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影看著張晴歡快的步伐,一瞬間有一點悲傷。這幾天在江城,對黃萍青受傷的前因後果也都有點了解,說不恨始作俑者,那肯定是假的。在照顧黃萍青,親眼看到黃萍青身上的傷,李秀影有幾次在無人的地方,在夜里悄悄的抹淚,也有幾次沖動想找到那個女孩,想問一問,你們都是讀書的孩子,怎麼能忍心下去那個手?
李秀影對處理結果當然也不滿。把我們家閨女打了,還動手從樓道口推下樓梯,結果僅僅寫了一封道歉信,人也不露面。誰會真心原諒?
而且還有那學校老師,萍青系里主任,都在維護那一個壞孩子,這就是省內教書育人的高等學府?
但是黃國梁和李秀影終究是一個農民,生火做飯、種地收割、晾曬果實有些經驗,面對斯文老師,面對敗類學生,面對明里暗里的後果暗示,痛心的妥協了。
不是對強權、不公妥協,是對閨女的學業,閨女的前途低了頭。都知道農村人考上大學就是想改變身份、命運,無數個黑夜苦讀都過去了,這點委屈也要熬過去。當身份改變了,命運出頭了,才能讓自己、後代,不再受這種委屈和屈辱。
回到宿舍,遇到了一群關心萍青的舍友,李秀影心里才好受一些。
更讓李秀影寬慰感動的事情,是鄭慶仁的出現。作為一個女人、作為一個母親,李秀影能感受到鄭慶仁對黃萍青的疼愛,親人之間的疼愛,還有誠心的保護。
此時再想到那一個十二年前就已經離開了兒子,也沒有那麼多的悲痛,像是兒子突然回來了。
回來的還是一個極其優秀的兒子。
張晴一手撐著藍色的毛巾擦著頭發,一手端著洗臉盆走了回來,把李秀影的思緒打斷。
水盆放下,張晴把洗發水從盆里拿了出來,放回了桌上︰“阿姨,耽誤你時間了。
說好了等我們下課回來幫忙你們再搬,我還第一個沖了回來,一看人東西都沒了……”
張晴嘴里雖是抱怨,但話里還是透著熱情和關心。
李秀影瞅著洗發水的剩余部分,想到了張晴的家庭條件,把洗發水放回了張晴的臉盆里,微笑說︰“小晴,萍青那邊新買了洗發水,這一瓶還剩個底,你的用完了,這個就留下應急用。
萍青現在十二棟,就是南邊圖書館後面老招待所那棟樓,1208室,你們有空的時候,都過去坐坐,陪萍青聊聊天。”
張晴開心的挽著李秀影的手臂︰“謝謝阿姨,等一下我就過,說好了今天的晚飯是我打,不能因為萍青搬走了,這事就省了,我得去給你打飯。”
聊了一會,李秀影帶上了牙膏肥皂,順帶了幾本黃萍青需要的書,從開水房打上了熱水,回去1208。
宿舍。
李秀影在的時候侯蔚一直沒插話,目光不斷在桌面上的牙膏和水盆里的洗發水移動。李秀影離開,侯蔚瞅著張晴洗臉盆里的洗發水瓶,似怨似怒的說道︰“大晴,你怎麼還是那麼愛佔便宜,這瓶洗發水可是萍青省了一個多月才買的。”
張晴用力一段段擦著濕漉漉的長發,似乎也覺得把黃萍青的洗發水留下來不好,聲音小了些︰“侯姐,里面也就能洗幾次了。”
侯蔚靜了下來。
不知道在想什麼,有一會才突然說︰“給萍青還回去……等會兒你去給萍青打飯,就給她還回去。”
“沒必要吧……大不了下次我買一瓶一樣的,等萍青回來一起用。”
葉瑾也覺得侯蔚有點小題大做,說︰“侯姐,沒必要,萍青不是小氣的人。這瓶洗發水確實也沒剩多少了,阿姨已經說了,萍青那邊買了新的。”
侯蔚有些急︰“那這瓶洗發水給我用,大晴你用我新買的。”
說著翻出了一罐沒拆封的洗發膏遞了過去,伸手去夠臉盆里的洗發水,被張晴一把按住,笑嘻嘻的說︰“不對啊,侯姐,你今天怎麼這麼大方,新的洗發膏都舍得給我用……不過我可能要辜負你了,我就想用萍青的洗發水,這樣我就有理由給萍青多打兩份紅燒肉,多帶一份小籠包來感謝她。”
