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達山腳下時,趙吏不知道山鬼的具體位置只好停下車來。
“到了?”迷迷糊糊的冬青感覺到車停下來睜開了眼楮。
趙吏︰“進山的路車開不進去,只能用走的。”
趙吏說完,看到了前面的小男孩,直接喊住了他︰“那小孩!停下,問你個路。”
小男孩停下來警惕的看著他,“你們是什麼人?”
冬青不自覺放柔了聲音︰“你好,我們就是想進山一趟。”
小男孩一听他們要進山臉色都變了,“你們想進山干什麼!山上的樹都砍光了,也沒有礦可以給你們挖,趕緊離開。”他說完從布包里拿出彈弓,對準他們“快走!不然我打破你們的車窗!”小男孩示威的扔了一個小石子在趙吏腳下。
“嘿!你個小破孩!”趙吏看到這小孩還敢扔石頭作勢就要去收拾他,精衛和打連忙拉住他。
被拉住的趙吏只能熄火,給自己和冬青打了個影身咒語,精衛也自己打了個咒語,三人隱身跟在小男孩的身後。
果然,小男孩他去找了山鬼。
小山︰“山神,我要走了,我要去讀書了。等我讀完書,我一定會回來建設大山的。”
小山說完話就暈過去了,精衛三人也去掉了隱身咒顯現出來。
山鬼︰“趙吏,你來了。”
趙吏︰“山鬼,你怎麼這麼虛弱了?我原本還想讓你幫個忙呢。”
山鬼有點詫異,趙吏旁邊的精衛比她還厲害,為什麼不讓她幫他們,但是他還是答應了︰“我還是有點力氣的,但是我需要你幫我個忙。”
趙吏︰“什麼事?”
山鬼︰“那個孩子。那個孩子家族世代都是這里的獵人,他們歷代都一直供奉著我,他的爸爸發生礦難,就在礦上失蹤了,已經十年了,他的爸爸還沒有回來,他一直在求我讓他們一家團聚,但是我現在...”
趙吏和精衛明白山鬼的意思,山鬼已經很虛弱了,超過這座山的距離她就辦不到了。
趙吏︰“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就是說,這孩子的父親在那一次礦難被活埋了,但一直沒有被人發現,對嗎?”
山鬼︰“我的山和我的精魄連在一起他不在這,而且他從未出現在冥界。”
冬青略微有點激動的說︰“這麼說,他還活著!”
趙吏點點頭,沖著山鬼的方向說︰“山鬼,你放心吧,只要這個人還存在,我就能找到他的資料,只要有他的資料,我就能幫你找到這個人!”
山鬼︰“謝謝你。”
山鬼說完,一陣熒光,從石像中散發出來。熒光包裹著趙吏和冬青,不一會,兩個人的身體換了回來。
趙吏能感受到山鬼要回歸混沌了,他有點傷心的大喊︰“山鬼,你不要走,這個孩子說他會回來的,還會有人供奉你的,這個大山需要你,這里的人們也需要你。”
精衛站在一旁,從剛剛山鬼說話的時候她就沒有發聲,現在她感受到了悲傷的氣息。精衛伸出手,手中的熒光散發出去,這道光芒包裹住了山鬼的石像。
趙吏也感受到了這股力量詫異的看向精衛,又看向山鬼的石像。
過了一會,山鬼的聲音傳來,比剛剛的聲音還要洪亮︰“多謝這位大人。”
精衛︰“這是你應得的,你不應該消散在天地間。留下來繼續看看這人間吧,看看這孩子長大成人之後怎麼建設山里。”
石像上的熒光漸漸凝成淡綠色的虛影,山鬼的輪廓比剛才清晰了許多,連眉宇間的疲憊都消散了大半。她飄到小山身邊,輕輕拂過男孩的額頭,昏迷的小山眉頭舒展,嘴角竟露出一絲淺笑。
“我會等他回來。”山鬼的聲音帶著暖意,目光掃過光禿禿的山坡,“也會守著這山,等它再長出樹來。”
趙吏摸了摸下巴,難得收起了吊兒郎當的模樣︰“算你運氣好,遇上精衛。不然下次我再來,怕是只能對著一堆石頭說話了。”
精衛白了他一眼,指尖的熒光還在閃爍︰“別貧嘴,你答應山鬼的事別忘了。那孩子父親的下落,得盡快找。”
“放心,冥界的生死簿我熟得很。”趙吏掏出手機劃了兩下,“明天我就去查十年前的礦難檔案,只要人還在這世上,就跑不了。”
這時冬青忽然輕喊了一聲︰“你們看!”
