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車在空曠的街道上行駛,引擎的轟鳴聲在死寂的縣城里顯得格外突兀。許平升一邊開車,一邊再次感受著身體的變化。
那股強烈的饑餓感絲毫沒有減退,反而愈發強烈,胃部甚至開始隱隱作痛。同時,肩膀上傷口處的麻癢感也更加明顯,他甚至有種錯覺,那里的皮肉正在蠕動、生長。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握緊了方向盤,眼神中閃過一絲凝重。無論如何,到了公安局,必須先找個安全的地方,好好檢查一下自己的身體。
青峰縣新開發區的道路寬闊而空曠,兩旁是嶄新的、卻已失去生機的樓盤和商鋪。
縣公安局的大樓在一片相對開闊的區域顯得格外醒目,灰白色的現代化建築,門口的廣場上還殘留著一些被推倒的隔離墩和散落的文件。
大門敞開著,一扇電動伸縮門扭曲變形地卡在一半,另一扇則不知所蹤。
院牆不高,但看起來還算完整。許平升沒有猶豫,直接將重卡開了進去,車頭幾乎頂在了主辦公樓那緊閉的玻璃大門前,龐大的車身再次成了一道可靠的屏障。
“老規矩,你在車上,鎖好門,注意警戒。”許平升拿起副駕駛座上的武士刀,又檢查了一下撬棍和射釘槍,對陳世淳囑咐道。
“嗯!許師傅,你千萬小心!”陳世淳用力點頭,懷里的孩子似乎感受到了緊張的氣氛,小聲地哼唧起來,他連忙輕輕拍撫。
許平升推門下車,一股混合著灰塵和淡淡血腥味的氣息撲面而來。他抬頭看了看辦公樓門楣上那枚莊嚴的國徽,以及旁邊“公安”和“poice”的大字,心中有些感慨。
曾經象征著秩序和安全的地方,如今也和外面一樣,被末日的陰影所籠罩。
地面上散落著一些黃銅色的彈殼,玻璃大門內側的地面上有拖拽的血痕,還有幾處深色的、早已干涸的大片污漬。
顯然,這里也曾發生過抵抗,但最終還是失守了。
他走路的聲音在空曠的大廳入口處產生了回響,打破了這里的死寂。幾乎是立刻,從左右兩側的走廊深處,傳來了低沉的嘶吼和拖沓的腳步聲。
來了。
許平升握緊了手中的武士刀,眼神平靜。
經歷過油庫的激戰,特別是與那只變異喪尸的生死搏斗後,他對付這些普通喪尸已經少了很多心理壓力。
正如他預料的,公安局內部似乎並沒有想象中那麼危險。末日爆發時,大部分警力肯定都被調派到街面處理混亂,留守的人員不會太多。
很快,六七只穿著警服、或者像是協警制服的喪尸從不同的方向搖搖晃晃地圍了過來。它們的動作依舊遲緩,威脅性遠不如油庫里的變異喪尸。
許平升沒有後退,反而主動迎了上去。他要速戰速決。
第一只喪尸是個穿著藍色襯衫、但領帶歪斜、臉上腐爛了大半的“警察”,它嘶吼著伸出干枯的手爪。
許平升腳步一錯,身體如同狸貓般靈巧地閃到它的側面,手腕一抖,新到手的武士刀劃出一道冰冷的弧線。
“嗤!”
刀鋒毫無阻礙地切開了喪尸脆弱的脖頸,腐爛的腦袋帶著一絲黑血飛了出去,滾落在地。沒有了頭顱的身體晃了晃,撲倒在地。
好快的刀!許平升心中暗贊。這武士刀的鋒利度和切割效率遠超撬棍,對付這種軟目標簡直是砍瓜切菜。
他信心更足,腳步移動更加迅捷。面對第二只試圖從側面撲來的女警喪尸,他甚至沒有去看對方的臉,反手一刀,精準地從其肋下刺入,斜向上貫穿了胸腔。
第三只、第四只……
許平升如同穿花蝴蝶般在幾只喪尸間游走,手中的武士刀上下翻飛,每一次出刀都簡潔而致命。劈砍、突刺、橫掃……冰冷的刀光不斷閃爍,伴隨著骨骼斷裂和被切開的沉悶聲響。
不到一分鐘,圍攏過來的六七只喪尸全部被他斬于刀下,散落在冰冷的大廳地面上。
整個過程行雲流水,甚至比他預想的還要輕松。他隱隱感覺到,自己的力量和速度,似乎比之前又有所提升?是錯覺,還是……身體真的在發生某種變化?
強烈的饑餓感再次如同潮水般襲來,胃部抽搐著抗議,讓他不得不彎下腰,拄著武士刀喘息了幾秒。他從背包里摸出方便面餅,撕開包裝就狼吞虎咽地塞進嘴里。
又干又硬的面餅在他口中仿佛成了最美味的食物,但幾口下去,那股源自細胞深處的饑餓感卻絲毫沒有緩解。
“不夠……遠遠不夠……”他低聲喃喃,眼神中閃過一絲困惑和焦慮。
他強迫自己壓下身體的不適,開始檢查大廳和附近的幾間辦公室。一樓大廳旁邊似乎是接待處和戶籍辦理窗口,里面一片狼藉,文件、表格撒了一地,電腦屏幕碎裂,抽屜大開,顯然被搜刮過。
他走進旁邊一間掛著“值班室”牌子的房間。里面有幾張簡易的床鋪,桌子上還有吃剩的泡面桶。牆角放著幾個空置的防暴盾牌和頭盔,但沒有發現任何槍支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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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都被帶走了?”許平升有些失望。他最主要的目標就是找到武器彈藥。
他又仔細搜索了幾個辦公室,財務室、檔案室……除了找到一些零散的警用裝備,比如手銬、警用強光手電沒電了)、對講機同樣沒電),以及一些散落在地上的9手槍彈殼外,一無所獲。
看來,這里的警察要麼是撤離時帶走了所有武器,要麼就是武器庫在別的地方。
就在他準備擴大搜索範圍,去樓上或者其他區域看看時,一陣輕微的、但清晰可聞的“ 噠”聲,突然從走廊盡頭一扇緊閉的鐵門後面傳了出來!
那聲音很輕,像是有人不小心踫到了門鎖,或者……是什麼東西在門後活動?
許平升的神經瞬間繃緊,他立刻屏住呼吸,握緊了武士刀,慢慢地、無聲地朝著那扇鐵門靠近。
那扇鐵門看起來異常厚重,上面沒有窗戶,只有一個小小的觀察口,門上掛著一個牌子,上面寫著兩個模糊但依然可以辨認的大字——“物證”。
物證保管室?
許平升心髒猛地一跳。警察局的物證保管室,里面通常會存放案件相關的各種證物,其中會不會……也包括收繳的非法槍支?
那“ 噠”聲又響了一下,似乎是從門內很近的地方傳來。
門後面,到底是什麼?是殘存的喪尸?還是……幸存者?亦或是別的什麼東西?
許平升將耳朵貼近冰冷的鐵門,試圖捕捉更多的聲音。但里面一片寂靜,只有他自己因為緊張而略顯急促的心跳聲。
他看了一眼鐵門上那把看起來頗為堅固的鎖具,又掂量了一下手中的武士刀和撬棍。無論門後是什麼,這個地方,他必須進去看看!
強烈的饑餓感和身體的異樣被暫時拋在腦後,對武器的渴望和未知的好奇心佔據了上風。他深吸一口氣,將撬棍的扁平端對準了鎖芯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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