點就交代在那兒了。”
鄧憲偉臉色難看︰“不提了。”
當時他們被迫組隊逃離監獄,卻在進入縣城時遭遇大群喪尸包圍,慌不擇路跑進醫院。從那以後,他們就被困在了醫院住院部,靠著找到的葡萄糖水勉強維持生命。
“多虧了鐵哥那一槍,否則我早成了喪尸的盤中餐。”寸頭抹了抹額頭,似乎又回到了那個驚魂時刻。
趙光鐵沒接茬,目光依然盯著那輛緩慢接近的重卡。
“要不要弄個信號?”他問。
鄧憲偉瞥了他一眼︰“用什麼弄?”
“床單?”寸頭提議。
“萬一招來的不是人呢?”吳警官提醒道,“或者是那種殺人越貨的亡命徒?”
趙光鐵冷笑一聲︰“比我們還亡命?”
“那車里的人如果不上來,我們也沒法下去。”第三個犯人終于開口,聲音低沉,“那個變異喪尸還守在樓下。”
提起那只喪尸,所有人臉色都變了。那東西已經困住他們一周多了。
“我們的子彈都打完了。”鄧憲偉懊惱地說。
吳警官將手搭在年輕同事的肩上︰“小鄧,那不是軍警車輛,別抱太大希望。”
鄧憲偉臉上閃過失望,但很快調整過來︰“不管他們是誰,我們都得合作。”他看向趙光鐵等人,“現在世道不同了,你們也不是什麼窮凶極惡的罪犯,只是些小偷小摸的。手上沒沾過血,我們可以一起努力活下去。”
趙光鐵苦笑︰“警官,我們也想活啊。”他指了指樓下,“但那該死的怪物守著樓梯,我們試過各種辦法,可沒工具沒武器,只能被困在這樓上。”
“那就祈禱下面那幫人有本事上來吧。”吳警官望著遠處,“或者,他們願意幫我們一把。”
“要是他們有槍就好了。”寸頭嘟囔著。
幾個人站在醫院頂樓,緊張地注視著那輛逐漸靠近的重卡,心中充滿期望與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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