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山上走!”許平升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
寸頭中年男人劉海濤沒有任何廢話,立刻招呼著身邊僅存的三個同伴,跟著許平升等人,朝著遠離湖岸的山坡上退去。
身後,鏡心湖畔的喪尸雖然有一部分被發電機吸引,但仍有相當數量被新鮮血肉的氣息重新拉回,嘶吼著試圖追趕。更麻煩的是,纜車站方向那台備用發電機的轟鳴聲,此刻變得有些力不從心,忽強忽弱,像是隨時會熄火。噪音的減弱,無疑會讓更多喪尸失去目標,重新被他們這些活人吸引。
一行人剛沖上一個小坡,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就看到側前方一處依山而建的二層觀景露台下方,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呼喊和零星的槍聲!
“這邊!快!拉兄弟一把!”
只見七八個衣衫襤褸、滿臉驚惶的人正從觀景露台二樓用床單擰成的繩子往下爬,動作笨拙而慌亂。而在他們下方不遠處的山坡灌木叢里,還有三個人正背靠著背,用砍刀和消防斧艱難地抵擋著七八只聞聲而來的喪尸,顯然是在為上面的人爭取逃脫時間。
“媽的,還有人!”陳世淳罵了一句,但腳步卻沒停,跟著許平升就往那邊沖。
劉海濤和他的手下也毫不猶豫地跟上。剛剛經歷過絕望和被拯救,他們此刻對許平升有種近乎本能的信任和服從。
許平升速度最快,如同一道黑色的閃電,瞬間切入戰團。武士刀寒光凜冽,刀鋒過處,喪尸肢體橫飛。他並不追求一擊斃命,而是以最快的速度斬斷喪尸的四肢,使其失去行動能力,效率極高。
謝雨辰緊隨其後,弩箭連發,精準地射向威脅最大的幾只喪尸的頭顱。陳世淳則抱著孩子,和徐茜一起,與劉海濤帶來的人護住兩翼,防止有漏網之魚。
下方負責斷後的三人原本已經快要支撐不住,見到援兵如同天降,頓時精神大振。其中一個穿著沾滿油污廚師服的胖子,揮舞著一把厚背砍刀,嗷嗷叫著︰“兄弟們!援兵到了!砍死這幫狗娘養的!”
有了許平升這個強力箭頭,再加上謝雨辰的遠程支援和劉海濤等人的加入,原本岌岌可危的局面迅速被扭轉。不過幾分鐘的功夫,圍攻那三人的七八只喪尸就被砍翻在地,徹底沒了動靜。
從露台逃下來的七八個人也終于安全落地,一個個癱坐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氣,看向許平升等人的眼神充滿了驚魂未定和感激。
“謝……謝謝!謝謝你們!”一個看起來二十五六歲,穿著夾克衫、面容還算俊朗的年輕人掙扎著站起來,走到許平升面前。他從口袋里摸出一包被壓得有些變形的香煙,抽出一支遞向許平升,臉上擠出笑容︰“兄弟,救命之恩!我叫蔣青,這位是?”
許平升瞥了一眼遞過來的香煙,沒有接,目光掃過地上還在抽搐的喪尸殘肢,以及遠處湖邊和商業街方向隱隱傳來的更多嘶吼聲。“先別說這些,這里不安全,把這些東西徹底解決了再說。”
蔣青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但很快反應過來,收回手點點頭︰“對對對,兄弟說得是!安全第一!”說著,他招呼自己那邊的人,“都別歇著了!過來幫忙,把這些玩意兒腦袋都砍了!”
新加入的這批人雖然體力消耗很大,但求生的欲望讓他們不敢怠慢,紛紛拿起手邊能找到的武器,對著地上失去行動能力的喪尸進行補刀。
許平升走到那三個負責斷後的人身邊,其中那個廚師胖子正一屁股坐在地上,擦著額頭的汗。“剛才謝了,兄弟!我叫王大海,掌勺的。”
“許平升。”他簡單報上名字,目光轉向下方,“下面還有嗎?”
