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黃萍青本人打電話聯系鄭慶仁,鄭慶仁也不至于太著急。
現在是學校的人打電話過來,說明黃萍青那邊出了事。
三輪車飛快的奔馳,一里路五六分鐘就到了。
一般家庭里還沒普及到電話,打電話都是需要的郵電局,或者郵電局設置的公共電話網點。至于無人的公共電話亭,平和縣還沒有。
郵電局的公用電話需要排隊。鄭慶仁焦急的等了四五分鐘後,接通了朱卓凡。
從朱卓凡那里得知,半個小時前卓越旅店接到了自稱省師範大學張姓老師的電話,因為緊急情況,需要聯系黃萍青同學的家人。
學校首先是聯系豪縣的教育部門,讓他們通過黃萍青家庭地址所在的鄉里去聯系黃萍青父母。為了盡快的聯系上黃萍青的家人,學校老師在黃萍青的宿舍找到了一張寫有卓越旅店的電話,也打了過來。
知道鄭慶仁對黃萍青很關注,所以朱卓凡問了一嘴黃萍青出了什麼事,不過學校老師說只能告知黃萍青的家人。
此時鄭慶仁已經可以判斷,黃萍青真的出事了!
掛了和朱卓凡的電話,鄭慶仁轉到了臨著的長途區,打去了張老師留下的聯系電話。
電話接通,鄭慶仁就急迫的說道︰“你好,我是黃萍青的哥哥,找張紅星老師。”
電話里一道女聲傳出來︰“我就是張紅星。黃萍青的家人啊,黃萍青在上個星期學校的田徑運動會……等會,黃萍青的家庭登記信息,家里只有只有父母和她本人,沒有哥哥,你叫什麼名字?”
學校有黃萍青的家庭資料很正常,鄭慶仁也想到了一點,所以說道︰“我是黃萍青的表哥,叫鄭慶仁。您可以找黃萍青問一下。”
上次在省城的兩天接觸,又加上鄭慶仁的感人故事,黃萍青已經默認了鄭慶仁哥哥的身份,就算張老師去求證,黃萍青也不會拆穿。
張老師此時也沒法找黃萍青求證,但從鄭慶仁斬釘截鐵的語氣中,也相信了鄭慶仁是黃萍青的表哥,說︰“是這樣的,鄭同志。黃萍青在前幾天的全校田徑運動會上出了一點意外,我們需要聯系到黃萍青同學的家長。”
鄭慶仁脫口而出︰“什麼意外,嚴不嚴重?”
張老師聲音小了些,說︰“小鄭同志,我能理解到你對黃萍青同學擔憂的心情。黃萍青同學在這個月中旬的校田徑運動會作為志願者,不幸與參加比賽的學生發生了踫撞。可能黃萍青同學有所顧忌,隱瞞了受傷情況,一直沒有去檢查和治療。上周五突然傷勢復發,被送進了醫院,目前還在接受治療,我們學校需要把情況通知下家人。”
鄭慶仁皺眉 ,聲音也冷了些︰“我問傷情有多重?”
張老師遲疑了下,說︰“肢體上有幾處骨折,其他的還在檢查。”
鄭慶仁听出了張老師話中的遮掩,不客氣的說道︰“中旬發生的事故,距離上周五至少也有一周了,這期間都沒人知道她受傷?上周五送去醫院,今天已經周二,傷還沒全部檢查出來?算了,電話里我們就不多說了,我馬上趕往江城。”
听到鄭慶仁要來江城,張老師急忙說︰“鄭同志,你誤會了。我們是按照規定通知下家人,並不是讓你們來江城。請你們放心,學校完全有能力處理,黃萍青同學的受傷學校也很重視,已經派專門的人去醫院對接,也安排了人去醫院進行照顧。”
“我妹妹受傷住院,作為家人過去照看了解情況理所應當。我妹妹黃萍青現在在哪家醫院?”
鄭慶仁還要堅持到江城,張老師的態度冷了下來,說︰“我說過了,黃萍青受傷的事學校能處理。再說了,我們要聯系的是黃萍青的父母,請你讓他們和我聯系,再見!”