眾人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光禿禿的山腳下,竟有幾株嫩綠的芽尖破土而出,在風里輕輕晃著。山鬼的虛影愣了愣,隨即笑了出來,那笑容里滿是生機。
“是山在回應我。”她輕聲說,“也是在等小山回來。”
精衛望著遠處的天空,聲音輕輕的︰“她守著這山,守著這孩子,值得。再說,這世上的好東西,本來就該多留一會兒。”
趙吏抱起昏睡過去的小山下山,時間太晚了,如果他們要查人,只能明天再來了。現在他們三個大人只能先帶著孩子去住賓館。
冬青跟在後面,看著兩人的背影,又看了看那座漸漸被暮色籠罩的山,忽然覺得心里暖暖的。他想,等下次再來,這里一定會長滿樹,小山也會回來,山鬼也會一直在這里,等著每一個需要她的人。
趙吏把小山抱進後座時,特意調低了空調風速,還扯了件外套蓋在男孩身上。精衛坐在副駕,回頭看了眼睡得安穩的小山,指尖無意識摩挲著衣角︰“這孩子心重,醒了要是問起山神,該怎麼說?”
“還能怎麼說?”趙吏發動車子,後視鏡里的山影漸漸縮小,“實話實說唄,告訴他山神等著他回來種樹,再順便提一嘴,他爹的下落我們正查著,讓他安心讀書。”
冬青坐在後座,幫小山理了理被風吹亂的頭發,輕聲接話︰“他要是知道山神沒事,肯定會高興的。白天他拿彈弓攔我們,也是怕有人再破壞山吧?”
趙吏嗤笑一聲,語氣卻軟了些︰“算這小子有點良心。等找到他爹,不管是生是死,也算是了了他一樁心事。”
車子駛進鎮上唯一的賓館,趙吏開了兩間房,把小山安置在靠窗的那張床後,又掏出手機翻起了冥界檔案庫。冬青端來熱水放在床頭,看著趙吏指尖在屏幕上飛快滑動,忍不住問︰“十年前的礦難檔案,好找嗎?”
“不好找也得找。”趙吏頭也不抬,“礦難當年被瞞報了人數,冥界這邊的記錄不全,得去調人間的事故卷宗核對。”
精衛靠在門框上,忽然開口︰“我明天可以去礦上附近看看,或許能感知到些殘留的氣息。”
趙吏抬眼瞥她︰“你別亂跑,那片礦洞早就封了,不安全。”
“我比你清楚怎麼保護自己。”精衛挑眉,轉身回了自己房間,“明早七點,樓下見。”
半夜,精衛他們突然被冷醒。
精衛下意識的睜開眼看向門口,“好大的膽子,敢在我面前鬧事!”
冬青看到自己前面的鬼,嚇的直接跳趙吏床上,趙吏嫌棄的踹了他一腳。
趙吏︰“你是誰?居然敢跑到我們靈魂擺渡人面前作亂!”
趙吏作勢就要開槍,鬼魂連忙舉手,“我說!”鬼魂看向小山,“我是小山的父親。”
冬青驚訝︰“什麼!”
精衛和趙吏對視一眼,這個鬼魂的狀態明顯不對勁。鬼魂身上裹滿白霜,怎麼看都像是凍死鬼,這不是發生礦難能造成的,又不是什麼凍土層,凍土層也不可能這樣,難不成死在南北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