“沒了,就這幾只,是從商業街那邊溜達過來的。”另一個拿著消防斧的漢子說道,他看起來像個保安。
很快,地上的喪尸被徹底解決。許平升這才示意大家繼續往山坡上走,找了個地勢稍高、視野相對開闊的平台暫時休整。這里似乎是某個觀景台的附屬區域,有石桌石凳,旁邊還有個已經倒塌一半的小賣部。
“兄弟,這次真是多虧你了!”劉海濤走過來,再次鄭重道謝,他指了指自己身邊的三個人,“我叫劉海濤,這是老趙、小李、阿強,我們原來是景區管理處的。”他又指了指蔣青那邊,“他們……是昨天才跑到山上來的游客。”
許平升點點頭,看向劉海濤︰“你們還有多少彈藥?體力怎麼樣?”
劉海濤臉上露出一絲苦澀︰“彈藥……那把步槍就剩最後三個彈匣了,手槍子彈更少。體力……還行,就是餓得慌。”他頓了頓,湊近一步,壓低聲音,“許兄弟,你得小心點那個蔣青,看著人模狗樣的,其實跟我們不是一路人。我們守著物資,他帶人硬搶過,要不是喪尸突然沖進來,我們……”
話沒說完,但意思很明顯。
站在許平升身側的謝雨辰聞言,握著弩弓的手指微微一緊,目光不動聲色地掃過不遠處的蔣青等人。蔣青正和那個廚師胖子王大海低聲說著什麼,眼神不時瞟向許平升這邊,尤其是徐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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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世淳抱著孩子,警惕地看著那群新來的人,下意識地往許平升身邊靠了靠。
就在這時,劉海濤似乎想起了什麼,臉色一沉,對著蔣青那邊喊道︰“蔣青!你那個手下小江呢?剛才沒看到他!他去哪了?”
蔣青那邊的一個年輕人立刻反駁︰“濤哥你什麼意思?小江剛才跟我們一起突圍,後來人太多沖散了,誰知道他跑哪去了!”
“放屁!”劉海濤身邊的老趙脾氣火爆,指著那年輕人罵道,“剛才我們被堵在露台,就看到小江一個人鬼鬼祟祟往山下跑!是不是去找你們藏起來的槍了?”
“你血口噴人!”
“是不是心里有鬼啊?”
雙方立刻爭執起來,氣氛驟然緊張,剛剛才並肩作戰的情誼蕩然無存,隱隱有劍拔弩張的態勢。
“都他媽給我閉嘴!”
一聲厲喝打斷了爭吵。眾人循聲望去,只見蔣青不知何時已經站到了平台邊緣,身邊還站著一個身材異常壯碩、剃著板寸、眼神凶悍的青年。兩人手里,赫然都拿著一把手槍,黑洞洞的槍口正對著許平升他們!
那個壯碩青年,正是之前劉海濤提到的,失蹤的“小江”!看來他剛才趁亂,確實是去取他們藏匿的武器了。
“許兄弟是吧?”蔣青臉上那點感激之情早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赤裸裸的貪婪和威脅,“我們明人不說暗話。山下那輛重卡,是你們開上來的吧?”
許平升面無表情,看著他,沒有說話。
“我們昨天就用望遠鏡看見你們了,連發電機都搬來了,真是大手筆。”蔣青冷笑一聲,用槍指了指山下的方向,“把車鑰匙交出來,我們可以讓你們跟我們一起走,或者,你們留在這里,自生自滅。”
“蔣青!你他媽的恩將仇報!”劉海濤氣得臉色鐵青,握緊了手里的消防斧。
“劉主任,識時務者為俊杰。”蔣青旁邊的壯碩青年小江陰惻惻地開口,槍口晃了晃,“這世道,誰有槍誰有車,誰說了算!你們那幾發子彈,嚇唬誰呢?”
