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軍區總醫院的窗簾被海風吹得微微鼓起，晨光在羅穎穎的病歷卡上投下細碎光斑。她盯著自己掌心——那道從虎口延伸到腕部的血痕已經結痂，但皮膚下仍能看到暗紅色細線如活物般游動。
"心率128，血壓異常。"護士小聲對門口的警衛匯報，"血樣檢測顯示γ球蛋白數值超標三倍..."
病房門被推開時，羅穎穎正用指甲刮擦腕部皮膚。秦守的影子斜斜切過床尾，他手里拎著的塑料袋散發出海鮮粥的咸香。
"許峰的人在外面。"他放下粥碗，金屬勺柄磕在桌面上發出清脆聲響，"要見你。"
羅穎穎的指尖無意識地在被單上劃出血咒紋路︰"暗河總部的殘骸打撈完了？"
"打撈隊只找到建築外殼。"秦守掀開左眼繃帶，暗金色紋路已經蔓延到眉骨，"真正的研究艙室...消失了。"
床頭監控儀的心跳曲線突然飆升。
許峰的軍靴踏在地板上像鈍刀刮骨。他身後跟著穿白大褂的技術員，眼鏡片上還沾著深海探測器的機油。
"聲吶最後捕捉到的畫面。"技術員調出平板電腦，海底淤泥中露出半截艙門，金屬表面刻著【b4】，"根據結構圖，這里本該是墨離遺骨的存放處。"
畫面切換到熱成像模式，艙門縫隙滲出詭異的藍綠色光暈。羅穎穎的血咒突然在掌心暴走，紅光與屏幕里的光暈產生共振！
"關掉！"秦守的黑瞳之力形成屏障，但已經晚了——
平板電腦"啪"地炸裂，技術員慘叫著捂住流血的眼楮。許峰拔槍對準羅穎穎，卻見她的病號服領口已被染紅，鎖骨處的蠍尾紋路正瘋狂扭動！
"不是她。"秦守的劍鞘壓住許峰的手腕，"是血咒在呼應深海里的東西。"
走廊警報聲炸響，廣播里傳來急促的播報︰"所有人員注意，東經107°33"發現異常熱源，疑似..."
播報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某種低頻嗡鳴，像是巨型生物的心跳。
印尼海軍巡邏艇的探照燈掃過海面時，上等兵巴揚以為自己看到了海底火山噴發。
藍綠色光暈從珊瑚礁縫隙滲出，照亮了方圓百米的海水。他趴在船舷往下看，光暈中隱約浮現出建築輪廓——那絕不是自然形成的結構，倒像是...倒懸的塔樓？
"少校！您該看看這個！"
軍官湊近紅外望遠鏡的瞬間，光暈突然暴漲。鏡頭里閃過某種多面體結構的反光，像極了人類眼角膜的弧度。
"上帝啊..."軍官的咖啡杯砸在甲板上，"那是...眼楮？"
深海探測器傳回的最後畫面里，直徑二十米的晶狀體正緩緩閉合。而更深處，十二條金屬鎖鏈鎖著一具人形輪廓，它的脊椎骨節節發亮，與秦守手臂殘留的黑線如出一轍。
羅穎穎的鼻腔開始流血。
軍區醫院的隔離病房內，她蜷縮在牆角，皮膚下的血咒紋路已經蔓延到脖頸。秦守的黑瞳之力形成結界，卻無法阻止那些紋路繼續生長。
"它在召喚我..."她咬破舌尖保持清醒，"深海里的東西...需要血咒激活..."
許峰踹開房門，手里攥著衛星電話︰"印尼海軍失聯了！最後傳回的數據顯示..."他看了眼羅穎穎的狀態，硬生生改口，"我們需要撤離沿海城市。"
秦守的劍鋒在地上劃出火星︰"來不及了。"
他扯開左袖，黑線從手臂一直延伸到心髒位置——與羅穎穎的血咒形成鏡像紋路。
"墨離的遺骨只是容器。"秦守的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真正的兵魔神...一直鎖在海溝里。"
葉塵的機械殘軀被推進病房時，右眼的ed燈已經熄滅。液壓臂夾著塊數據硬盤，插進醫療主機後，投影出全球海域圖——七個紅點正在閃爍。
"不是熱泉..."電子音帶著電流雜音，"是封印節點..."
地圖放大，每個紅點都對應著海底火山口。而此刻，這些沉寂數百年的火山正同時升溫，噴出的不是岩漿，而是藍綠色光流。
羅穎穎突然抓住秦守的手︰"听！"
病房陷入死寂。
在所有人屏住呼吸的幾秒里，某種介于鯨歌與金屬摩擦聲之間的低頻震動穿透地板。心電監護儀、照明燈、甚至槍械的金屬部件都開始共振！
"它在嘗試發聲。"葉塵的機械臂冒出電火花，"用人類能理解的頻率..."
許峰的衛星電話突然自動接通，揚聲器里傳出古怪的音節，像是某種古老語言的數字倒計時︰
【五...四...三...】
羅穎穎扯開病號服，心口的蠍尾紋路已經變成晶體狀。她看向秦守︰"血咒是鑰匙，黑瞳是門——我們一直被當成喚醒它的工具。"
秦守的繃帶自行燃燒，露出完全漆黑的左眼。當倒計時數到【二】時，他突然將劍尖刺入自己左臂，黑血噴濺在羅穎穎心口！
"那就改寫指令。"
血咒與黑瞳之力交融的剎那，全球海域的七個紅點同時熄滅。而印度洋海溝深處，傳來令人毛骨悚然的碎裂聲——
十二條鎖鏈，斷了六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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