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6章 欺軟怕硬的人
唐大山並不是不想要錢。只不過你給他的錢越多,就越覺得是對他的羞辱。除非,一個很嚇人的金額,或者說巨款, 畢竟是還不到二十歲的小年輕,有時候能把骨氣當飯吃。
當然,也跟年代有關。平和縣這地方,農村從集體分戶到家庭也就才三四年,大家還都是差不多的窮人,許多基本物品還需要憑票購買,也就是說物資匱乏,物欲還沒有起來,金錢的作用還不是太過于凸顯。
等再過個幾年,十幾年……絕大多數人就把錢看的比娘親了。
鄭慶仁並不想關心唐大山唐大海的事。
他的目的是消除隱患。
而且听了張學斌說的這些話,對唐大山的擔憂更深。張學斌或許看到了唐大山那麼一絲固執的本性,鄭慶仁卻看到了一個隱藏的偏執狂。
唐大山偏執給唐大海翻案或者從官方要到錢,那還好。可唐大山在胡家人的有意引導,已經把鄭慶仁帶了上去,結合兩次和唐大山接觸,鄭慶仁覺得這種懦弱偏執的人,面對強大的一方無能為力時,就會竭盡全力的自我說服,把方向放到弱小能有一拼的一方。
簡單點,欺軟怕硬嘛!
眼前的一個例子,胡家人給唐大山的信息里,張學斌合伙鄭慶仁栽贓陷害唐大海,哪怕後來唐大山知道了唐大海在小鄭村外廢棄水泵房的搶劫強奸案沒有被冤枉,但把錢辛抓到的一個搶劫犯犯的兩起案子安在了唐大海身上,這里面都少不了張學斌。可唐大山為什麼沒有持刀等在張學斌家門口,去找張學斌討個說法?
因為唐大山知道,張學斌是公家人,是刑偵隊長,手底下一群合法帶家伙的人,身上也隨時掛著槍。
想到這,鄭慶仁悄悄的抬起頭,看了張學斌一眼。
張學斌還在悠閑的喝著茶,是一點不擔心。
“張哥,唐大山不管是想要錢還是想翻案,都和我是沒關系。我已經告訴了唐大山,那個翻案賠償的案例是我胡亂編造的,他也說了不會再騷擾我的家人,可我不信他。
咱兩個上次喝酒,從你的言語中我能感受到,官方解決不了唐大海這個問題,但想解決唐大山這個提出問題的人,現在你告訴我唐大山這個人也不好解決掉,那該怎麼辦?”
張學斌放下了茶,挪了下坐姿,沒直接回答鄭慶仁的問題,而是說道︰“你知道國家為什麼會嚴打嗎?
特殊時期的動蕩結束,到改革開放初期,國內結束了長期封閉的狀態,長期以來積累起來的社會矛盾,通過犯罪的形式集中地反映出來,刑事案件達到新龍國以來的最高水平,已經嚴重威脅和挑戰了社會秩序。
而剛剛頒布和實施的刑法典,讓執法人員從以前的依靠政策辦案,改為依法辦案,時常發生缺乏經驗,不諳熟法律條文、執法偏輕偏寬偏疏的情況。致使辦案率不高,讓不少犯罪不能及時得到處罰,影響了立國根本。如此嚴峻的形勢下,國家作出了嚴打的決定。
嚴打政策的實施,可以說快速的解決了刑事犯罪增長形勢,讓人民群眾安全感增加。但政策辦案,也出現了不少問題,比如部分案件辦理過重、過快,出錯等。從八三年夏天,到八五年初,兩個階段的嚴打取得良好的效果,也告了一個段落。
但是很快就出現了一批復查風,給少數人翻案的情況。這情況一出現,讓一部分人又逃避了打擊,引起了社會的很大不滿,嚴打再一次開展了新階段……”
張學斌喝了一口茶,抬頭看了一下鄭慶仁。
發現鄭慶仁在听,但不是太認真,也不是很樂意。
這些鄭慶仁都知道,一直听著沒打斷,算是尊重張學斌。
張學斌把茶杯放下,深出一口氣,繼續說︰“唐大海這事,也是嚴打的副作用。為了嚴厲打擊快速結案,從我們局到檢察委,兩級審判委,一個判處極刑的案子極短的時間走完流程,很多細節問題,也能略過。但翻案的副作用同樣很大,當然這是對領導而言,對唐大海案有關聯的公檢法而言,甚至對政策而言。
可對法而言,翻案就顯得極其重要,最終國家要走向依法治國的路子。
唐大海該死,但這個只能對他犯的案子擔責,不是他犯的案子,就不應該壓在他身上。這是對唐大海不公,對法不公,對受害者不公,讓真實的案犯少了這些罪行的審判,也是不公。”
說到最後,張學斌聲音鏗鏘有力,口沫橫飛。
鄭慶仁目光炯炯的看著張學斌,內心翻起了一陣風浪。
他忽然明白唐大山為什麼放著拿錢的機會不要,而是想著給唐大海翻案。
也明白上次和張學斌一起喝酒,張學斌醉酒說一大番話,還堅決讓鄭慶仁騎三輪車送他回去的目的了。
張學斌,果然不實在。
他一邊停職逃避唐大海事件的漩渦,一邊鼓動唐大山去給唐大海翻案!
甚至還要把鄭慶仁扯進來!
早就算計好的!
唐大山一個小年輕,在張學斌這只狐狸面前太嫩。
讓鄭慶仁想想,在張學斌從省城接唐大山母子倆回平和縣的十多個小時里,應該沒少“推心置腹”的和唐大山聊天。
在回到平和縣的談判準備中,張學斌應該也會語言、行動,激起一個年輕人性中的偏執、骨子里的尊嚴,貶低一下金錢。
似乎被看穿,張學斌緩緩的說道︰“我和唐大山聊過許多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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