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慶仁腦袋中冒出一個名字︰廬東老母雞。
可能因為吃人嘴軟的原因，鄭慶仁話也客氣了些︰“想養雞開店，那就好好的在家先養雞，要一個後勤的工作干啥？”
“我听人說，干後勤的活少油水多。”
鄭小偉抬頭鄙夷的說道︰“你當你是廠長的小舅子啊。”
林躍很自然的說道︰“難道不是？”
鄭小偉懟了一句︰“是個屁。”
不過林婉的事上鄭慶仁自有安排，鄭小偉不再多說。
瞅了瞅鍋，里面的湯還剩不少，把碗里的雞塊塞進了嘴里，空碗放到了林躍的面前︰“再盛點。”
林躍沒搭理鄭小偉，而是端起鄭慶仁的碗就去盛湯。
鄭慶仁說道︰“半碗就行。
你既然懷揣著夢想，就應該沖著夢想奮斗。餓了去偷菜，找工作想著油水，這顯然不是干正事的行為。”
林躍哼了一聲，把盛了一半的碗遞了過去︰“說的輕松。不撈油水，拿什麼去包山養雞？說我偷菜……那菜藤在大馬路邊，四五十米內沒有人家，就算有人種和打理，也是偷佔公家的地種菜。”
鄭慶仁接了碗，喝了口湯，說︰“就算用公家的地種菜，最起碼人家付出去了菜種和勞動，而你是不勞而獲。看什麼？不服氣？你是不是想說，摘菜也是勞動？”
林躍被說的臉色羞紅。
鄭慶仁覺得林躍還能拯救。
停了一會，換了個話題。
“你母親有病在身，听說隨時會犯病，你就這麼放心你爹和弟帶回去？”
林躍蹙著眉頭，臉上也有擔心之色，說︰“我爹只要錢，你要是真心關心我媽的話就趕緊給我爹一筆彩禮錢把我妹娶了。”
鄭慶仁說道︰“你誤會了，我和你妹確實沒什麼關系。或者說，有關系的話也就是我是她老板。”
林躍不信︰“我妹年輕漂亮，高中生，要是給她機會的話，還能考上大學，成為一個大學生。娶一個漂亮的女大學生，不好？”
“我有家室。”
“你結婚了？”
鄭慶仁內心衡量了下來，覺得可以對林躍實話實說。
“我去了林婉學校打听到林婉高中考試成績優異，預考甚至到了全校第二，考入大學完全沒問題。
一個完全有能力考上大學的學生，因為家里人的愚昧和貪婪，導致她放棄了考大學的機會，被迫外出打工，這可以說是毀人一生。
所以我產生了惻隱之心，想著幫助她，爭取機會考大學。”
林躍看鄭慶仁的目光，激動了些︰︰“我妹去了哪？”
鄭慶仁說︰“她去了一個沒有人可以打擾到她學習的地方，高考前會回來！”
林躍揮著勺子，再鍋里攪動了一下，放到了鄭慶仁碗上︰“鄭廠長，再吃個雞翅。我妹能去安靜的學習，肯定少不了你的幫助，謝謝你！”
“說實話，我是希望我妹能考上大學，畢業後國家給分配一個好的工作，脫離我們農村。不過你也看到了，我爹和我弟愚昧無知，以前我媽身體好的時候，會干活能掙錢，說話有一定的作用，支持我妹去上學。
現在我媽生病不但掙不了錢還要花錢，我爹自然把主意打到我妹身上……呃，我也混蛋，沒想著幫我小妹，也想從他身上扒一把！”
林躍說著，滿臉羞愧。
“鄭廠長，我求你個事，”林躍目光略有期待的說，“在我爹的認知里，一旦我妹考上了大學，就脫離了掌控，寄托在她身上的收益很大幾率竹籃打水，所以我爹肯定會阻止我妹參加上大學的考試，你幫幫她。”
“怎麼幫？”
“我爹就是圖錢，這個錢不一定非得拿在手里。以前我媽能掙錢，他身上有個兩三塊錢，買塊鹵肉、一瓶酒就能滿足。我媽病了之後，斷了他的錢，讓他覺得以後沒有源源不斷的錢供應，心慌了，才逼著我妹嫁人，收一筆彩禮，就是手里有錢不慌。
我弟更簡單，他就想娶隔壁宋莊劉大炮家的閨女。劉大炮家要三百的彩禮，蓋兩間新房或者我弟要是能有城市戶口或者城里工作，彩禮和房都能省。
所以，你出面穩著我爹和我弟，先答應他們的條件，讓他們知道，即便我妹考上了大學，一樣少不了給他們的利益。”
鄭慶仁問︰“如果我答應他們後，他們要得到實處才善罷，或者之後沒做到，他們纏上了我怎麼辦？”
“鄭廠長，我爹就是一個偷奸耍滑的農民，以你的出面很好穩住。我弟，你就讓他來上兩天班，損失不了什麼吧？”
林躍想了下，狠心道︰“至于纏上你，你能做到廠長，肯定有治人的手段！”
鄭慶仁的視線在林躍的身上停了好一會。
“你呢？怎麼能把你穩住？”
“我簡單，我去給你干後勤。放心，我絕不會撈油水，你只需要正常給我發工資，等我存夠了錢，我就離開，回去養雞。把雞養明白了，再去開店。”
林躍認真的說道，目光里帶著熱烈的期盼。
可能覺得鄭慶仁會拒絕，林躍一咬牙說道︰“如果後勤為難的話，就讓我干廚師，我給你們做飯。”
鄭慶仁站起身︰“你的雞湯很很好喝。”
“林婉能正常高考，你也別去干廚師，直接去養雞。只要你的雞符合你的標準，我就能讓你開成店。”
林躍激動的渾身顫抖。
…………
豪州，張店鄉，活力源釀酒廠。
一箱箱酒搬上了縣運輸隊的貨車。貨車司機在廠門旁邊的接待室喝著茶。
“劉師傅，麻煩你了，這煙路上提提神。”
張旭看了周邊沒人，到了司機的耳邊說了一句。不等回應，把兩盒煙揣進了司機口袋里。
司機瞥到了煙盒的樣式，笑著說︰“張廠長，這是供銷社的外送計劃，屬于我的工作範疇，我一定會把貨物準時安全送達。”
煙不是特別好的煙。
劉文一樣很激動。
這是劉文進入豪縣運輸隊來第一次開往粵省的車，預支費用充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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