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聞此話,我心中已經有了主意,對洪泰說道︰“打探段信等人的行蹤,即刻來報。”
“是。”洪泰應道。
暮色四合,華燈初上,整個朱雀大街和洛水兩岸燈火通明,如同白晝,熱鬧的場景絲毫不亞于白天,更增顯了洛都的奢華。
只是此時少了船工挑夫,販夫走卒的身影,更多的是身著華麗服飾的達官貴人,商賈豪杰的年輕面孔。
這些人聚集在青樓畫舫,縱情在美酒與歌舞之中,沉溺在溫柔與美色之間。
我坐在一家酒樓的雅間中,透過窗戶的縫隙,緊盯著街對面秀春樓的動靜。
不多時,洪泰匆匆進來,稟報道︰“少主,屬下已經探查清楚,段信和他弟弟段宗此時在秀春樓內,正宴請關中崔氏少主崔飛揚和幾個洛都豪門的公子。段信豪擲千金,包了秀春樓的頭牌柳思思獻唱作陪,短時間定不會離去。”
我輕輕低笑一聲,道︰“看來這段信野心挺大,還想著攀附洛都豪門世家。”
我轉頭對洪泰說道︰“去通知莫叔他們,按計劃行事,段信就交給我。”
洪泰應聲而去。
又過了一個時辰,已接近三更天,街面上的人逐漸少了起來。
我這才走出酒樓,穿過街道,向秀春樓走去。
還沒進門,老鴇便殷勤地迎了上來,熱情地喊著姑娘們接客。
還沒等我開口說話,便走來幾個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年輕姑娘,獻媚地向我靠過來,卻都被我推開。
打發掉幾個姑娘,我拿出兩錠銀子放在老鴇手中,說道︰“久聞思思姑娘風華絕代,才貌雙全,媽媽可否安排我們見上一面。”
老鴇似乎已經見慣了這樣的場景,掂了掂手中銀子,依舊笑面如花的說道︰“公子,真是不巧,思思姑娘今晚有貴客要陪,要不我為公子挑選個其她姑娘吧,包管公子滿意。”
我又拿出幾錠銀子塞入老鴇手中,一副心有不甘的表情說道︰“我對思思姑娘傾慕已久,只是,我明日便要離開洛都,還望媽媽好心成全,只是與思思姑娘見上一面便可。”
老鴇滿意地將銀子揣入懷中,又是一副喜笑顏開的表情說道︰“不瞞公子,思思姑娘今晚真有貴客接待,不過看在公子如此誠心的份上,我就好心安排公子與我們思思見上一面,陪公子喝杯茶吧。”
我立刻一臉感激的回道︰“那就多謝了。”
老鴇帶我上了二樓,走到一間房門前,隔著門縫往里面瞅了幾眼,悄聲對我說道︰“公子,瞧見了嗎?我可真沒騙你,思思姑娘正在招待貴客呢,可都是豪門家的公子哥。”
透過門縫,我看清里面圍坐著六個人。
還沒來得及細看,老鴇便催促著我趕緊離開。
老鴇把我安排在隔壁的一間廂房中,再三囑咐我在這里等候,便離開了。
待老鴇離開後,我急忙來到廂房後窗處,打開一條縫隙,向外面張望。
後窗外面是秀春樓的後院,此時已值深夜,已經看不到什麼人活動。
再向外去,便是一條巷子,倒是方便我們撤離。
正思考中,听到門外傳來聲響,有人正向這里走來。
我急忙關好後窗,在凳子上坐好。
緊接著,去而復返的老鴇帶著一個年輕姑娘走了進來。
一進門,老鴇便熱情地介紹道︰“公子,這就是思思姑娘了。”
又向那姑娘說道︰“思思,這位公子對你傾心已久,只是公子明天便要離開洛都,我看他是一片真誠的份上,才答應讓他見你一面的,你就陪這位公子說會話吧。”
隨後,老鴇再三叮囑只有一盞茶的時間,柳思思便要回去,這才離開。
等老鴇離開後,柳思思為我斟了一杯茶,柔聲細語地說道︰“公子請用茶。”
我這才看清眼前人的容貌,眼前姑娘亭亭玉立, 螓首蛾眉,一雙嬌媚的眼楮攝人心魄,不愧是秀春樓的花魁。
我接過茶杯,道︰“姑娘請坐。”
此時,我表情已經恢復如常,沒有了之前佯裝的熱情。
柳思思看著面前鎮定的年輕男子,心中不免有種不一樣的感覺,但對于深陷青樓的她來說,每日迎來送往都已是常事。
于是,她也沒多想,便坐了下來。
我問道︰“思思姑娘,剛才房間的人你可認識?”
柳思思有些詫異的又看向我,卻依舊回道︰“屋里面有三個洛都的闊少,另外三人是陌生面孔,听說是關中來的大爺。”
我又問道︰“他們可是已經都喝醉了?”
這次,柳思思看向我的目光帶了幾分警惕,依舊柔聲細語道︰“公子應該不是來見思思的吧?”
我稍微沉吟了一下,便鎮定的說道︰“思思姑娘真是聰明,其實我是受那位段大爺的夫人所托,前來探查段大爺行蹤的。”
听到我的回答,柳思思臉上不察覺間流露出些許失落的表情,說道︰“思思身在青樓,一些事並非思思所能左右。”
隨後又回答我道︰“幾位大爺喝了將近一個時辰,都已有七八分醉意了,只有年紀稍長的段大爺還算清醒。”
聞言,我說道︰“好,那就委屈思思姑娘了。”
還沒等柳思思有所反應,我已經點住了她的穴道,使她昏睡了過去。
我之所以將柳思思騙出來,一方面為了再次確認里面的人,另一方面也是為了打斗起來,不會傷及無辜。
我將房門打開一條縫隙,看到外面走廊沒有人,便閃身走了出去,徑直來到段信所在的房間門口。
我听了一下,里面的人依舊在熱鬧的喝酒,我便推門而入。
酒桌上的六人似乎都喝了不少,已經有兩人趴在桌上不省人事。另外四人仍在不停的吹捧勸酒。
听到開門聲,其中一位年輕公子一臉淫笑的向門口喊著︰“思思姑娘,快來再陪本公子喝一杯。”
待那人看向門口時,臉上猛地一滯,剛想開口,只見一道身影一閃而至,緊接著後腦一沉,便昏倒在桌子上。
剩下三人覺察到異樣,立刻驚呼起來,但其中一個富家公子模樣的人,卻是一下子癱軟在地上。
僅剩下的兩人在驚嚇中似乎酒醒了一半,立刻從座位上彈起,出掌向我打來。
但這兩人畢竟都處于酒醉中,動作顯得遲鈍,沒過三招,全被我拿住。
我看著一個長著八字胡的中年人,問道︰“你就是段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