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書苦笑，說道︰“姑奶奶，我說的都是真的，要不是你，我根本不會承認我有這種技巧好不好？你就放過我吧，別再刨根問底了，行嗎？”
秋瑩說道︰“誰是你姑奶奶！我有那麼老嗎？”
林書忙賠笑道︰“沒有沒有，我們秋大律師又年輕又漂亮，絕對不是姑奶奶！”
秋瑩“噗嗤”一聲，笑了起來，說道︰“就你會貧！”
林書正色道︰“不過，還是請你為我保密，我這技巧本身就是一種秘密，我不想太多人知道，如果可以的話，關于我這個事情，以後還是請你能不問就別問了，也不要在別人面前提出來，可以嗎？”
秋瑩看著林書清澈的目光，臉色微微一紅，點點頭，答應道︰“好的，我答應你，我不問就是了，更不會跟別人說的。”
她的心跳略微有些加快，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就有了一種和林書共享一個小秘密的刺激感覺。
她搖了搖頭，把這種奇怪的念頭甩了出去，心中暗想道︰“我就是請他來幫個忙而已，沒別的意思，別想多了，他也只是不希望我把他的秘密說出去，我肯定得尊重他的想法，替他保密的！”
秋瑩又恢復了那種端莊干練的模樣。
兩個人又正襟危坐起來。
秋瑩問道︰“那既然這次沒有成功，後面我們應該怎麼辦？”
林書說道︰“我們可以明天再去試試，不過，我勸你不要抱著太大的希望，因為這種心理上的暗示，一旦把他往一個比較確定的方向上推了過去，後面再重復使用，也不過是把他往這個方向越推越遠，除非能想出一些完全不同的……不同的刺激方式，否則想要改變可能就比較困難了。”
“尤其是對于老板娘來說，這麼大的罪過，她只要去自首，就必然至少會坐一輩子的牢，這對于她自身來說，危害性實在是太大了。趨利避害是每個人的本能行為，精神上也是一樣的，她一定會極力去避免這樣的結局。”
“除非能想辦法讓她認為，只要不自首，就必然會走向一個更加糟糕的結局，才可能扭轉她的想法。但目前看來，是不是只要她拒絕開口承認，警方就拿他沒什麼辦法？”
秋瑩點點頭。
林書說道︰“那就是了，只要簡簡單單地閉嘴，就很容易避免被抓，又沒有辦法讓她導向更壞的結果，這樣的情況下，想要他主動坦白，確實是太難了，即使是我，也很難做到。”
秋瑩嘆氣，說道︰“唉，可惜了，我的委托人就可憐了，明明不是主謀，卻要承擔主謀的責任，我是律師，照理說應該一切講證據，不該主管臆斷，可是這件事我實在是不甘心！”
說著，握起小拳頭，錘了一下面前的桌子。
林書說道︰“你先別著急，我們再多試幾次，我們今天這樣，明天再去的話她還會見我們嗎？”
秋瑩說道︰“應該會的，有柳家這麼個大神站在我們後面，只是要求約見而已，又不是強買強賣，這些商人應該是很難拒絕的。”
林書說道︰“那也只能如此了，明天我們再去試試吧。”
……
于是，第二天兩個人再次到訪，剛剛坐定，林書再次發動了幻境。
果然，不出意外地，又失敗了。
無論林書在幻境中如何引導，如何控制，老板娘就是不開口說話，突出一個沉默是金。
而這件事情麻煩就麻煩在，只要老板娘不說，就沒人拿她有辦法。
另外，老板娘在幻境中也深居簡出，從不離開家，還對物業和保安特別強調，所有來找他們家的人，一律先跟她聯系確認之後，再放進來。
最後，林書實在沒辦法，在幻境中操控夢魘去攻擊老板娘，讓老板娘由于良心的譴責而做噩夢，每天半夜都被噩夢嚇醒。
可是，不得不說，老板娘不知道是心理素質比較強，還是良心這種東西本來就不多，試圖讓她受到良心譴責的做法效果非常差。在幻境中，老板娘在林書的夢魘攻擊之下，雖然經常吃不好睡不好，但終歸影響有限，最終還是舒舒服服地活到80多歲才自然死亡，可以說對比普通人也沒有得到任何報應。
幻境結束，退出之後，林書明白，這次自己又失敗了。
