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閆解成先是有些氣憤的想要說什麼。
隨即，他就想起了，他這個騙子是怎麼來的了。
“你是咋說話兒的呢啊？”
一旁的楊瑞華，卻是想要借題發揮的喝問道︰“有你這麼說的自家男人的嗎？你…。”
“行啦！你就少說兩句的吧！”
閆埠貴打斷道︰“她既然鐵了心的，不想好好過這個日子了，
你就是說再多能有啥用？去，拿本兒去，你這麼婆婆媽媽的。
顯得咱家好似是求著她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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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著一身寒氣的賈東旭，雙手端著幾個自家媳婦做好的窩頭，鑽進了南耳房里。
“東旭呀！”
躺在火炕上，已經瘦了一大圈的賈張氏，見到進了屋的自家兒子。
吧唧了兩下嘴巴問詢道︰“今兒是大年兒三十了，媽想吃頓白面兒饅頭的成嗎？”
“媽！”
賈東旭面無表情的回道︰“咱家哪兒有白面兒呀？棒梗跟晨晨倆，想吃都沒有呢。”
“他倆都是小孩子吃啥吃？”
賈張氏瞪著賈東旭呵斥道︰“我是你媽！你不想著咋好好孝敬我的，
倒是先想起了，那倆小白眼兒狼來了？”
“媽！”
賈東旭皺起眉頭，有些厭煩的道︰“棒梗跟晨晨倆，都是我兒子。
我不想著他倆的，我想著誰去呀？您也真是的，他倆也是您老的孫子不是？
有您這麼說自家孫子的嗎？您要是一直這麼著的話兒，
等他倆再長大些了，還能親厚您了才怪了呢？”
“哼！”
賈張氏冷哼一聲道︰“我才不稀得倆白眼兒狼，親厚我的呢。
他倆都跟他們那個狐狸精媽學的，一點兒都不知道個，啥叫感恩戴德。”
“您想讓他倆感恩您啥的？”
賈東旭不由得小聲嘀咕了一句。
“你說啥？”
“沒說啥。”
“那你們廠里頭，就沒給你們發點兒肉兒啥的呀？”
“沒發。”
“那豆腐呢？”
“豆腐也沒有。”
這是個什麼操作？
“哎吆！我滴個老天爺吆！”
賈張氏哀嘆著呻吟道︰“這日子可咋過吆！白面兒肉兒沒有就算了，
這咋連豆腐都沒有了呢？一群天殺的王八蛋，吃死他們得了。”
在賈張氏的心里想來，以前都能發的東西，今年卻沒有了。
那肯定是，被那群當官的都給貪走了唄！
那她嘴上不饒人的賈張氏，還不得狠狠詛咒他們兩句的呀？
“王八蛋，天殺的王八蛋。”
賈張氏的嘴里頭，還在不停的念叨道︰“都是一群，不得好死的王八蛋。”
“媽！您能省省兒的嗎！”
賈東旭听的是，心煩意亂的勸說道︰“您擱這兒罵得再多，有誰能听得見呀？”
“你管我呢。”
賈張氏終于是住了嘴，但她還是回懟道︰“我不罵他們兩句，我這兒渾身都不得勁兒的。”
“你也真是個沒用的。”
賈張氏轉過話頭來，又開始埋怨起賈東旭道︰“一天兒到晚的，瞧著你是上班掙錢兒呢。
到頭來呢？連你媽我想吃個白面兒饅頭的，你都掙不回來，你說你還能有啥用？”
听著賈張氏的嘮叨聲，賈東旭是一臉的晦暗不明。
他此時的心里頭，也在一直瘋狂的埋怨著老天爺。
為什麼要讓他，投胎給了他這麼個媽了呢？
“你還愣著干啥？”
賈張氏大聲喝問道︰“還不快去找你師父想法兒去，杵在哪兒給誰瞧呢？
難不成，你真想大過年兒的，就只讓老娘我啃著窩頭過呀啊？
老娘到底是造啥孽了，就生出你這麼個，沒用的廢物玩意兒來了？”
“不去。”
“你說啥？”
“我說我不去。”
賈東旭提高了聲音回道︰“我師父又不是孫猴子，想要啥，拔根毫毛就能給您變出來。
甭說是您了，後院兒老太太，想吃口肉兒都快要想瘋了都，我師父不也沒啥招兒嗎？”
“她個老不死的，就她那，活了今兒沒明兒的樣兒。”
賈張氏就像是找到宣泄口了一樣，立馬炸了毛的叫罵道︰“還想吃肉兒呢？
她想屁吃呢，你師父也真是瞎了心了，都養活那個老東西多少年兒了，
還沒養活夠呢？都這會兒了，還當她是早前兒那個她呢？”
“您就悄悄兒著吧！”
賈東旭翻了白眼道︰“我師父干啥不比您有腦子呀？”
“你說誰沒腦子呢？”
賈張氏轉過話茬，剛問出一句來。
就被賈東旭給打斷道︰“行啦！我瞅著您這兒，真是吃得太飽了。
既然是這樣兒，那今兒您這窩頭也甭吃了。”
他說完話，端起剛端過來的窩頭，扭頭就走。
“你要干啥？”
賈張氏眼瞅著她兒子賈東旭，端著窩頭出門了。
她立馬叫喊道︰“你給我回來，賈東旭！你給老娘回來。”
“哎吆！我滴個娘哎！我到底是造啥孽了吆！”
屋外寒冷的北風，依舊呼呼地刮著。
整個院子里，沒人在意賈張氏那，熟悉無比且又異常難听的叫喊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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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自家屋子里的賈東旭，眼瞅著薛小鳳，正在給自家閨女穿戴著衣物。
他嘴上不情不願的問詢道︰“你這就要過去呀？”
“對呀！”
薛小鳳眉眼都沒有抬一下的道︰“早些過去了，看能幫著干點兒啥的不。”
“哼！”
賈東旭輕哼了一聲，有些酸溜溜的道︰“他家屋兒里，加上何雨水，
最少都有仨人能做飯的，又不是擺啥席面兒，哪兒還用得著你，去幫啥忙的呀？”
听了這話的薛小鳳，抬眸掃了他一眼，眼神暗了暗，沒好意思打擊賈東旭。
她每年過年，都要帶著孩子們去劉家，吃得就是八菜一湯的席面兒。
“今兒是大年三十。”
薛小鳳答非所問的囑咐道︰“你還是早些過師父那邊兒去。
走時，把桌子上那塊兒豆腐給帶著，那是我特意留給師父師娘的。
這幾天你都要擱師父家里頭吃飯，空著手去可不好。”
“嗯！我知道了。”
賈東旭興致不高的應聲道︰“那你能讓晨晨，或是棒梗回來一個，
讓我帶著去師父家嗎？”
“不行！”
薛小鳳想都沒想的拒絕道︰“這大過年兒的，他們都得陪著他干爹過年兒去。
你要是想誰了，就提前告兒我一聲的，我讓他明兒晌午，抽空兒回來一趟。”
“不用。”
賈東旭的臉色有些不太好看的，也拒絕道︰“這大冷天兒的，孩子來回跑不好。”