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新家的新床墊原因,這一夜鄭慶仁睡的美滋滋,但又異常的疲憊。鄭慶仁習慣性的早起,身旁可謂完美身材的董慶慶還在沉睡。
躡手躡腳的出了門下了樓,開始準備早飯。
臨近八點,董慶慶穿戴整齊下了樓,幸福滿滿的坐在餐桌前。
昨夜發生的事,兩人都閉口不談。
鄭慶仁已經吃完了飯,和董慶慶約定了去小鄭村的踫面時間地點,去了佳仁車輛廠。
廠房的建設已經完工。佔地面積可能比不過平和縣規模比較大的國營廠,比如農機廠,紡織廠等,但廠房整體看起來新穎和氣派。
廠內的部門也已經搭配齊全,有了一套還算先進的管理體系。因為鄭慶仁不常出現,有些廠里的新人都不認識鄭慶仁。當然,鄭慶仁也不會非要去一趟新人崗位的生產線,強調自己才是真正的廠長。
守在大門的,還是老方,他也顧不得和縣車輛廠的房產矛盾,堅持跟來了新廠。
辦公樓里給鄭慶仁留了一間辦公室,因為長期沒人,里面也沒什麼辦公設備和工具。開了鄭潔欣的辦公室門,拿了一支鋼筆和一沓信箋回到自己辦公室,埋頭了兩個小時,寫了一張起訴狀,一封投訴信。都附頁了一份證據清單,證據內容讓鄭潔欣準備後加上。
看著接近約定的時間,鄭慶仁踩著三輪車從董慶慶的學校接了董慶慶,又行駛了幾分鐘到了董家。鄭星禾看到鄭慶仁和董慶慶,扯著嗓子嘶嚎,像是控訴被留下的不滿。坐上三輪車里董慶慶懷里的瞬間,竟然咧著嘴笑了。
伍璐把小家伙的物品放進了三輪車,說了一句︰“這個小人精。”
目光中依依不舍。
一個小時後,鄭慶仁一家三口進了小鄭村。
鄭慶仁下廚炒了兩個菜,離開了廚房,帶著鄭星禾去了打谷場跑著玩。
廚房里只有徐玉琴和董慶慶。
徐玉琴說︰“慶慶,慶仁這次回來什麼時候走啊?”
董慶慶有點奇怪鄭慶仁在的時候不直接問,剛離開問起自己。對徐玉琴有所了解的董慶慶很快明白徐玉琴的意思。
和昨天伍璐一樣,催二胎。
董慶慶隱隱有些不舒服,回答︰“家里的事不多,最快明天會走。”
“既然在家這麼短,今天就把禾禾留在這里,明天我和你爸再送回去。你和慶仁兩人能好好休息。”
徐玉琴等了一會也沒見董慶慶回話,看了過去,見董慶慶紅透了臉躲在了一邊。
…………
省城,淅淅瀝瀝下著小雨。
源酒倉庫大門外。
緊挨著門的一邊搭著一個兩個平方的簡易房,里面只有一張木板當床。木板上鋪了一塊藍色的鋪地,一條看不出是棕還是黑色的薄毯子。
門的另一邊,是一張紅漆木椅。唐大山就斜坐在椅子上,端著一個裝著茶水的搪瓷缸,看著腳邊的滴答的雨滴。
鄭慶仁已經離開省城大半個月,唐大山也已經在這門口的寸方地塊住了大半個月,當成了臨時的家,也是工作崗位。每當源酒運營中心的工作人員來倉庫,唐大山就負責當搬運工。豪縣來貨,唐大山就當卸貨工。
有一天晚上,有三個二十歲不到的小年輕試圖撬開倉庫,驚醒了一旁睡覺的唐大山。唐大山拎著鐵棍不懼怕對方人多,和對方拼了起來,打傷了對方兩人,被另外一個人攙扶著逃跑。唐大山平安無事。
原本閆松濤听從鄭慶仁的吩咐,間隔一兩天給唐大山帶幾個燒餅。從這次,閆松濤和劉庚兩人都會輪流給唐大山捎帶飯菜。幾天下來,唐大山都有一種胖了的感覺。
源酒的倉庫靠著紅星商場。福麗電器就開在紅星商場,所以唐大山的開水就是打著福麗電器員工的身份從紅星商場後勤部打的,偶爾還會從開水桌上攢點灑下的茶葉,放進搪瓷缸,半個月下來茶葉已經覆住了缸底。
唐大山喝了一口茶水。
“你是唐大山?”
