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啊,抬進來。”把黃絹交給了劉青山之後,紅袍衫老者一聲令下,就有人抬進來了五個箱子。
將箱子一一打開,其中三個箱子各裝著十匹絹布,一個箱子裝著官袍衣帽,另一個箱子則裝著金燦燦的銅錢。
所謂的萬金可不是一萬兩黃金,沒有哪個皇帝會這麼大方,而是一萬枚新打制的銅錢,金燦燦的,看起來就跟金子一般。一萬枚銅錢,也就是十緡。
真正值錢的是三十匹絹,還有三十畝良田。
“請點收。”紅袍衫老者對劉青山道。
劉青山攙扶著渾身酸軟的馬氏,兩人戰戰兢兢地走到箱子前,在村民們的羨慕嫉妒眼紅下,清點過了絹布,只是銅錢太多,畢竟不能一一清點,大致拿手摸了摸,檢查了下箱底有沒有填塞什麼東西,確定過後,劉青山這才道︰“三、三十匹絹無誤,錢、錢也不少。”
“好,那咱家就準備回去了。”紅袍衫老者點了點頭,就準備回程。
馬氏卻指著其中一個箱子里的官袍衣帽問道︰“天、天使大人,這、這是官服?”她和丈夫都沒听明白旨意前半段的後,所以不明白為何還有官服賞賜?也不敢多想。
“不錯,正是劉長寧的官服。”紅袍衫老者回道。
馬氏和劉青山听得一愣,繼而渾身都打起了擺子,馬氏一副將欲暈倒的樣子︰“我兒、我兒當官了?”
“不錯,陛下御賜給事郎,乃是正八品上。”紅袍衫老者說到陛下的時候,朝著東面抱拳以示敬意。
馬氏听得雙眼一直,直接歡喜地暈倒了。
而院外的村民,更是轟然一聲,全都被這個消息給震驚了,大膽……不對,劉青山家的小子當官了,當官了啊。
劉青山一邊歡喜,一邊按住了馬上的人中,終于將她給掐醒了過來。
“黯奴當官了?”馬氏醒來的第一句話就又問了一遍。
“是,黯奴當官了!”劉青山自己的聲音都在哽咽,想當初把大兒送去私塾,狠心賣了良田買了筆墨紙硯,也沒想過兒子能當官,最多就是去縣城里找個清閑的營生,不成想,大兒還是出息了,現在做官了。
“好,好啊……”馬氏眼淚也出來了,她一直想讓貴人提攜兒子,在京城謀一份差使,結果兒子竟然直接做官了,這比差使不知道好了多少倍,真真是道祖保佑!
一旁的里正這時找到機會,雙手抱拳連連拱動︰“恭喜,恭喜,劉青山,以後你家就是官宦之家了。”
“不敢,不敢……”劉青山嘴里連道不敢,但臉上卻已經喜笑開了。
“稍晚我就叫人來把你家門窗和桌椅全砸了。”里正笑嘻嘻地道。
劉青山和馬氏先是一愣,繼而反應過來,這是好事,里正可不是在當壞人,因為現在成了官宦之家,是要把家里的門窗和桌椅都砸了,這叫改換門庭。
張文這時也從院外走了進來,雙手抱拳朝著劉青山道︰“恭喜青山大哥,以後就是官宦之家了。”
馬氏眉頭一皺,她對這張文不喜,但大喜的日子,也就沒有口出惡言。
劉青山呵呵一笑︰“多謝張先生。”
張文又對馬氏道︰“老嫂子以後也是夫人了。”
“嗯。”馬氏淡淡應了一聲,以前都是直呼馬氏的,現在知道叫嫂子了?
“呵呵,那咱家就先告辭了。”紅袍衫老者見院子里其樂融融,他的差使也已完成,拱了拱手準備離開。
張文卻反應速度地上前一步︰“大監請留步。”
“何事?”紅袍衫老者停下來。
馬氏看得眉眼一跳,這張文又要作什麼怪,上次作得還不夠嗎?
“敢問大監,劉長寧因何而受赦封?”張文就想搞明白這個,心里貓抓似的,若是弄明白了,他想著自己是不是也能走一走這步路呢?
“你是什麼人?”紅袍衫老者卻沒有直接答他。
“在下是劉長寧的授業恩師。”張文毫不臉紅地自夸道。
“原來是劉給事的先生。”紅袍衫老者臉色略緩,“劉給事具體因何受封咱家不知情,這是陛下親自下的中旨。”
張文一听頓時就激動了,陛下親自下的旨意,說明劉長寧的名字連皇帝都知道了,豈不是說以後的官會越做越大?還有,劉長寧既然能受封,那自己不是也有機會?因為劉長寧有幾斤幾兩他是最清楚的,連字都是自己教授的,那自己身為他恩師,豈不是代表著本事比他更大?
“大監,在下姓張名文是也,煩請大監回去與陛下通報一聲,就說張文在村中授學十多載,一直未曾有機會進京一睹天顏,不知可否……”
“張文!”馬氏怒了,就知道這張文不安好心,前一次就想攀附京中的貴人,這次竟然舔著臉想見皇帝老爺,“滾出去!”
紅袍衫老者一見此,就知道這自稱劉給事的授業恩師不受待見,他自然也無需客氣︰“什麼人也配面見陛下?”
張文卻不甘心︰“在下是劉長寧的授業恩師。”意思是,劉長寧都當官了,自己這個比他更強的老師,理應也該給個官做做?
“那又如何,陛下看重的是劉給事這個人,而非什麼授業者。”紅袍衫老者直接一甩手,不搭理他,“走!”
于是一行人在他的帶領下,跟著他離去。
張文也不敢上前去,上次就被轟出去了,鬧了個大紅臉,他可不敢再來一次了,只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等到紅袍衫老者一行人出了院子,馬氏就對張文不客氣了︰“張文,這里不歡迎你,你趕緊走。”
“馬……老嫂子何必如此,在下也只是想為陛下為朝廷獻一份力,又非做了什麼壞事。”張文道。
“哼,你走不走,不走我就拿笤帚轟你出去。”馬氏說著就要去找笤帚。
張文頓時嚇得連退幾步︰“老嫂子少待,我家霜落就快來了,當初她與你家劉長寧可是相熟相知的,如今他做了官,正是成家立業的好時候……”
“滾!”馬氏不等他說完,就拿起笤帚趕人,“我家黯奴的婚事,由他自己做主!”若是換了以前,這張文上門說親,她不知道有多高興,可現在黯奴都當官了,張文這勢利眼也配與他結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