鄭慶仁掛上電話。
照著張老師的話,黃萍青是在學校田徑運動會上受的傷,責任學校逃避不了。
主動負責是擔當的表現,不讓家人過去卻有點說不過去。
倒是像在隱瞞什麼。
這一點鄭慶仁也不關心,關心的只有黃萍青的傷,是否只是張紅星說的那麼輕松?
不行,必須要去一趟江城。
鄭慶仁瞬間下定了決心。
又怕豪縣教委的人辦事不積極,就拿起電話打去了卓越旅店,讓吳卓凡也去一趟黃莊,找一下黃國梁夫婦。
省師範大學打來的電話,教委的人員很重視,掛上電話的同時,電話就撥到了新寺鄉里,讓鄉里安排人員趕往黃莊找黃國梁。
這幾年鄉里走出的大學生不多,黃萍青可謂排第一。鄉里的人也都認識黃萍青,得知省師範大學的老師找黃國梁,立即安排人蹬上自行車去黃莊。
家里沒人,就地里、周邊村里找。一個小時後,在鄰村的地頭找到騎著三輪車撿草藥的黃國梁夫婦。
來找人的和黃國梁很熟,一屁股坐在黃國梁的三輪車上,喘著粗氣,休息了半分鐘,才能說出話︰“老黃,教委那邊消息說,你閨女學校的老師在找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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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遞了一根煙過去。
黃國梁接過了煙,夾在了耳朵上,皺著臉,說︰“萍青咋了?”
來人吧嗒吸了一口,吐了一口白圈︰“沒說,只讓你回電話。你趕緊去一趟縣里,到縣教委找侯主任,給你閨女學校回個電話。”
黃國梁趕緊招呼了翻草堆挑草藥的李秀影,蹬上三輪車。
李秀影拎著一把蒲公英,坐上了三輪車,問︰“咋了?”
黃國梁蹬著三輪車︰“萍青學校找咱。”
李秀影問︰“是不是出啥事了?”
黃國梁沒答話,此時心里也是這樣想。
朱卓凡很快也到了黃莊,不知道黃國梁家,只能在村頭找人打听。
抽著朱卓凡遞的煙,準備給朱卓凡指路的黃莊人忽然看到回來的黃國梁,說道︰“回來了,你找的人就是他。”
朱卓凡煙丟掉,迎上去︰“是黃國梁叔叔?我是黃萍青的在縣城的朋友,剛才省師範大學的老師打電話到我家的旅店,要找黃萍青的家人,我怕有急事,就趕緊過來了。”
這個說法也是鄭慶仁提前交代的。
黃國梁心急,也沒考慮黃萍青是否在縣城有這麼一個朋友︰“謝謝你,我正準備趕往縣里回電話。”
朱卓凡說︰“叔,我這有學校留下的電話,這附近哪里有電話打過去,不用去縣里。”
黃國梁想了下說︰“村里電話這幾天不通,最近的在閘工,那辦公室里有電話。”
朱卓凡拍了拍摩托車後座︰“坐我摩托去,先給學校回電話,問問什麼事。”
黃國梁也沒想那麼多,下了三輪車跨上了摩托車。
沖著後面喊了一聲︰“秀影,你回家等著。”
朱卓凡啟動了摩托車,嗡嗡……留下一道黑煙。
新寺大閘管理辦公室,工作人員認識黃國梁,爽快的讓用了電話。
朱卓凡站在窗外,听不到電話里的聲音,只看到黃國梁臉色一陣擔憂,一陣激動的變。
等黃國梁走了出來,朱卓凡才上前問︰“叔,萍青那啥事?”
黃國梁臉上還掛著擔憂︰“沒大事,老師說萍青在學校運動會受了傷,在醫院治療,告知我們一聲。”
“嚴重不?您和姨要不要過去?”
“老師說沒多大問題,不用我們去,學校安排有人照顧,說萍青受傷與其他人有關,讓我們授權學校全權處理這件事,學校去調解當然更好,我就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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