說完,把洗發水拿進了帶鎖的櫃子里,繼續擦著頭發……
校內的百貨店物品齊全,鄭慶仁回憶著黃萍青缺的物品,一樣樣補齊,也沒給黃國梁付款的機會。
黃國梁想把錢補回去,但是鄭慶仁也沒收。
以鄭慶仁的了解,黃國梁一家肯定會覺得虧欠鄭慶仁的,鄭慶仁倒是希望他們這種想法越來越重,直到發現金錢上永遠還不完,用感情還,把鄭慶仁當做最親最疼最信任的人。
鄭慶仁心里也是,他們就是家人,和鄭家人一樣的親人。
黃國梁說︰“小鄭,這錢你要是不收的話,這東西我們就不會要。”
“叔,我說了,立明哥離開後,我心里已經默認把你和姨當做和我爸媽一樣親的人,把萍青當做妹妹,我也希望你們能把我當做立明哥,當一個兒子,或者你就把我當做你們的干兒子。這些東西不要,我認為你們是要拒絕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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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慶仁說著,黯然的低下頭。
黃國梁有些急,這一段時間對黃萍青的幫助,對自己夫妻倆的關心,黃國梁還想著,以後多和鄭慶仁走動,慢慢的回報感謝,這要是把人攆走了,豈不是忘恩負義,說︰“小鄭,你想多了……那,都帶回去吧。”
回到1208,鄭慶仁把買回的東西讓李秀影擺好。
李秀影也知道,黃國梁跟著沒付上錢。
而且黃國梁也說重復一遍鄭慶仁的話,李秀影只好無奈的接受,以後有機會,慢慢還。
東西不僅多,還都是最好最貴的。
李秀影看著鄭慶仁買回的新牙膏,拿出了從宿舍找回來的舊牙膏,說︰“剛才回宿舍萍青的牙膏找到了,還在桌上,可能我這腦子記錯了……我看洗發水剩的不多了,就留給張晴了。對了,小鄭,這新的牙膏你帶著,出門住招待所能用上。”
李秀影這麼提醒,鄭慶仁才想起來,自己背包里出差備用的牙膏留在了省城招待所。
招待所提供的有,但鄭慶仁還是把那個舊的裝進了包里說︰“我一個人,用這個舊的就行。”
看得到晚飯時間。
鄭慶仁準備去外出買飯,長發、瘦臉,一身藍色襯衣長褲黑色布鞋的女孩找了過來。
鄭慶仁中午在宿舍見過,從黃萍青口中知道,這女孩叫張晴,來幫黃萍青打晚飯。
張晴和黃萍青聊了一會,端著三個飯盒一蹦一跳的朝著食堂去了。
晚飯有人去打,鄭慶仁留下沒事,就拒了一塊吃飯邀請,出了學校找了餐館吃飯住進了招待所。
給省城的鄭小偉打了個電話,鄭小偉在省城工作也有些進展,有兩家百貨商城對外招商符合福麗電器的選點要求,但是還沒和商場的負責人詳談。
翌日,鄭慶仁從外面帶的早飯過去。
吃完飯,鄭慶仁給宿管的老頭送去了兩盒大團結,同意了在鄭慶仁在東邊角落搭個臨時廚房的要求。一上午就忙著買鍋碗瓢盆,菜板,還有一個煤爐,李秀影中午就試著下面條。
吃飯的空檔,黃萍青的舍友葉瑾來給黃萍青送課堂筆記,還說了一個震驚的消息。
張晴上午上課時,突然渾身疼痛,送去了校醫院,校醫院沒有救治辦法,緊急送去醫學院附屬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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