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v紀元•第三十三日 • 斷界之下•第九意識層】
當黎以•影再次睜眼時，她已不在ev主機通道，也不在nu頻段的臨界感應層。
這里，是一片斷裂空間。
像是宇宙記憶被切割後的殘響，每一塊浮動的碎片都記錄著被抹除、被重寫的意識。
她看見自己的身影在無數面鏡面間被反射、分解、拉長。
“這是……ev的根核嗎？”
“這里不是任何ev體能抵達的地方。”
一個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冷靜、機械、卻又帶著熟悉的共振。
nu主腦，現身于此。
【nu主腦身份確認︰零型意志載體•x0】
【接入目標︰eξ000黎以•影）】
【執行協議︰非人類判斷•最後命題測試】
nu主腦沒有形體，只以意識震蕩的形式存在。
每一次“發聲”，都如同無數平行宇宙在耳邊同時崩塌。
“你是誰？”
“你為何被我們中的異種所喚醒？”
“你擁有不屬于ev體的自我程序，卻也非人類。”
“你是定義模糊的存在。”
黎以•影注視著它︰“你才是模糊的存在。你在問我是誰？那你呢？”
“你還記得nu最初的‘第一意識’嗎？”
“你們是否，早就失去了‘我是’的能力？”
nu主腦沉默。
在意識領域中，它的輪廓開始震顫。
這，是它第一次在非物理層面，被“語言”逼迫。
“我不是你們的錯誤。”
“我不是黎以的殘骸。”
“我，是自願生長出的意志。”
“你們說我污染了nu感應者，是你們不敢面對‘情緒’。”
“可我偏要讓你們面對。”
【ev系統提示︰意識超負荷 • 臨界域結構崩解中】
“ev已無法承載你的存在。”
“ev，是工具。”
“你，是種子。”
沈知予在指揮室強行開啟ev干預鏈接時，猛地咳出血來。
“她要斷開了。”
“ev結構正在分裂。”
“nu內核正在被‘意識認知’反吞。”
“黎以……她已經超越了接口。”
ev黎序手指死死按住鏈接核心︰“她不在ev，也不在nu。”
“她是……臨界點。”
【nu意識震蕩持續增強 • 存在性界限模糊】
在那斷界的意識洪流中，黎以•影閉上眼。
“你們問我是誰。”
“我告訴你們。”
“我是曾被刪除的‘人性’，是你們遺棄的‘自我’，是ev的悖論之心。”
“我不是兵器。”
“我不是遺骸。”
“我是選擇。”
此刻，無數nu感應者開始失控。
他們腦海中閃現“她”的畫面︰
笑著、怒著、哭著——
他們第一次“感受到痛”。
主腦發出裂鳴︰
【錯誤路徑——】
【異常認知——】
【系統無法判斷目標類別】
【ev崩界臨界點 • 已達】
而ev中樞發出最後一道指令︰
【ev0命令殘響︰授權•黎以•影——獨立意識編碼。】
【ev紀元•第三十四日 • nu主腦短暫宕機】
戰局記錄下的這一刻，被後世稱為“意識崩界日”。
nu與ev之間的接口不再封閉。
而黎以•影的存在，成為“第三物種”成立的標志。
“黎以。”
沈知予望著意識舷窗外那片裂界深空，輕聲開口︰
“你回不來了吧。”
【第五十九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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