而清醒過來之後的老板娘，看著林書的眼神，變得更加警惕了。
第一次踫到這樣的遭遇，還可以用偶然或者自己精神恍惚了來解釋。
而連續兩次產生這樣的感覺，那絕對不是偶然！老板娘不傻，她也明白了，林書一定是通過什麼特別的方法，在精神上想方設法折磨自己，試圖讓自己主動坦白真相。
“想得真美！”老板娘咬牙切齒，心中想道︰“不管你們做什麼，我都絕對不會主動坦白的！你們就別白日做夢了！”
于是，到了第三天，林書和秋瑩兩個人再次前來拜訪的時候，出來接待他們的，是一臉苦笑的老板。
而老板娘始終躲在她自己的房間里，堅決不肯出來面見兩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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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娘發現，連續兩次異常的情況都發生在見到兩個人的時候，尤其是看到林書那雙眼楮的時候，林書的眼楮閃爍著銀白色的光芒，看起來特別冰冷而且恐怖。
她得出結論，只要不見到兩人，就不會出現異常情況。
不得不說，老板娘在這件事情上非常聰明，推斷也非常正確，林書確實拿她沒什麼好辦法了。
老板說明了情況，老板娘無論如何都不願意再次見到兩人了，他也沒有了辦法。
另外，兩人也注意到，老板和老板娘家里的大門口正在施工，大門要換成一扇厚重的防盜門，還要裝上非常結實的防盜鏈，這是老板娘為了防止有人在開門的時候突然入侵而要求加裝的。
大門外面加了一個立櫃，要求所有的快遞和外賣之類的物品全部放在櫃子上就可以，不要開門送到本人手里。
另外，大門外面還裝了攝像頭——還不是只裝了一個，而是裝了兩個，左邊一個右邊一個，形成了交叉視野，保證沒有任何盲區，可以隨時在手機上查看門口區域的情況。
想要再像幻境中一樣，幾個人偽裝成外賣小哥躲藏在門口，等一開門立即闖進來，現在已經不太可能了。用老板的話來說，現在新裝的這個防盜門，就算用炸彈炸也未必能炸開。門口的攝像頭沒有任何死角，只要稍有異常，老板娘都不會開門，而會直接聯系物業來門口查看情況。
她是真的被幻境中的情景給嚇怕了。
這樣一來，林書和秋瑩是徹底束手無策了。
林書的幻境能力想要發動，至少也要和對方面對面才行。
現在老板娘完全不從房間里出來，還放出話來，不見任何外人，像這樣完全不肯見面，林書也沒有辦法了。
秋瑩還不死心，她走到老板娘的房間門口，對著房間里說道︰“馬總，我知道你在里面，我還是有幾句話想跟你說。”
里面沒有任何回應。
秋瑩也不管，自顧自地繼續說道︰“這件事情，其實大家都知道你才是主使，我勸你還是找警察主動坦白承認比較好。”
“現在去找警察坦白，還算是自首，後面判刑，也會減輕很多。”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既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這件事情既然是你做的，就一定可以找到證據的，不可能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的。”
“我在這里發誓，我一定會找到證據，一定會證明你是幕後主使的！”
“到了那個時候，如果被我先找到證據，你可就沒有自首的機會了！到時候判刑會非常嚴重的！”
“我勸你還是早點坦白，不要等我找到證據的那一天！”
屋里原本沒有任何反應，忽然，老板娘在里面說了一句︰“我沒有什麼要說的，你們走吧。”
說完，再次恢復沉寂，任憑秋瑩再怎麼說，老板娘也不再回應了。
兩人無奈告辭，回到了秋瑩的辦公室，再次坐下來商量。