唐大山前邊站了兩個。唐大山抬起了頭,看到了橄欖綠的制服。
黑色的雨傘下,兩個人的面孔都年輕。
唐大山摸不清對方是哪里來的,遲疑的說道︰“我是。”
其中一個看著比較小的說︰“六月十三號晚上十點三十五分,你是不是在這里用鐵棍打傷了兩個人?”
雖然用的是普通話,但夾著很重的廬州口音,唐大山想了想一會,才明白了問的內容,回憶了下說︰“那天晚上,我是趕走了三個小偷。”
另外一個人,掀開了唐大喊簡易房的雨蓬門,捏著鼻子鑽了進去。
年齡小的問︰“听清楚,我問的是,你是不是用鐵棍打傷了兩個人?”
“東子,找到了一根鐵棍,應該就是用這個打的人。”
鑽進屋里的人重新走了出來,手里攥著唐大山那根專門從倉庫里借的鐵棍。
唐大山反駁道︰“我打的是小偷。”
年輕的忽然一把扭住唐大山的胳膊,說︰“我們是淮河路派出所的,你涉嫌故意傷害他人,跟我們走。”
唐大山吃痛,掙扎了一下胳膊,另一只胳膊往外推著人。
“吧嗒。”
一鐵棍砸在了唐大山的胳膊上,讓唐大山胳膊瞬間縮了回去。
拎著鐵棍的人大聲喊︰“你敢襲警!”
又一棍敲在了唐大山的脊背上。
此時,閆松濤蹬著三輪車到了倉庫外,看到疼的扭曲臉的唐大山,急忙跑了過來。
看到了對唐大山動手人身上的制服,挺足謹慎的問︰“你們哪里的,他犯了什麼事打他?”
年輕的狠厲說︰“故意傷人,致人重傷。走開,不要擋路!”
唐大山這半個多月的安分守己,還有勤勞閆松濤看在眼里,有些不信的說︰“這是我們員工, 他傷人什麼時候的事?你們是哪里的?”
“十三號晚上十點多,這人在這里用鐵棍打傷了兩個人,我們是淮河路派出所的。”
十三號晚上十點多。
閆松濤知道唐大山和幾個小偷起了沖突,事發時,周邊還有兩個人見證,倉庫門上的鎖還有被撬的痕跡。閆松濤和劉庚住在這附近,听到消息還趕了過來,不過沒有損失,也沒抓到人,就沒報警。
這過了一個星期了,怎麼趕小偷又突然變成故意傷人!
此事,閆松濤大感蹊蹺。
“你們身份的證明呢?”
年輕面孔的說︰“沒看到我們身上穿的衣服。這誰敢冒充?”
另外一個人從兜里掏出了一個本本,掀開慢慢的伸到了閆松濤的面前︰“看清楚。”
證件沒錯。
唐大山還在扭動身子,掏出證件的人一腳踹在了唐大山屁股上︰“老實點,否則我們就上銬子了。”
年輕面孔也拿出一本證件,亮了出來。
也沒問題。
年輕面孔說︰“據我們了解,唐大山是從平和縣跑來省城的無業游民。你現在說唐大山是你員工,也就是說你是領導了?正好,我們也要進一步核實情況,你也和我們回去一趟。”
兩個人都有證件,說明身份都是真的!閆松濤也不好擔著不配合的名聲。
“你們等一下,我交接一下工作。”
說著,讓身邊跟著來的送貨員工去喊劉庚。劉庚跑來,閆松濤簡要的說一下情況,吩咐道︰“鄭廠長今天在平和縣,很可能會去佳仁廠,盡快聯系鄭廠長!”
…………
鄭慶仁陪鄭保進喝的也是源酒。
不過,湊巧的是鄭保進也不讓鄭慶仁多喝,徐玉琴堅持要把鄭星禾留在小鄭村一晚,說是想孫女了。
結果又惹得鄭星禾哭的撕心裂肺。
鄭慶仁和鄭潔欣直接回了佳仁廠,正好听到了叮鈴鈴的電話鈴聲。
鄭潔欣拿起電話,放在耳邊幾秒鐘,立即遞給鄭慶仁︰“省城。”
鄭慶仁听著電話,臉慢慢起了變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