蔣青的目光又轉向了躲在謝雨辰身後的徐茜,舔了舔嘴唇︰“哦對了,這個小妞,我看上了,也得跟我們一起走。”
徐茜嚇得臉色發白,抓緊了謝雨辰的胳膊。謝雨辰將她護在身後,弩弓已經對準了蔣青,但對方有兩把手槍,距離又近,她根本沒有把握。
陳世淳更是把孩子緊緊抱在懷里,大氣都不敢出。
“別動!我知道你腰里也有槍!”小江立刻將槍口對準許平生,“想死嗎?你試試我開槍快還是你拔槍快?”
“鑰匙可以給你。”許平升突然開口了,聲音依舊平靜。
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蔣青和小江。
“許兄弟?”劉海濤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不過,”許平升繼續說,目光直視蔣青,“那車不是普通的車,你也看到了,我們改裝過,啟動程序有點復雜,一般人打不開。我得跟你們下去一趟,幫你們把車門打開,順便告訴你們怎麼操作。”
蔣青狐疑地看著許平升,似乎在判斷他話里的真假。重卡的操作確實可能比較特殊,而且他們也需要有人指路下山。
“行!”蔣青略一思索,便點頭同意了,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算你識相!小江,你看著他們!許兄弟,你跟我來!”
他顯然不打算讓許平升一個人靠近卡車,要親自盯著。
“許哥!”陳世淳急了。
“沒事。”許平升給了他一個安心的眼神,然後對蔣青說,“走吧。”
劉海濤等人雖然憤怒不甘,但在槍口下也不敢輕舉妄動,只能眼睜睜看著許平升跟著蔣青朝山下走去。
謝雨辰握著弩弓的手心里全是汗,大腦飛速運轉,思考著有沒有機會。
許平升和蔣青一前一後,沿著小路朝纜車站的方向走去。蔣青始終保持著警惕,槍口有意無意地對著許平升的後背。
“把槍收起來吧,”許平升頭也不回地說,“萬一走火對你我都沒好處。”
蔣青嗤笑一聲,但還是稍微放低了槍口︰“少廢話,快走。別耍花樣,不然……”他沒說完,但威脅之意溢于言表。
兩人沉默地往下走,山風吹過,帶著一絲涼意和遠處喪尸隱約的嘶吼。纜車站那台備用發電機的聲音已經徹底消失了,周圍重歸寂靜,只有他們兩人的腳步聲在空曠的山道上回響。
“你們倒是準備充分,連發電機都弄來了。”蔣青沒話找話,試圖緩解一點緊張,也像是在炫耀自己的觀察力,“前天就看到你們開車進山了,那卡車,夠勁!”
許平升沒理會他的試探,徑直走向停在配電房旁邊的重卡。
到了纜車站平台,蔣青停下腳步,朝山坡上方打了個手勢。很快,那個廚師胖子王大海,還有一個之前跟蔣青一起從露台下來的瘦高個青年,也小心翼翼地跟了下來,手里拿著砍刀和撬棍。小江則依舊留在上面,用槍看管著劉海濤、謝雨辰他們。
“許兄弟,請吧。”蔣青示意了一下重卡,自己則拉開了點距離,和王大海、瘦高個形成一個松散的三角,隱隱將許平升夾在中間。
許平升走到駕駛室門邊,並沒有立刻掏鑰匙,而是伸手在門鎖附近摸索著,又繞到車頭看了看。“這車改裝過,防盜系統有點特殊,直接用鑰匙有時候會鎖死。”他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手指在車門接縫處按了幾下,像是在解除什麼機關。
蔣青、王大海和瘦高個都緊張地看著他的動作,雖然懷疑,但也不敢催促。畢竟這輛能發電的大卡車,是他們離開這鬼地方的最大希望。
許平升又繞到副駕駛那邊,打開車門探身進去,在方向盤下面搗鼓了一陣,然後直起身。“好了,應該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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