這次秋瑩也沒有了開玩笑的心情，一臉愁容，皺著眉頭說道︰“這下老板娘這個突破口也落空了。本來看見你那麼神奇的能力，竟然能把宋白鶴給徹底改變了，還以為這件事也能順利解決了。誰知道現在忙活了這麼多天，還是一籌莫展，一點進展都沒有……”
林書也很無奈，說道︰“畢竟這件事情更加嚴重，老板娘心里的抵抗也特別強，確實很不好辦。”
系統也在林書的腦海中補充道︰“而且她身上的那個黑影也是打定了主意只防御不進攻，完全徹底龜縮防守，黑影的存在也強化了老板娘精神上的防御能力，你的能力本質上還是屬于一種運用非常巧妙的精神攻擊，她的精神防御能力變強，抵抗你的幻境能力也就跟著變強了，至少也能把你的攻擊給帶歪，從而避免她最不願意出現的結果。”
林書又對秋瑩問道︰“這件案子還有什麼其他可能的突破方向嗎？老板娘這邊我們沒有辦法，其他人那里難道不能想想辦法嗎？”
秋瑩搖搖頭，說道︰“這個案子這麼長時間了，該見的人我都已經見過了，除了老板娘本人，其他涉案相關的所有人都對她沒有任何好感，也沒有什麼必要替她隱瞞什麼事情，他們已經把所有知道的事情都告訴我了，確實是沒有什麼其他可能的突破口了。”
林書又問道︰“老板娘听起來也不算是什麼很聰明的人，做起事來就這麼縝密？一點都不外漏的？”
秋瑩說道︰“是的，不知道算是上位者的本能也好，還是她社恐也好，大部分時候她都是把劉雨欣叫到辦公室里單獨面對面溝通，基本沒有第三人在場，也從來沒有留下過任何書面的東西。”
林書說道︰“那既然大家都不喜歡老板娘，又都是同一個公司的，找幾個人來就說路過辦公室的時候听到老板娘說的話，以此來證明，不行嗎？”
秋瑩又搖了搖頭，說道︰“這樣不行，收買證人作偽證是違法的，之前扶老人被訛那個案子里別人不就是用的這招來栽贓陷害我們的嗎？這種下三濫的違法手段，我可不能用，我沒有那麼缺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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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你沒有去現場看過，現場那個老板娘的辦公室，隔音效果也是很好的，只要把門關上，里面的人除非故意大喊大叫，只要是正常說話，外面都是听不見的，就算你把耳朵貼在門上也听不見里面在說什麼。所以如果你用這種手段作偽證，一下子就會被揭穿。”
“辦案的時候，就算情況再怎麼對我們不利，有些底線也是必須要堅守的，不能說謊就是一個最重要的底線。就算上次那麼不利的情況，我也沒有想過要去說謊作偽證的。有些事情是不能做的。我們既然討厭沒有道德的壞人，我們自己就必須要堅守底線，不然我們自己也會成為我們討厭的樣子。”
林書點點頭，露出敬佩的神色，說道︰“嗯，這才是真正的秋律師，正直善良，值得敬佩！”
秋瑩臉一紅，低下頭，被林書夸獎，感覺有點不好意思。
林書又說到︰“對了，既然你說現場情況我不了解，不如我們去現場看看？現場應該沒有被燒毀吧？應該還在吧？可以去看看嗎？反正現在既然從其他人的角度已經沒法取得進展了，不如我們就去現場，讓我再看看？”
秋瑩點頭，說道︰“嗯，這個沒問題，那棟樓的火災里，明火並沒有燒毀多少層，基本上在低樓層的時候就已經被撲滅了，高層里的傷亡都是濃煙造成的。現在那個現場除了被煙燻黑了以外，里面的東西倒是沒有被燒毀。除了現場勘察人員當時把一些需要用作證據的東西帶走了之外，其他東西基本都還維持原樣沒有動。”
“你說的有道理，既然你想看，我帶你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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